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錦衣少年早就注意到了少康君對這鳳茹佳釀的喜愛之情,猜到此物必是其此行的目標,故意將價格擡高,以報剛纔少康君與他爭奪佛心舍利的小仇。
這會他叫完價後,看也不看對面少康君的神情,輕鬆自在地靠到了座椅上,享受着席間的美食,讓無數少女爲其“一擲百萬但求一醉”的氣度所折服,高聲的尖叫着。
翎衣公主望着那俊冷灑脫的錦衣少年,搖了搖頭,氣餒地說道:“看來這鳳茹佳釀也不是我們所能染指之物,嬴公子既已出價,想來也沒人再會跟進了。”
“這倒也未必!”
黑衣少年那幽黑的眸子望着樓上的錦衣少年,其中閃爍着點點星光,深邃而浩瀚,猶如蘊含着無限的宇宙。錦衣少年明顯對那鳳茹佳釀不感興趣,之所以要出此高價,報復的心理昭然若揭。
這讓少年的心裡感到一陣厭惡,因爲他看得出來,那錦衣少年是在等少康君出價,再當着衆人之面將佳釀讓與少康,以彰顯自己的氣度和涵養。另一方面,以少康君的身份,若當着衆人與之爭搶,卻是落了個以大欺小,爲酒荒政的罵名。
這正是一個擡高自己,貶低他人,一箭雙鵰的好計謀!
這時少康君的心裡確實是左右爲難,那七彩連環淨玉瓶乃是國寶,多花點錢買回去也沒人會說些什麼,但是如果爲了這一罈小酒花這麼多錢。好像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難不成這回只能忍痛割愛?”理智的少康君心中想着,可愛酒的他確實是有點難以割捨,眼睛不斷地在酒罈和錦衣少年之間遊走,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下手。
“一百一十萬兩黃金!”
正當少康君無比焦慮之時,樓下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將那錦衣少年的出價給蓋了過去,定睛一看,果然是那大鬧了黑街海戰幫的鳴蛇楊瑞。
那黑衣少年的眼神正與其對上,微笑着點點頭,那意思是。這惡人由我來做。少康君立即會意。對其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輕鬆的坐回了靠椅上,表示不會去爭奪這壇小酒。
那錦袍少年的計劃突然落空,氣憤地望着樓下的黑衣少年。目光冷厲。好像要將其吃下去一樣。而那黑衣少年卻是看也不曾看他一眼。只是微笑的坐在那望着臺上的佳釀。
毫無疑問,黑衣少年這次的出價,再次惹來了錦袍少年追隨者們的一陣冷嘲熱諷。就連翎衣公主都對少年這種近乎自殺式的行爲感到不解。雖然少年有着萬金商會的背景,符陣師的身份,但是與那錦衣少年還是相差得太遠。
要知道那錦袍少年的擁護者何止萬千,以楊瑞現在的身份和實力,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與其作對,無異於爲自己樹立了一個大敵,自添煩惱。
好個鳴蛇,對此絲毫沒甚顧慮,只是擺手讓公主他們莫爲自己擔心。自個優哉遊哉的靠在椅子上,全然不去理會那些叫罵的聲音,只當是件小事一樣。
錦袍少年見狀心中更加惱怒,若要讓他將這壇玉酒讓與夏國國君姒少康倒還說得過去,但是要讓給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又沒甚實力的小子,就像是被人在嘴巴上抽了兩巴掌一樣難受。
正在這時卻又見到之前吩咐下去打探的侍從去而復返,偏頭問道:“樓下的小子什麼來歷?”
