“如果真有一份這樣的名單,爲什麼我們沒有找到?”安潔邊翻房間裡的東西邊說。
我把牀墊上的東西都掀起來:“一定有的,他這個人做事這麼有計劃,從頭到尾設計周密。絕不會是臨時起意。我們要是能找到這份名單,至少就能搶到他前頭。”
安潔停下手裡的動作:“他還敢繼續作案嗎?明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高隊昨晚連夜下的通緝令,從昨晚開始全城各個交通要道都在搜查他,他敢露面?”
“你不明白,安嶽這個人雖然謹慎卻也是極其自負的,我們昨天晚上的行動已經激怒他了,何況我們收繳了他所有的作品他需要材料來完成新的作品。他一定不會收手的。”
安潔沉默了一會兒繼續找:“真是個瘋子。”
我低聲笑笑:“他當然是瘋子,鬱郁不得志。他這麼心高氣傲的人遲早要被逼瘋了。安嶽不是個安於平凡的人。這次沈墨白來濱海辦畫展就是他的機會,他要利用沈墨白讓自己翻身,他要讓所有人看到他的作品看到他的天賦。”
“天賦?殺人的天賦嗎?”安潔接了一句。
我們在這裡找了一上午依舊一無所獲,我坐在凳子上看着被我翻了一遍的房間。這份名單一定存在,他會把這東西藏在什麼地方?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是小張的電話。他說五院那裡查到一點線索,安嶽有個高中同學是五院肝膽科的主任,體檢結束那天他去過這個主任的辦公室。
這些學生的體檢信息就是從那裡泄漏出去的。一份體檢報告也不是什麼機密,他的同學根本不可能提防他。
之前的推測都沒錯,這更加證明了安嶽手裡有名單。但是他會把名單藏到什麼地方呢?
從昨晚到現在已經過去十二個小時了,高隊佈置下去的人還是沒有找到他,安嶽就像是消失了一樣。但是我知道,他一定還會再出現的,他會送一份大禮給我們。
出租房這裡沒有找到,我和安潔去安嶽的家裡。安嶽應該不會在出租房裡過夜,所以他也有可能把名單藏在這裡。不過這裡昨晚已經查過一遍了,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我和安潔在這裡找了兩個小時,依舊一無所獲。直到盧姐的電話打過來。
名單找到了,在一個我們完全沒有想到的地方,就在李貝貝的那幅畫裡。
盧姐一直好奇少女們被剝掉的皮膚去了什麼地方,直到她看到那幾幅畫。她覺得畫框裡的紙很奇怪,所以想拆掉檢驗一下。結果就從畫框裡找到了一張手機的記憶卡。
如果不是她想起來拆畫框,我們一定想不到那份名單會以這樣的方式藏在這個地方。
李貝貝,舟曼文,馮向珊,蔣芊芊,孫淼。下面還有兩個人,陸蓓蓓,沈明珠。
“按照這個順序,下一個應該是陸蓓蓓?”安潔立刻去查陸蓓蓓的情況。
我的目光則始終在一個人身上——沈明珠。我覺得安嶽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是沈明珠。如果沒有昨晚的行動,他或許會繼續
按照這個名單進行下去,但是現在他的目標一定變成了沈明珠。
我立刻拿起車鑰匙下樓,小張跟着我一起來了。安潔不認識沈明珠,我和小張卻都認識。
沈墨白這次來濱海辦畫展是受邀前來。邀請她的人就是沈明珠的父親沈紹均,他是濱海市美術協會的會長,沈墨白是他的侄女。
我不知道兇手爲什麼會把沈明珠列進這個殺人剝皮的名單裡,但是在他知道昨晚沈墨白的邀約是個圈套的時候,他一定會給沈墨白和警方一個下馬威,而沈明珠就是最佳人選。
沈紹均在小張父母任教的大學裡當教授,他們兩家住的不遠,我和小張一個小時之後趕到了沈紹均的家裡。
因爲十一長假,沈紹均夫婦都在家。可是沈明珠不在,她去找沈墨白了。我們儘量簡潔的把事情告訴他們。紹紹均立刻聯繫沈明珠,卻發現她的手機打不通,然後她又聯繫沈墨白,沈墨白說沈明珠還沒到。
我們晚了一步,恐怕安嶽已經得手了。
在看到孫淼昨晚的樣子後,我們所有人都不敢奢望安嶽不會傷害沈明珠。
沈紹均亂了陣腳,卻也無計可施。
我和安潔回到局裡,高隊已經得到消息了。重案組的人都回到辦公室,我們需要馬上知道安嶽現在在什麼地方。
安嶽的家和出租房都被抄了,畫廊他肯定不敢回去。他會去什麼地方?
