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世劫難收,兇名傳揚四部洲。心內通明服刑獄,颼颼,噯噯生嗔無根由。諸世共相投,永住劍臺萬萬秋。打破人間冤侶夢,羞羞,憶念往事還更愁。
深邃而浩瀚的星空中,一個少年正筋疲力盡地漂浮在乳白色的星河之上。雖然周身傷痕累累狼狽不堪,但是嘴邊卻似帶着淺淺的笑容。一條碩大的玄色靈蛇蜿蜒盤旋在其身旁,靜靜地望着他,嘴裡吐着蛇信子說道:“我早就說過,要突破到至玄的境地並非如此簡單,你的體力大概也要接近極限了吧。”
少年忽然一個魚躍站起身來笑道:“是的,看來要再有所突破得先把修爲提升到三仙境才行。不過這次將所有元力都注入奇門遁甲,也讓我對這個傳說中的封陣有了新的認識,嘿嘿。”
靈蛇道:“哦?你想用它來做什麼?”少年道:“我想利用這次五嶽國的家族爭霸賽進行一次修煉,使我的瞳術能夠在實戰中得到應用。所以首先要將體內元力盡量壓制,也就是說得用奇門遁甲把丹田之氣給封印咯。”靈蛇奇道:“這種事情能辦到嗎?”少年點點頭道:“嗯,在將元力拉進奇門陣的時候略有點感悟。這個陣法似乎可以將注入其中的元力屏蔽掉,以至於在外界根本無法察覺,當然也無法運用。我想既然此陣中能夠孕育出像玄武這樣的龐然大物,裡邊定然有着物氣的轉換。而且我有種預感,摸透這一點,也是今後將你們重新召喚回元蒼界的關鍵。”
咚!
一道水滴聲忽在周天中蔓延開來,那天幕背後不知什麼時候現出了玄龜的身影,張開幽黑的眼瞳望着那猶如塵埃般大小的少年說道:“少年,你說的確實是玄武經駕臨的關鍵,只是凡事欲速則不達,切不可操之過急。”
少年嘻嘻一笑,點頭道:“這個我明白。所以我打算用最原始的方法將基礎做牢,在戰鬥中觀察周圍元氣的運行,體悟呼吸之道。”
那玄色大蛇讚賞地點了點頭,搖着尾巴游到大龜的背上。嘶嘶地吐着信子說道:“老龜,你看這小子自從得了元神之後好像終於開竅了,就連我都有點佩服了呢。我看他的潛力並不會比太始時代那位要差多少。”大龜唏噓了一聲道:“嗯,的確如此。另外我隱隱能夠感到他的這具身軀裡也是充滿了疑點,若是有朝能夠解開,大概潛力不止於此。”
正說着,在那星空之中忽然有道金光如流星般掠過。原來是那逆鱗一臉怒容的衝到少年跟前叫道:“外邊那小瓷娃是不是九天玄女?她怎麼會在這!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少年看出逆鱗似有些亂了方寸,心中暗道:“咦!從來沒有見過逆鱗因爲什麼事情而如此慌張,難道說他與九天玄女有什麼過節不成?”耐心地解釋道:“是的,她確實是九天玄女。由於其神能尚未恢復的緣故。現在暫時保持着小孩的模樣。在諸神大戰之時,她因爲神能耗盡,導致神識與身體分離。神識變成靈體遊蕩在妘王城,而身體則受盡濁辱化成旱魃爲禍人間。億萬年前,旱魃爲了尋找靈體闖入妘王城。被不死人族的祖先們運用奇門遁甲封印在聖地之中。是我誤闖誤撞收了此陣,纔將其從牢籠中解救了出來。我在天識神殿下曾經答應助她恢復神性血脈,所以她才一直跟在我身旁。在我去獸域找你之前,張老帶着她去了趟炎魔之島的死靈沼澤,最後只得她一人闖了出來。爲了讓她得到充分的休息,我將其留在了北海城萬金商會。你現在見到小玄女,難不成是又回到了北海城?”