那侍從笑着低下頭,輕聲說道:“都查清了,聽市集上的人說,這少年的老家是五嶽國邊境上的焦城,家裡倒還養着幾畝田,在那種小國裡也算是個大戶。但不知怎的竟攀上了萬金商會的關係,聽說前段時間,還利用這層關係銷掉了家裡帶來的貨物,並將那黑木槳大街大鬧了一番。說起來,這小子雖然元氣修煉不行,卻好像是一位符陣師,也許萬金商會就是看在這一點才與他方便的。”
聽那侍從說完,錦袍少年靜心一想,原來是靠着符陣師的身份作勢。不過看他只有聚氣境的實力,頂天也就是個三級符陣師,卻不知他與谷空相比誰更厲害一點。
知道對方是位符陣師,錦袍少年雖然心中記恨卻也不想多惹,因爲在元蒼界裡這種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人們拉攏的對象,在其身後不知隱藏着什麼樣的勢力。
“既然他與萬金商會有的關係,將這壇鳳茹佳釀讓給他也不算失了身份,就當是給東道主一個面子。哼,他日別讓我單獨遇上你!”
錦衣少年喃喃自語,暗自將此事記賬,攤攤手坐了回去,也是表示不再跟進。
一百一十萬兩黃金買一罈不知功用的小酒,這個價格早已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理價位。有的人甚至覺得那少年是不是有病,就是家裡有錢也不帶這麼花的。會場裡一時沒了聲音,再沒有人願意跟進。
貝元庭將此事看在眼裡,心說這楊瑞雖然年輕,但也真夠義氣,少康君果然沒交錯朋友。慢慢起身,走到了前臺將木槌一砸,高聲說道:“既然無人出價,這鳳茹佳釀就爲此少年所有!”
那少康君坐在樓上,見到少年玉壇入袋,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一衆朋友在拍賣會之後自是有一番暢飲,此事不題。
且說這鳳茹佳釀最終的拍賣價自然是超出了貝元庭的預料,只不過這個商道中的老手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只將此事普通帶過,又開始着人將下一件商品擡上了舞臺。
接下來拍賣的商品大多是些兵器和寶甲,這些東西對於在妘王城裡逛了一圈的人來說自然沒多大吸引力,所以不管是黑衣少年還是錦衣少年都好像進入了一個靜默期。只在一旁觀望不見出手。
不過,這兩個少年的眼界高並不代表這拍賣會上沒有好東西。你看那:金柄的鐵槍,鑲花的摺扇,寒閃閃的寶劍,亮堂堂的彎刀。老藤做的輕甲,精鋼裝的重鎧,珠光琉璃護心鏡,西方天蠶保命衣。再加上各種異獸精魂的綻放,晶石寶玉的閃爍,使得這個原本就已經十分豪華的會場大廳。更加光彩奪目。富麗堂皇。
衆多的寶物在舞臺上一一展出,引得無數人出價競拍,特別是來自西方大陸華爾商會的副會長,好像是要武裝一支軍隊一樣。大肆搜刮。包攬了大部分的兵器和寶甲。幸得後來。那來自南方大陸矮人族的摩洛會長與夏國元氏商會的元薇紛紛出手與其抗衡,才讓其有所收斂。
只不過此次兵器類商品的種類和數量確實很多,其中一部分精品自是出自宗鬼的父親宗元林之手。看得在場的商賈貴族和王子公孫們眼花繚亂,不過衆人適時出手,此次都是有所斬獲。
看來除了丹藥之外,不管是在什麼時代,什麼地方,兵器和護甲永遠都是極受歡迎的商品。
就連五嶽國的公主翎衣都幾乎花光了金貼的額度,買到了兩把寶劍和一件寶甲,當場分給了棲止和仇四海他們。按照公主的話說,棲止他們就是她的寶劍和寶甲。
對於這個俏皮的公主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少年感到頗爲意外,只不過也是十分欣賞,至少那些在妘王城藥殿之前爲了保護她而犧牲的護衛們應該能夠瞑目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的年紀可比你大,懂得的道理也比你多多了,哼!”公主見到少年那吃驚的眼神小臉一紅,兇了他一句,連忙轉身又往臺上望去。
哚!