我看着安嶽所有的資料,忽然想到一件事。我們都不瞭解安嶽,但是不代表沒有人瞭解他。
“安嶽平時有沒有朋友?”
我的話一出口,大家都明白了我的意思。高隊立刻給畫廊那邊打電話,問安嶽的同事。小張也立刻聯繫了沈墨白。
一番詢問之後,畫廊那邊張謀告訴我們一個人,元嘉。安嶽就是他介紹過來的,兩個人是同一個地方的,平時聯繫比較多。
沈墨白那裡也說了一個名字。周雯,安嶽的前女友。
這兩個人都是和安嶽關係密切的人,我們立刻分頭去找他們。高隊和安潔去找元嘉,我和小張去找周雯。
周雯也是學美術的,她是濱海市人。大學畢業之後她就回到濱海在當地一家美術專科學院任教。她和安嶽戀愛五年,今年年初才分開。
找到周雯的時候她正在上課,我們請她出來亮出證件說明來意後她好像並沒有驚訝。
也許是看到我們的疑惑,周雯說她早就預料到安嶽會出事。她只是沒想到安嶽會殺人。
“你知道安嶽有什麼地方去嗎,人比較少,可以藏人的地方?”我問她。
周雯想了想說:“這種地方?我倒是知道幾個。安嶽這個人比較浪漫,搞藝術的人都是這樣的。他以前最喜歡帶我去那種廢舊的工廠或是拆遷的房子之類的地方。他覺得那種破舊的感覺能刺激他的創作靈感。”
周雯一共告訴我們七個地方,有四個我們已經知道了,就是前四個受害人的拋屍地點,還有三個,應該是爲剩下三個人準備的。但是我們昨天
找到了他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孫淼,現在無法確定他會在這三個中的那一個地方藏着。
知道了地點之後我立刻聯繫高隊把地點告訴他,高隊會安排人馬上過去。
這三個地方一個是廢棄的工廠,一個是拆遷了一半的房子,一個是爛尾樓。兇手會選擇什麼地方藏身呢?
小張用手機調出一張市北區的平面地圖,在地圖上標出這三個地方。這三個地方在市北區的西北邊緣,但是相互距離都不近。
“弋哥,他會去哪一個地方?”小張問我。
我拿過來地圖,從沈紹均的家到沈墨白住的酒店畫了一條線路:“這是沈明珠今天出門會走的路線,沈紹均說沈明珠出門是打車過去的,安嶽在中途下手的可能性很小,最有可能的就是在酒店門口。”
小張點頭:“對,酒店不遠處就是商業街,這家酒店門口的客流量不小。如果兇手在這裡下手很容易得手。”
“安嶽肯定已經料到我們會全城佈置抓他,所以他不會冒險。他一定會選擇一個最近的地點處理沈明珠。”
小張和我對視一眼,我們同時說出了一個地方:“拆遷房。”
拆遷房是三個地點裡距離酒店相對來說最近的,爲了保險他會在酒店附近抓到沈明珠後直接向北去那個拆遷房。這一片全是拆遷的房子,但是因爲經濟原因,去年拆一般就停了,工人們都撤走了。
這裡就是絕佳的作案地點。知道地方之後我和小張立刻開車往那裡趕過去。從這裡趕到拆遷房正常來說至少需要一個小時,時間太長了。
我把警笛拿出來,車頂上有警笛我們一路疾馳終於在半個小時之內趕到了地方。
高隊的人還沒來,周雯告訴我們的是隻是一棟居民樓的位置。我們不知道安嶽會在這棟居民樓裡的哪個房間裡。
他在高處,我和小張在下面。估計在我們來到這兒附近他就看到我們了。
我站在樓下看了看,讓校小張催高隊的人。小張去打電話了。
這裡靜悄悄的,太陽快落山了,天邊是一片紅霞。落日的餘暉把這一片都鍍上了金光。
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安嶽就在這裡,他就在某個地方看着我。
“安嶽,我知道你在這裡,你出來。”我雙手呈喇叭狀圍在嘴邊大喊。
小張打完電話回來着急道:“弋哥。”
這個時候實在沒有遮遮掩掩,能把安嶽引出來還能暫時拖延時間,給沈明珠活下來的增大機會。
“安嶽,你就是個膽小鬼。怎麼?不敢出來嗎?你一輩子都是縮頭烏龜,就知道躲躲藏藏。”我喊道。
小張緊張的汗都出來了,我的手心也溼漉漉的。沒辦法,只能賭一把了。
“安嶽,你是個膽小鬼,連出來見我一面都不敢嗎?就你這樣的還想成功,還想成爲畫家?你就是個畫廊的打工仔,你的畫一輩子都沒人買……”
“住嘴!”樓上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我和小張卻同時送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