逆鱗一邊用心聽着。一邊低頭沉吟道:“九天玄女原來未死。。。那該死的張老頭竟然一直瞞着我!死靈沼澤這麼危險的地方也去闖,張老頭是讓雷給劈傻了吧!沒能一起回來。。。難道說是去了那個地方?!不好,不好,這回怕是難了。”忽然擡頭望着楊瑞說道:“你答應九天玄女,幫她恢復神能?”楊瑞道:“是的。”逆鱗道:“蠢貨!你可知這恢復神能會要了你的命?不論你今後的實力有多麼強大,這個結果都將無法避免。”
靈蛇在旁聽完了兩人的敘述也是明白了怎麼一回事。略感驚訝的說道:“應龍說的沒錯,普通人若承諾幫助神族恢復神能,就等同於將自己的生命獻祭。這個結果與實力無關,而且無法逆轉。這些你是否都清楚呢?”
楊瑞望了望玄武,又看着跟前的逆鱗。攤攤手說道:“這些在與旱魃立約之時早就明白了。放心!雖然我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但在那之前我一定會如約將你們召回元蒼界,併爲逆鱗鑄造一把新的劍身。”
可逆鱗聞言卻仍是那副生氣的模樣,嘖嘖嘴說道:“我想你是還沒弄清楚情況。我們之間是進行了血脈連接的,即使今後有了新的劍體,你死便等於我死!”
少年聞言方知其中根由,急問道:“那要怎樣才能與你解除聯繫呢?”
逆鱗道:“血盟訂立後是無法逆轉的,除非你能有血脈相傳,這樣我們之間的契約就可以轉移到你的子孫身上。換句話說,就是你得找個女人生兒育女。”少年一聽窘道:“啊?饒了我吧!除了這樣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呀!”
逆鱗輕哼了一聲,冷笑道:“有的。就是讓我親自將你的靈魂吞噬,這樣我便可永遠恢復自由身!”
少年聞言嘴巴不禁抽搐了一下,呵呵笑道:“還是用第一種方法吧。雖然現在那事還沒什麼頭緒,但也還遠遠沒到要爲玄女恢復神能的時候。”
逆鱗道:“知道了就出去吧。記住,不要與任何人提起我的真身乃九轉應龍的事情!”少年打趣道:“你似乎很怕這個九天玄女啊?”逆鱗眸光一閃怒道:“誰怕她?只是暫時不想見她而已!懶得跟你廢話,我回九地睡覺去了,沒事別來煩我!”說着將身一閃,迅速沒入了星空之中。
望着逆鱗離去的那片星空,少年心中暗道:“沒想到魔劍逆鱗也會有逃跑的時候。不知他跟小玄女之間到底有些什麼過往,竟然好像連提起都不願的樣子。不如問問玄武,看看他們會不會知道些什麼。”轉身笑嘻嘻地望着龜蛇,剛想開口。卻見那靈蛇主動遊了過來說道:“小子,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嘶!碰巧這事我們知道,就跟你說說!”
玄龜在旁唏噓了一聲道:“此事與諸神之戰有關,有些事情尚未有定論。知道得太早不好。而且說出來免不了應龍會來吵鬧。”靈蛇道:“那事在太始時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若是怕我說多了,就由你來講好了!”
少年在旁聽着被勾起了好奇心,興致勃勃的說道:“定論什麼的,沒聽過怎麼會知道,說出來大家商量一下,說不定還能想到些什麼。大龜你就和我說說吧!”
“唏噓!你說得也有些道理。。。”玄龜長噓了一輪又慢慢說道:“諸神之戰中,元帝曾與蚩尤會戰於逐鹿。而當時的應龍乃是元帝手下的一員先鋒大將,威武勇猛,所向披靡,蚩尤大軍中竟無一人是其對手。蚩尤眼看敵不過。只能令雨伯施雨噯霧將元帝大軍困住。是元帝召喚九天玄女下凡,以九天神火併着風勢解了霧霾,使應龍得以殺出重圍,將蚩尤怒斬於兇黎之谷。。。”想起這些往事,玄龜遙望着虛空。好似忽然陷入了沉寂,弄得少年心裡癢癢,忍不住在旁叫道:“再往後呢?”
