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配不配得上她？
這個問題，慕海顏從來沒有想過。
她也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和他發生一點兒什麼。
如果真的要回答這個問題，她覺得，榮耀當然配得上她，相反，反而是她配不上榮耀纔對。
雖然榮耀身邊的女朋友走馬燈似的輪換，可他畢竟沒有結過婚，而她呢，連孩子都生了，兩個人的其他條件也完全不對等，就算是強扭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
“別的都可以商量，嫁給榮耀這件事，想都別想了，根本就是癡人說夢，也虧你們說得出口！”
慕海顏皺着眉頭，把臉扭到一旁。
“那你什麼意思，你還想嫁給阿狐？”
華美薇也一擰眉毛，好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
“嫁給阿狐，我不同意，你們兩個人分分合合，要是再出什麼事，對孩子不好。耀耀已經保證過了，絕對不會追究過去的事情，他也會對孩子好，何況，那孩子原本也是他的侄兒，和兒子沒什麼差別。以後，孩子落在耀耀的名下，阿狐是他的大伯，要是他願意結婚生子，也不耽誤什麼。”
她早就把這一切都盤算好了，每一步棋都走得穩穩的。
而且，最讓華美薇感到意外和開心的是，榮耀居然還願意在這種時候提出和慕海顏在一起，接納她和孩子。這麼一來，兩兄弟以後可就綁得緊緊的，想分也分不開了！
就算榮楷然不在了，以後她作爲兩個兒子的媽，還有孩子的奶奶，依舊可以在家中做老佛爺，誰都也別想動她一分一毫！
至於其他的賤人們，永遠都是見不得光的！
沉默了片刻，慕海顏忽然開口問道：“這件事情，華俊蘭知道嗎？”
華美薇正得意着，冷不防猛地聽到這個名字，她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目露兇光：“關她什麼事？她爲什麼要知道？”
慕海顏嗤笑一聲：“她爲什麼要知道？她不知道能行嗎？如果榮耀真的和我結婚了，她一定會手撕了我吧。別看她不是榮家人，可她的身份不一般，在榮家的地位不低。”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意思，但卻令華美薇一瞬間就變了臉色，神情之中充滿了警惕。
“你究竟什麼意思？你都知道什麼？”
華美薇不停地逼問道。
這倒是令慕海顏感到意外了，她看了一眼這個坐在沙發上的貴婦，她竟然也流露出來了驚慌失措的表情，實在不多見。
“她和榮耀……”
慕海顏不願意多說，她覺得骯髒，所以閉上了嘴，眼睛裡滿是厭惡。
見她不肯說下去，華美薇的心中在一瞬間冒出來了成百上千個念頭——這女人到底知道什麼？知道多少？誰告訴她的？她有沒有說出去？
一瞬間，她心亂如麻。
“所以說，”慕海顏打斷華美薇的焦慮：“這件事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你的意思也好，是榮耀本人的意思也罷，請你回去轉告他，以後不要再提，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還有，榮耀對我感興趣，只是因爲我和一個叫何靜臻的女人長得很像，她已經不在人世了。而我，不願意去做任何一個女人的替代品。這就是爲什麼我可以爲了孩子和程牧禾在一起生活，卻不能爲了孩子和榮耀一起生活的原因。”
乍一聽到“何靜臻”三個字，華美薇也嚇了一跳。
她本以爲，榮耀已經忘了，畢竟過去好多年了。
怪不得，第一次見到慕海顏的時候，華美薇就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當時想不通，後來才記起來，自己曾經看過何靜臻的照片。
“程牧禾不放手嗎？我們可以彌補他，給他一些錢，讓他好好地發展事業。只要有了事業，大丈夫何患無妻？”
華美薇還在執迷不悟。
慕海顏站起身，拿上手袋，開始趕人：“我要出門了，不方便再留你做客，請便吧。”
她們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到了門外，慕海顏看見，榮家的司機正等着，一見到華美薇，他立即打開車門，請她上車。
“以後請不要再來了，我不喜歡被人打擾。”
她壓低聲音，直截了當地說道。
華美薇怔了怔，很快回答道：“風水輪流轉，也許下一次見面，就是你來求我了。”
慕海顏不置可否。
等他們離開，她也上了車，前往醫院。
在路上，慕海顏接到了榮寵打來的電話。
“我媽去找你了？”
