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七九 阿曼

與叔侄兩個人親切交談不同,此時要去面見老丈人的澹臺雲風卻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他來到了阿格拉的新皇宮,這裡的一切都充斥着異域風情,所有的牆壁都是用當地的岩石砌築的,沒有打磨,保持了原始的風貌,粗糙的牆壁上掛着刀、盾、火槍,充斥着戰爭的味道。

宮殿也比較陰暗,澹臺雲風總是覺得這裡充斥着陰森恐怖,但來往人卻都完全不同,太監們低着頭,好似木偶,而宮女則膽子很大,有的人還故意調笑於他,但是最終,他也沒有能在這間會客廳見到傳說中的印度皇帝,只是在太監那裡得到消息,皇帝會在午餐時見他。

而餐廳給澹臺雲風的感覺就是大而昏暗,好像這裡的每一棟建築都是如此,雖然有油燈照明,但卻沒有覆蓋到每個角落,外面照射進來的陽光同樣如此,總是給寬大的空間留下大片晃動的陰影,而當他走過曲折的走廊進入到餐廳的時候,面前是一張西式的餐桌,長度超過二十米,他只能端坐在一頭,而印度的皇帝坐在了另一頭,隔着這張可以讓三十人同時用餐的桌子遙望。

這是李君度的私人餐廳,他喜歡在這裡宴請了一些親信,但顯然,他的親信很多。

當李君度來時,澹臺雲風按照外臣的禮節行禮,等起身的時候,才完全看清這位傳說中的男人,帝國太上皇的長子,皇帝的長兄,當年橫掃天下,堪比成吉思汗的男人,他有着奇異的魅力,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短短的鬍鬚讓剛毅的臉更增添一些硬朗,歲月留在他臉上的痕跡微不可查,但渾身上下仍然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威嚴。

澹臺雲風想要說什麼,可眼前的印度皇帝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用一絲不苟的禮儀吃着眼前的食物,菜品以帝國皇室鍾情的魯菜爲主,但當地的美食也不缺少,很多事澹臺雲風沒有見過的。

而李君度只是吃着,一直到他吃完飯,纔對澹臺雲風笑了笑,露出了整排雪白的牙齒,亮的有些刺眼,但他依舊什麼都沒說,只是對澹臺雲風笑了笑,然後就結束了這次會面。這讓澹臺雲風的心更忐忑了。

澹臺雲風被請出了餐廳,已經有兩個女官在等待了,其中一年級稍長的說道:“澹臺公子,請隨我來,皇后娘娘要見您。”

澹臺雲風隨女官而行,穿過了一條迴廊,卻發現這裡的一切與剛纔的皇宮完全不同,從裝飾到佈局完全就是帝國的風格,而出入的都是女官,沒有太監,這是帝國皇室的規制,更重要的事,澹臺雲風覺得這裡有些熟悉,恍然間看到那座形如猛虎的假山石,纔是想起,靜安公主的有一幅畫,背景正是這個,而那時公主還是一個孩子,在京城的英王府畫的。

靜安還說過,京城的英王府是她母親最喜歡的地方,而不是申京的王府。

是李君度按照京城的王府爲皇后打造的住所,還是把京城的王府設施搬到了這裡?澹臺雲風不知道,但不管是哪一個,足見其神情。

皇后沈有容是澹臺雲風見過的,她雍容華貴又柔和似水,據說太上皇都稱讚過,說長媳是最好的兒媳,沈有容緩緩說道:“澹臺雲風,你不要介意他剛纔的做派,他就是嚇唬嚇唬你,其實沒有什麼惡意。

他對裕王很信任,既然裕王認可了你,他也就無話可說了,只不過介懷於在長女婚事上他沒能做主.........。”

這一點澹臺雲風早有心理準備,他知道李君度是一個控制慾很強的人,但裕王已經提前說了,愛說什麼說什麼,如何安排都可以,反正他說了也不算,自己只需要逆來順受的好。

對於印度北方來說,十月已經是初冬了,尤其是興都庫什山脈已經開始落雪,但是李君威沒有立刻折返回西疆,反而是留在阿格拉休養,其中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看李君度會如何對待他的侄子李昭圭,李君威甚至已經想好了,假設李昭圭在這裡過的並不順利,他可以用歷練的理由,帶李昭圭前去西津。