臺上的貝元庭一棰落下,剛剛把最後一件兵器判給了一個小國的公子。在這一輪的競拍中,像少康君和嬴梵這樣的頂級大戶都沒有出手,是以呈現了一陣羣雄逐鹿的熱潮,可把他是忙壞了,額頭上佈滿了汗珠。
稍微停頓了一下,拿出一條手帕擦了擦汗,貝元庭又着人拿上來一個托盤,托盤之上只擺着一個陳舊的卷軸。許多人伸長了脖子仔細觀察,不知道那是件什麼寶貝。也有一些有心之人,早已研究過拍賣會的目錄,眼中再次燃起了熱火。
貝元庭喝了一口茶,望着臺下朗聲說道:“這個卷軸是在古皇域與那鳳茹佳釀一同發掘出來的《戰法遺篇》,遺篇上的文字雖爲古文,晦澀難懂,但是卻繪有戰法的陣圖可作參考。其價值不用說也知道,自然是排兵佈陣的神造之法。這是一個受到符文保護的孤本,無法抄錄或者複製,底價五百萬兩黃金!”
上古時代的戰事綿長,無比殘酷,失敗的一方往往會遭到滅族的慘禍。在軍隊實力相當的情況下,戰法顯得尤爲重要。據古籍記載,當年曾經有人運用戰法,僅僅萬人守關便擊退了敵人百萬雄師的進攻,戰法的威力由此可見一斑。
古皇曾以其強大的戰法兵陣和仁德的國策,引得八方臣服,卻也經歷過無數場激烈的大戰,多少將士戰死沙場。有一《涼州詞》爲證,詩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戰法遺篇》一出現,頓時又惹來一番熱議,在場大小國家的王子公孫都想要知道戰法的究竟,任誰都知道一個好的佈陣兵法,對於一場戰爭的意義。
當然了,在如今的元蒼界中幾方大陸上的幾個大國獨霸的態勢早已成形,大國與小國之間的實力差距明顯,所以這《戰法遺篇》其實對於現在的大陸來說有與沒有都不是很重要。
除非有人想跨越大陸與其他大國相抗衡!
對此,許多人都有自知之明,所以議論歸議論,最終大家都將視線都集中在了貴賓席,那幾個大國的人物,特別是夏國少康君和金烏國嬴梵的身上。
“六百萬兩黃金!”
果然,那錦衣少年在沉寂了一段時間後,首先報出了價格,這戰法遺篇正是他們此行的目標之一。
“七百萬兩黃金!”
錦衣少年的話音剛落,馬上就有人蓋過了他的出價,衆人一看,出乎意料的,竟然不是少康君,而是那搜刮了無數兵器和寶甲狄勻!?
這個神神秘秘的華爾商會,先前購買了這麼多兵器,這會又來爭搶着《戰法遺篇》,讓許多人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要發動一場戰爭,不知現在西方大陸那邊到底是怎樣的局勢?
這種猜測自然讓許多人感到不是很舒服,想到這華爾商會在進入會場前的那種囂張態勢,更是讓人擔心。只不過這西方大陸距離另外三個大陸實在是太遠了,所以人們對此也只能是略作猜測。
“七八萬兩黃金,還有更高的出價嗎?”臺上貝元庭問道。
翎衣公主、元薇等東方大陸上的人們聞言,不禁將視線投到了少康君的身上,都想知道他是否會出手競拍。
去考慮西方大陸的事情顯得太過遙遠,而眼前的夏國在東方大陸上算是一個龐然大物,雖然幾萬年來都不曾向外擴張,但是一些鄰國自然是有此擔心。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少康君只在座位上閉目養神,連看都不看那捲軸一眼,好似對此漠不關心一樣。難道他真的不想要這《戰法遺篇》?
“八百萬兩黃金!”
“九百萬兩!”
“一千萬兩黃金!”
正當人們對少康君的舉動感到奇怪的同時,那捲軸的價格已經被前面兩人競相擡到了一千萬兩黃金的高位,這個價格已經在今天的拍賣會中創造了紀錄。
“一千五百萬!”
正當那爭奪稍顯停滯之時,一個沉穩的聲音忽然加入了競拍。衆人轉眼望去,那叫價之人竟然是浮槎國的兵器鑄造大師宗元林!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