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醒了!”
坐落於五嶽國國都一個僻靜角落的一個清雅別院裡,此時正有家僕奔走相告。不一會便有幾人從別院的不同角落火急火燎地奔向了後院廂房。
楊瑞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裝飾典雅的睡房裡,身旁圍着好些人。任雪、小玄女和詩禪都在牀邊擔心的望着自己,那高大的銀鎧屍王就站在小玄女身後,幾乎擋住了半個牀位。而魔蠍老人也在角落裡瞄着這邊,看上去依舊是那副陰翳的樣子。
“這裡是什麼地方?”少年剛醒來略帶迷茫地問道。
“這裡是楊家在五嶽國國都的一處別院。”白狐少女識得是心上人的音聲如釋重負,一邊輕聲說着,一邊將少年扶着坐了起來又道:“鳴蛇哥哥你終於醒了。”
“楊瑞小子你好不經嚇!難不成出去歷練了一番實力還反而變弱了?”小玄女見到少年醒轉忽又擺出了那副小蠻樣叫道。看她那精神勁,顯然已是從那死靈沼澤的陰影中恢復了過來。
貝詩禪在旁也是鬆了口氣道:“你這人總是做些怪事,剛回到家就無緣無故的暈倒,讓我們擔心了好半天。”
看大夥的反應似乎並不知道逆鱗的事情,少年立即明白是乖巧的白狐少女並未向衆人透露多少內容的緣故,轉頭向其點了點頭,又向小玄女她們笑道:“害你們擔心一場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經沒事了。”指着白狐又道:“我來給你們介紹。。。”
“不用介紹了!”小玄女搶過話頭笑道:“她是小白,我知道!樣子變了,氣味和聲音卻沒變!而且剛纔你還在牀上躺着的時候,小白已經向我們介紹了自己。”
小玄女在妘王城跟着少年到處亂逛的時候,與小白也是相處了不少時日。她的鼻頭最靈,方纔剛一見面便認出了白狐少女的真身。而詩禪與魔蠍老人也都知道這白狐的來歷,是以在明白真相後都並未感到特別奇怪。
“嘖嘖,早聽說魔獸級別的異獸能夠化身成人形。沒想到那時在雙月客棧買來的白狐竟有如此潛力,倒是老頭我看走眼了。”這時魔蠍老人靠在角落裡陰翳的笑道。
詩禪一聽驚道:“魔獸?天!那不是相當於人類六道境的實力嗎?怎麼一點都沒有覺出來呢?”小玄女道:“九尾狐一族最擅長隱藏身份,她若是不想讓你知道,你怎麼也看不出來的。”又盯着少年笑道:“你這麼弱。能從獸域走出來也是多虧了小白吧!”
白狐少女聞言臉頰一紅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少年暗地裡扯了扯袖子,只能打住。只見少年俊逸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伸了個懶腰說道:“確實是多虧了小白,能回到家裡真好。”
這一舉動自然逃不過魔蠍老人的眼睛,嘖嘖嘴,陰陰笑着將頭撇了開去。這少年喜歡低調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若是有人就此對其感到輕視,那麼此人必定會嚐到苦頭。不過既然少年不願顯露,他也懶得去戳穿。然而詩禪和小玄女卻是沒發現。而且因爲少年將自己體內元氣封印的緣故。在外人看來他的修爲仍舊是停留在聚氣境以下。
小玄女曾與妘九、童軒等人一起向張老發誓不對外說出楊瑞元神的真相,所以不好當衆詢問其元神封印的情況。不過還是忍不住湊上前問道:“本來以爲你從獸域回來後會變強一些,怎麼還是聚氣境呢?”
