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在左,友情在右(21)
“得,雲作,你臉皮真是厚!我這當老師的都想拜你爲師了。”
“緱老師,這不算,雲作前幾天把我開除晴倫教的時候那才叫一臉皮厚!錐子往臉上捅一下頭兒都彎了!”
“呵呵!”
斑斕的笑聲衝去了緱瑜的職稱在學生羣中的尷尬。我覺得沒什麼可以隱瞞緱瑜的。她不會跑到虞頭那說三道四。連子言都說“緱瑜和咱們是一夥的”。上了高中能遇到個這樣的老師,確實是幸運。我好幾次在迷茫中想把我和東韌和扶蓉之間的事傾訴給她,每每話到嘴邊卻又咽下。或許我和東韌的尷尬銷聲匿跡是最好的結局。
回學校的路上,又遇到不少人投來豔羨的神色。和緱瑜一起走路的時候,常常要應對素不相識的長輩們對早戀忌惡如仇的目光。如果緱瑜有五十歲那麼滄桑,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什麼!
“雲作,過幾天考完試,陪我出去玩兒吧?”緱瑜說。
“好啊,去哪兒?”
“我有幾張西郊公園的門票,學校發的。暢宛,還有你,咱們三個去,行吧?”
“喲!呵呵,其實我還是不去了吧,不打擾你們兩個卿卿我我了,哈哈!”暢宛大笑。緱瑜是羞得漲紅了臉,抓着暢宛猛錘。我也尷尬地說,暢宛,你過分了啊!緱瑜前額的一縷頭髮都被臉上的溫度傳遞到發紅。我看着緱瑜害羞的神情,像是被楊柳岸的春風撫面,心中盪漾着波瀾。那一刻,我覺得緱瑜好可愛。
回班後,我跟暢宛說,你今天真的讓緱瑜下不來臺了。她嬉笑着說,不會,我們老交情。唉……雲作,你替緱瑜激動個甚呀?哈哈,從實招來!
“我?嗯……你不覺得我也是受害者之一?我告你名譽侵權!”
“少裝正經,你八成還想跟緱瑜卿卿我我呢,這次讓我說到坎兒上了。就你那IQ,還想唬我?我明鏡高懸,我明察秋毫!”
“算我怕了你了行不行!以後你別那麼無恥地挑起那麼敏感的話題!”
“你能管得了我麼?呵呵!”
於是我就上前拍了暢宛的頭一下,後來,我們就廝打在了一起。
期中考試如期而至。那一張張試卷像是罰款單,有史以來從未遲到過,能靠前的決不拖後!有時候試卷交了,沒有考好,就要向老師家長做檢討,類似於向上級交滯納金!
之前,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在語文上有建樹。寫語文卷子的時候,我更是把我的書法發揮得淋漓盡致,足以給老師一個良好的卷面印象!作文我寫的是創新類型,這些年提倡創新,提倡新概念。我的作文中大膽地反駁了前輩“早戀有害健康”的理論。提出了“早戀促進身心發育”的假說。自我感覺論據寫得無懈可擊。
其他科目則是大片大片的蒼白。
望着這些蒼白,腦海裡倏忽而過的是父母殷切的目光和暑假裡我閉門思過時眼角沒有流出的淚花。我的心臟像是被鈍刀來回的切割,我在拼命地掙扎……
最後一場考完的時候語文成績就出來了。我的成績,112分,在班裡排第七。作文是41分,比平均分僅僅低了兩分。
“這……這……是誰改的?這多好的文章!不就是寫寫我對早戀的看法嘛!又不是政治卷子涉及原則問題,寫議論文各抒己見嘛!只要寫得有道理就應該給予肯定的呀!再怎麼着也不能給這點分呀!起碼我還有形象分呀!”我給緱瑜嘟囔着。
“這卷子是我改的!”一個雄渾的聲音冒出來,“你叫雲作?挺傲的啊!剛纔我們還在討論你的文章。論語言,寫得還不錯!但你的思想要不得,萬一這種思想在中學生中廣爲流傳,那後果是非常嚴重的!一定要殺殺你這種自由主義文風!”他是語文組的組長,白頭髮最多的。
緱瑜在一旁笑,不知道在笑誰。
我寫早戀是因爲我能勇於面對現實,敢說那些路邊上沒人說的東西!原來在初中,早戀算是個保守的東西,可一上了高中,就今非昔比了。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現在的高中生拉拉手,打個Kiss都是小兒科的遊戲。學齡大一點的男女生在一起搞搞“援助交際”也不算是稀奇。就他!那個組長!一把年紀了在這抓純情的早戀,還擔心我成爲傳染源,禍害一方。哼,真是夠搞笑的!
我無奈地點點頭,表示接收。組長很滿意地說,以後要規規矩矩地做學生!
“奇文!奇文!”一邊,一個語文老師改到一篇作文。
“什麼文章?讀來聽聽!”組長說。
“像是散文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