“嘶!再往後那應龍便與玄女走在了一起!”靈蛇在旁聽着也是着急,游過來繼續說道:“誰料玄女竟在一次大戰中不慎將神能耗盡,轉而化爲女魃禍害人間。那時元帝卻偏偏讓應龍前去討伐,應龍自然抗命不從,結果被元帝削去了神職貶至嶺南去開闢水道。當時有傳言說。是應龍因爲戰績顯赫功高蓋主遭到了元帝的記恨,而玄女的事情不過是借題發揮!”
“唏!此事切不可亂講。。。”那玄龜忽回過神來說道:“元帝在位時,天地和順,人間太平,神獸人三界共相往來,其樂融融。是個值得稱頌的正神。”少年聞言心中暗道:“之前玄武所說的無法定論,指的大概就是這個吧。”可是忽又聽靈蛇說道:“此事姑且不論。後來元帝又派出山神夸父前去追殺玄女,夸父卻在途中離奇慘死,血肉化成了一片桃園。有人告說是應龍偷偷潛出嶺南所爲,那元帝不辨虛實。不查真假,即令禹神將其推上了斷龍臺。這事在當時的異獸界裡傳得是沸沸揚揚,都說是神族將獸族用完即棄。而因爲應龍在龍族地位極高的緣故,也使得神族與獸域之間埋下了樑子。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
玄龜聽靈蛇把話一口氣說完,唏噓了一聲說道:“但當時元帝問應龍是否殺了夸父,他卻未曾做出任何回答也是有目共睹。唏!許多禍事皆因流言而起,那些沒有定論的事情還是別提了。”
“可是,逆鱗又何必這樣躲着玄女呢?”少年在旁忽然問道。
靈蛇道:“具體的不太清楚,但是我聽說在那次大戰中,玄女是爲了保護應龍才耗盡了神能。而應龍當時竟然不知,錯過了救助玄女的機會,才使得她後來變成了女魃。比起玄女所受的苦,他失去軀體的事情其實算不了什麼。”
少年聞言有些鬱悶地說道:“那逆鱗剛纔聽見我說,要幫助玄女恢復神能的時候,怎麼好像不太高興呢?”靈蛇笑道:“我想他那是在吃醋吧。以他的性格,若是能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玄女的復活,估計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只可惜他不能。現在這角色讓你給佔了,他自然會有些脾氣。”
少年點頭笑道:“嗯,明白了。我也覺得小玄女的身世曲折,得空該好好勸勸逆鱗出去與她見上一面。現在就暫時幫他保守一下秘密好了。”將手在胸前做了個手印又道:“既然如此,準備一下我也該出去了。”
嗡—!
只見他手印連排,那周天的星辰好似突然轉動起來!在奇門遁甲的深處傳來了一陣細細的響聲,無數黑色符文漸漸從天幕中游離出來組成了一個通道。就好似水井一般,從天庭下重樓,穿過黃庭涅槃直入丹田,將那裡面所儲藏的元氣全部封進了陣中。
做完這些少年才長出一口氣,對龜蛇拱手道:“多謝你們陪我修習玄武經,待此間事情一了就去解決龜島的問題!”靈蛇眯眼笑道:“那些龜孫子還沒到扛不住的時候,你若想解決龜島之難,還是趕緊想辦法提升實力吧。以你現在的修爲恐怕還不夠。”
少年想起童軒他們不禁又感到了幾分迫切,確實要做的事情太多,不抓緊不行了。至少要在上島之前將玄武經的駕臨修煉出來,方纔算是有着一些把握。望着靈蛇鄭重地說道:“你的話我記下了,就此告辭!”說着身形一展,不久便消失在了羣星之間。
望着那片浩瀚的星域,靈蛇在龜背上優雅地舒展了一下那蜿蜒的身軀,對玄龜笑道:“看他那幹勁十足的樣子,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又能呼吸到元蒼界的空氣了。”
“這事急不來。唏!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功成不是一蹴而就,我們就耐心看着吧。”玄龜說着閉上了眼睛,整個身軀又漸漸消失在了星幕背後。畢竟不知接下來的家族爭霸賽有何精彩之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