少年聞言先是一愣。由於事先與逆鱗有過約定,在小玄女面前他不敢將體內的另一個存在暴露出來。只得撓撓頭,含糊其詞地說道:“額、那個、逆鱗魔劍碎掉了。。。”。
詩禪不明小玄女提問的真意,在旁說道:“嗯,這次魔劍逆鱗遭到破壞確實可惜,不過只要沒讓其落入獸族之手就算是成功了。你們在獸域必定經歷了不少兇險,所幸能夠平安回來。”
小玄女只道是魔劍破碎後劍靈元神也就隨之消逝,從而使得楊瑞沒能成功封印自己的元神,所以修爲仍舊停留在聚氣境。舉起那小瓷手拍了拍銀凱屍王道:“沒關係!回到這裡有我罩着沒人敢欺負你!”忽又將小臉遞上前。審視的盯着少年道:“只不過剛剛見面的時候,我怎麼感覺你怪怪的呢?”
咚!
少年見狀心說不妙,急扣指敲了小玄女一腦袋,趕緊轉移話題道:“口氣倒不小!你自己不被人欺負就不錯了!”又對詩禪說道:“聽口氣,逆鱗魔劍破碎的事情你們早已知道了?”
詩禪點頭笑道:“嗯,早就知道了!別輕視了我們萬金商會的情報網。不過。其實這件事在東方大陸也已經不算什麼秘密了。許多前去搶奪魔劍的門派都已接到了眼線的報告。”杏眼眨了眨又道:“而且我聽逃出萬劍谷的戚師姐說,助她們脫離險境的好像是一位叫做楊瑞的少年。那少年年紀輕輕,雖不能自行控制元氣,卻能在兩位三級符陣師的幫助下成功的布出了一個五級幻陣。我想這世上重名的不是沒有,不過在那裡卻是極難遇到。那位少年應該就是你吧!”
少年聞言心中暗道:“原來是有人看到了逆鱗與那幾個大魔頭對抗的場面,那些來自各大門派的人們都以爲劍體破碎後逆鱗元神已亡,正好我也不用多做解釋。”攤攤手笑道:“沒錯,是我。在那種情況下我也只是想着放手一搏,沒想到竟真的成功了,也就是運氣好而已。”
詩禪自問她在符陣方面的天賦不俗,只可惜打從認識了少年這樣的奇葩後就一直在經受刺激。一聽那話,忽然又忍不住指着少年嗔道:“能在這個年紀就將一卷五級符陣給全部弄懂還說是運氣?真是氣死我了!不過我一定會努力超越你的!”
少年聞言一臉無辜的樣子,咧開嘴在那陪笑。他此時尚不知張老在北海城萬金商會私自爲他定下的,與幾位頂級符陣師弟子之間的比賽約定。而詩禪碰巧就是那白袍宗師風仲的弟子,所以早已暗暗將其作爲自己趕超的對象。少年心中暗道:“若是詩禪知道我現在實際上已經掌握了空符的作法,可以毫不費力的佈置一個六級符陣的話,不知會是個什麼表情。還是不要隨便顯露了,免得到時候麻煩。”
魔蠍老人在旁靜靜地聽着那幾人的談話,陰笑着心中暗道:“鳴蛇小子果然是藏着掖着。一個五級符陣大概可以將一位神門境的武者磕死了吧。怪不得他能夠從獸域這樣危險的地方走出來。不過,若說他只有這點能耐我可不信。想當初在妘王城的時候,我還曾親眼見到那玄武帝君將其定爲神祝的人選呢。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他大概早已有所突破也說不定。哎!這少年實在是太恐怖了點。鳴淵山天池的約定不知他還記不記得。”
正想着。只聽少年乾咳了一聲,又將話題轉開道:“話又說回來,你們是怎麼到五嶽國國都來的呢?”
詩禪此時早已恢復了平靜的常態,微微笑道:“還不是因爲你們五嶽國十年一度的家族爭霸賽?”理了理髮鬢又道:“聽聞每屆爭霸賽的同時會在全國範圍內甄選符陣師。你們五嶽國國王這次特別花重金,到北海城的符陣師行會去聘請高級符陣師主持甄選事宜。碰巧被我老師看到了,是他主動要求來五嶽國的。我們想着你們若是能走出獸域,定會趕來參加賽事,所以也就跟着來了。老師現正在五鳳樓上與國王商談符陣師考覈的具體事項,我們閒着沒事就一同找了過來。這不,你果然在此!”