但李君度對長子的認可大大超出了李君威的想象,雖然這只是認可,而非喜愛,甚至說,李君度當長子沒有多少喜愛,他總是板着臉,不苟言笑,真正讓李君度認可的,是長子在政治上的表現。

雖然是在帝國長大,但是李昭圭繼承了父親的英武,被太上皇調教的氣度勃發,而且還受李君威的影響,性格很通達,至少有一點,他做的非常令人滿意,那就是他很快完成了從帝國開明平等英王向一個封建領主的轉變,他熱愛自由,但也能接受殘餘的奴隸制度,他喜歡平等,但也能適應印度等級分明的社會,年輕的他不缺乏威嚴,但又不會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而李君威教導他的宗教和語言也派上的用場,他可以很順利的與當地的各類勢力打交道,但是又小心的避開將領、官員等實權階層。

而父親的第一個考驗他也順利完成,那就是完婚,在帝國二十二年的冬季,他迎娶了兩個印度實權貴族的嫡女。女人是皇后沈有容挑的,她的要求是性格和順,而李昭圭則要求人一定要漂亮。

李君威留在阿格拉,觀察了這個新生的次大陸強權,與想象中的一樣,它與任何封建王朝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只不過隨着建國定都,擴張的勢頭減弱了,而莫臥兒王朝也得以苟安於恆河流域。

原因很簡單,李君度在印度的成功是軍事上的成功,除了火器犀利,就是裕王李君威給他的那十五萬的草原騎兵,但這些在水網密集的恆河流域都施展不開,而印度斯坦國的權貴顯然也忌憚恆河流域的溼熱。

當然,主要還是李君度本人的戰略規劃,如果說印度斯坦國相對於以往次大陸的王朝有什麼進步的話,那就是集權化,之所以沒有立刻進軍恆河流域,是因爲李君度正在對自己的政權進行改革,其中關鍵就是中央集權化,這顯然會動很多內部封建領主的利益,但李君度知道,這是國家強大的必然之路。,

在外交層次,除了保持與莫臥兒王朝低烈度的戰爭,印度斯坦國沒有大動靜,德干高原一票的小國家都向印度斯坦國保持了名義上的臣服,而他們都與帝國保持了良好的關係,也與泰西各國的殖民者們有來往,印度斯坦國也暫時沒有對他們表現出野心來,次大陸維持了暫時的安穩。

李君威原本想在印度呆到第二年的春天,但是發生在馬斯喀特的戰事讓他必須要離開了。

帝國佔領馬斯喀特港不過兩年,那是在波斯灣的第一塊殖民地,但卻非常的不順利,首先就是當初佔領的時候,馬斯喀特蘇丹國的蘇丹塞伊夫一世逃脫了,爲了控制成本,帝國支持了他一個兄弟爲蘇丹,隨即大量的軍隊的撤退,但是很快,塞伊夫發動了反攻。

當初選擇支持對象的時候,裴元器等人第一要求就是別選一個草包,當然,這一點做到了,細緻的考察之後,選擇了阿提夫作爲了蘇丹,他倒不是草包,也不驕奢淫逸,卻是一個莽漢,在整理了軍隊之後,立刻深入阿曼腹地與塞伊夫作戰,連戰連捷,但卻最終在一場規模不大的遭遇戰中被火槍打碎了腦袋,從此這個新生的政權一蹶不振。

失去了這個屏藩,馬斯喀特港必須要直面塞伊夫的進攻,當馬斯喀特長官馬哈茂德籌備軍隊的時候,塞伊夫還未表現出進攻的跡象,但一切卻都是假象,他策動了港口暴動,直接打了駐軍一個措手不及。

因爲宗教、民族和經濟因素,帝國不可能與土著友好相處,矛盾從一開始就非常深,而當初圍城戰中抓獲的俘虜和一些叛亂的市民都被強迫修築港口,港口暴動之後,讓塞伊夫多了超過六千的生力軍,帝國駐軍也被圍困在了城市之中。

