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廣臉色頓時變了,就着微弱的燭光,秦小滿見他眼底陰晴不定,她有些心慌,繼而纔想到,像他們這樣經常在外跑貨的男子,都是極其忌諱女子的經血的,哪怕沾到一點兒都會不吉利,晦氣的。
秦小滿微微支起了身子,輕聲喊他;“夫君...”
謝廣眉心緊皺,沙啞着嗓子對着秦小滿道;“怎麼不說?”
秦小滿有些委屈,她倒是想說,可謝廣何曾給了她說話的機會?
謝廣瞧着秦小滿蒼白的小臉,知她每逢月事來臨都會腹痛難忍,他將秦小滿的身子按回了被窩,把被子給她掖好,又拿了件衣衫墊在了牀單上,做好這些,謝廣才下牀,披衣離開了屋子。
秦小滿躺在那裡,只當他是生自己氣了,正難受着,就見他已是回來了,手裡卻是端了一碗紅糖水。
秦小滿怔住了,謝廣一手端着碗,另一手則是將她抱在了懷裡,將那碗遞到了妻子脣邊,低語道:“趁熱喝了。”
這紅糖也還是前些日子去豫州時買回來的,一直擱在竈房裡,秦小滿也曾聽說過這紅糖對婦人的身子好,她卻從沒喝過。
就着丈夫的手,她剛抿了一口,脣舌間便滿是辛辣的甜味。
“這紅糖好辣。”秦小滿被辣出了薄汗,細嚼下去,便咂出了幾分生薑的香味。
“喝了肚子就不疼了。”謝廣出聲,哄着懷裡的媳婦。
秦小滿看了他一眼,見他並沒有生氣的樣子,才放下了心,自己端起碗,將碗裡的糖水喝了個乾淨。
見她喝完,謝廣將她拉到自己懷裡,粗糲的大手則是緩緩撫上秦小滿的小腹,揉了起來。
秦小滿喝了那一碗滾燙的帶着薑汁的紅糖水,渾身都是暖和了許多,就連原先絞痛的小腹也不那麼疼了,再加上謝廣此時又爲她揉着小腹,秦小滿頓覺渾身上下舒服了不少,只倚在丈夫的懷裡,比起自己一人在家時,真是一天一地了。
“夫君,你....會不會怪我?”秦小滿仰起臉,對着謝廣小聲開口。她額前的髮絲已被汗水打溼,溼漉漉的貼在肌膚上,更是襯着白淨的額頭光潔如玉。
“怪你什麼?”謝廣不解,伸出手爲她將額前的汗珠拭去。
“你....不嫌晦氣嗎?”想起方纔的事,秦小滿很是羞慚,又怕謝廣責怪。
謝廣烏黑的眼瞳中有心疼之色閃過,他撫了撫秦小滿的髮絲,低聲吐出了一句;“自己女人,哪有什麼晦不晦氣?”
秦小滿聞言,心裡纔算是踏實了,又問他;“你不是要明兒才能回來嗎,怎麼今晚就到家了?”
謝廣俯下身子,將自己的下顎抵上秦小滿白皙的頸脖,吐出了一句;“想看你,就連夜回來了。”
秦小滿心裡一軟,忍不住微微一笑。謝廣凝視着她的笑顏,想起一事,道;“再過兩日,葉兄弟家裡的孩子要辦滿月酒,你這身子能去嗎?”
“就是上次來咱們家的葉兄弟?”秦小滿想起上次與孟大哥一塊來的,那個黑黑壯壯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