少年道:“哦?你老師是誰?”詩禪道:“你不認得他。他卻認得你嘞!他是我們逍遙穀神機門的太上長老,同時也是北海城符陣師行會的名譽會長。人稱白袍尊者風仲。”少年道:“我確實不記得在哪裡見過他。”詩禪道:“聽老師說,他與張老是舊識,在北海城中還觀看了你與吳友道的比試。”
說起這個,少年倒是想起了自己在北海城時。爲了那些碎銅片與人賭鬥,不得已動用了緊縛陣的事,笑道:“原來如此,卻不知他爲何會主動要求來五嶽國呢?”
詩禪攤攤手說道:“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是我想多半還是爲了你。”
“爲了我?”少年奇道。他雖然頗具自信,卻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麼大的面子,能夠讓神機門的太上長老屈尊參加一個小國的符陣師甄選大會。
詩禪道:“具體的老師也沒說什麼。只不過從他對你的興趣來看,也只能這麼理解。”可少年摸着下巴沉吟着說道:“話雖如此,我這次回來卻只是爲了參加五嶽國的家族爭霸賽,對那什麼符陣師甄選大會不是很感興趣。”
詩禪聞言好似早有所料的笑道:“早知你會這麼說!所以老師讓我給你帶個話,這次甄選大會與往年不同,除了評分等級以外。還設置了一個冠軍獎勵。”少年奇道:“什麼獎勵?”詩禪道:“我只知道是一卷五級符陣的卷軸,具體的卻不清楚。。。”
“五級符陣!?”少年忍不住喊道:“你的老師可真是捨得啊!”
要知道,像這樣高級的符陣卷軸在元蒼界已是極其少見,就連少年跟了張老這麼久也纔得到了一卷三級符陣卷軸。在萬劍谷時,若不是遇到那種生死攸關的緊急情況。估計天機閣的戚師姐是怎麼也不會將那捲五級幻陣拿出來分享的。而這位天機閣的太長老,符陣師行會的名譽會長,卻竟然會爲了一個小國的符陣師甄選大會,拿出一卷五級符陣卷軸作爲最高獎勵。這麼重的厚禮着實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任雪、小玄女與魔蠍老人雖然對符陣師這個行當不太熟悉,但是也知道那捲軸的珍貴,皆是驚奇的看着詩禪。詩禪乾咳了一聲,臉頰微紅的說道:“聽我說完。那捲軸確實珍貴,所以不會讓優勝者帶走。老師說了,只是讓其有個閱讀的機會,至於能夠領悟多少,就看優勝者的能力了。”
少年等人聽完才然明白,這世上確實沒有白掉金子的事情。那優勝者即使在五嶽國內取得第一,卻不一定能夠在短時間內讀懂那捲五級符陣的內容,更不可能將其佈置出來。所以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也就是一次開闊眼界的機會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能夠一睹這高級卷軸的風采依然是一個很大的誘惑。可想而知,這次五嶽國內必然會有許多能人前來參加甄選,也許就連鄰國的符陣師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地要加入甄選者的行列。
少年無奈地攤攤手說道:“你老師這是安得什麼心啊,這不是給五嶽國添亂嘛。”詩禪笑道:“你埋怨什麼呀。我看他這麼做也是爲了測試你的能力啊。要說誰有能力,可以在短時間內將一卷五級符陣讀懂的,我看就是你了。”少年擺擺手道:“此一時彼一時,而且還不知道卷軸的內容,所以我也不敢說這次就能讀懂。”轉而微微一笑又道:“不過這個獎勵確實誘人,那麼我就順便去那符陣師甄選大會上看看吧!”
小玄女在旁聽着,興致勃勃地拍手說道:“好啊!好啊!還以爲這次來五嶽國會很無聊呢,這回可有好戲看了!”
正說着,忽聽門外一陣腳步聲,那臥房的雕花木門被人一把推開,一位頭髮花白、神采奕奕的青衣老者跟着邁了進來叫道:“瑞兒!你醒啦!”
“爺爺!”少年欣喜萬分,騰地一下從牀上躍起,幾步上前抱住了老者。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那閉關衝擊三仙境界的楊家現任家主,楊瑞的祖父楊燁。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