塞伊夫發動的反攻得到了很多方面的支持,本地的土著,奧斯曼、波斯兩個大國,乃至於英國殖民者,更讓人痛恨的是帝國那些膽大包天的南洋商人,他們不僅向塞伊夫走私軍火,甚至還發生了在巴士拉港貸款給塞伊夫採買軍備的事情。

萬分危急的時候,四百駐軍和三千多名商民被困在馬斯喀特城中,塞伊夫甚至得到了用來攻城的二十四磅重炮,但幸運的是,當時有一支葡萄牙船隊經過,這支船隊從里斯本而來,長年往返於本土與印度果阿之間,而馬斯喀特城也是其經過的一站,船隊爲馬斯喀特補充了超過六百名志願水手,海量的火藥和物資,讓馬斯喀特成功支持到了援軍的抵達。

馬斯喀特這塊殖民地隸屬於檳城,而檳城方面第一個想法還是和談,但卻被塞伊夫一世拒絕了,大規模的報復開始於帝國二十一年的春天,印度洋艦隊和陸戰隊的抵達穩住了局勢,塞伊夫一世以爲有兩萬軍隊和數量充足的火器就擁有了與帝國決戰的實力,結果卻是被兩千人規模的海軍陸戰隊擊敗,塞伊夫遂逃往沙漠和山脈深處,不斷的襲擾,並且提出談判。

但這一次,就不是他想談就能談的了,因爲葡萄牙的東非和果阿兩個總督區摻和進來,帝國的非洲開發公司也介入,遠在蘇伊士的趙銘德不僅親自來指揮軍事行動,而且還帶來了從蘇伊士港招募的貝都因人。

貝都因是沙漠之中的遊牧民,也是最好的沙漠戰士,同樣也是最殘暴的劫匪,而非洲開發公司的軍隊更是一羣餓狼,而趙銘德則着重利用了這些人。

塞伊夫是阿曼人的蘇丹,但是這個國家有一個不能解決的問題那就是人口少,而阿曼地區還有一個問題就在於能養活人的地方更少。因此戰爭的形勢發生了改變,貝都因人找到阿曼人聚集地,劫奪那裡的財富和牲口,非洲開發公司對少的可憐的貴金屬以及牲口不感興趣,他們要的是人。

非洲開發公司的奴隸貿易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而且他們並不專注於黑奴貿易,任何有利可圖的奴隸貿易都願意參與,白人奴隸,尤其是白人女人在非洲殖民地轄區內可以說非常受歡迎。

沿着水可以找到人,順着羊糞蛋子可以找到牲口,阿曼人根本無處可以躲藏,港口已經被摧毀,他們沒辦法坐船去波斯,腹地全是大沙漠,人跡罕至,大的聚落被摧毀,讓塞伊夫損失了超過二十萬的人口,這幾乎就是阿曼人口的一半,隨着故都尼瓦茲被陸戰隊攻破,塞伊夫只能躲藏到罕有人知道的小村落之中,當塞伊夫的手下開始殺駱駝做食物的時候,戰爭就已經結束了。

談判是必然的,畢竟帝國不能在這裡維持太多太久的軍隊,李君威的抵達就是幹這個的。李君威派的人還未找到塞伊夫,塞伊夫的使者就來到了馬斯喀特,第一個要求就是歸還所有被擄走的人口,被李君威斷然拒絕了。

黃金和自由,兩大條件給了本地的牧羊人,他們帶着帝國遠征軍掃蕩阿曼地區的邊邊角角,部分俘虜被放回,告知阿曼人帝國的意志,結果就是塞伊夫在某個月色如洗的夜晚睡下之後就再也沒有醒來,他唯一成年的兒子舉着他的頭顱向帝國投降。

一個新的蘇丹誕生,但阿曼已經不是阿曼,阿曼人也不是阿曼人,帝國索要了全部的沿海平原和灌溉農業區,阿曼人最終從一個農牧民族直接變成了遊牧民族,自此之後無論是政權更迭,還是外部勢力介入,都沒有再撼動帝國在阿曼地區的利益。

“一半海洋一半火焰,這個鬼地方可真是夠奇怪的。”習慣了優渥生活的李君威抱怨着本地的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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