他的消息倒是還算靈通，她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她說什麼了？”
榮寵繼續問道。
慕海顏頓時來了火氣，她吼道：“讓我嫁1;148471591054062給你弟弟！你聽清楚沒有？榮耀居然不計前嫌，要娶我呢。聽明白了嗎？是他要娶我，明媒正娶！”
那邊陷入了沉默，半天沒有說話。
她立即感到一陣暢快，故意挖苦道：“你一定沒有想到吧，我還這麼搶手，而且是你弟弟要娶我，要做你兒子的後爸！哦，對了，不是後爸，我和榮耀結婚以後，小雨會過繼到他的名下，就是他的兒子了！”
慕海顏當然不會真的這麼做，只是故意爲了氣榮寵而已。
他果然生氣了：“我的兒子怎麼會變成榮耀的兒子？你同意了？”
她冷笑：“做不了老大媳婦，就做老二媳婦，我不在乎！不管是你的兒子，還是榮耀的兒子，對我來說都一樣，他都是榮家的孫子，說句實話，我巴不得他跟榮家沒有一點兒關係纔好！”
榮寵憤憤質問：“你不肯嫁給我，卻肯嫁給榮耀，是嗎？”
不等慕海顏開口回答，他又自言自語道：“榮耀居然要小雨，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說完了嗎？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了！”
慕海顏懶得再費口舌，一把摘掉耳機，隨手丟在一旁，專心開車。
倒是她說的那番話在榮寵的心中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他開始揣測榮耀的意圖，然而無論怎麼思考，榮耀也不像是能夠從中獲利的樣子。
相反，如果小雨真的跟了他，不管怎麼說，從法律關係上，他們就是真正的父子，即便榮耀以後再有子女，作爲長子，屬於小雨的那一份財產都是不可能缺少的。
甚至，只要他足夠優秀，長大以後，也會繼承榮耀名下的大部分家產。
想到這裡，榮寵心絃一動。
他有可能給不了的東西，榮耀能給得了，這就夠了。
但是，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叫其他男人“爸爸”，哪怕那個男人是自己的弟弟，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榮寵依舊感到痛徹心扉，無法接受。
他只好一遍遍地勸說着自己，父母愛子女，則爲子女計長，不能只盯着眼前，要看看以後。
至於程牧禾那邊，榮寵還真的摸不清楚他的心理，那個男人果然沒有白長年紀，腦子確實好用，不是一般的對手，不容小覷。
他拿起內線電話，讓李和曦去查一下程牧禾最近的動靜。
很快，李和曦給了答覆：“據說出差了，去外地談合作項目，本人不在中海，至於公司的事情，都交給一個副總去打理。”
榮寵有些摸不着頭腦：“這種時候出差……這倒不像是他的做事風格啊。”
想了想，他告訴李和曦繼續去查，查最近兩個月以來，程牧禾都做過什麼事，見過什麼人，越詳細越好。
“這個工作量太大，那我就得找專門的私家偵探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李和曦老老實實地請示着。
“可以，你去找人吧。對了，再幫我買一套奧特曼的玩具，小雨唸叨好幾次了，我總忘。”
榮寵想起來了，連忙向他吩咐道。
李和曦抽了抽眼角，自從榮寵知道小雨是自己的兒子，他這個做特別助理的就搖身一變，成了兒童玩具的採辦員，專門負責給孩子買各種玩具，也實在是太大材小用了吧！
可他不敢說，只能一口答應下來。
十天裡，慕海顏一直在試圖聯繫程牧禾。
他好像很忙，不會馬上回復她的微信，但也不會不回，只是要隔上一段時間。
不過，到了晚上，兩個人還是能夠視頻一下。
慕海顏擔心他想孩子，所以白天的時候總是會錄一些小視頻，發給程牧禾。
但晚上的時候，慕時雨睡得早，兩個人誰都不忍心把孩子弄醒，索性也就不折騰他了。
“是不是很辛苦啊？我覺得你瘦了很多，氣色也不好，還有，你都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什麼時候回來？那邊太潮溼，我害怕你不適應，衣服一定要烘乾了再穿……”
慕海顏一臉擔心，口中唸叨着。
他略一遲疑，還是回答道：“我想在這邊多留一些日子。這次來申城談生意，我恰好遇到了一個剛從國外回來的老同學，她對我們公司很感興趣，希望我能多陪她幾天，四處轉轉。”
說完，程牧禾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她一下子明白了：“你的這個很久不見的老同學，應該是一位單身的女性吧？”
他沒有隱瞞：“……是的。”
慕海顏知道，程牧禾短期內是不會回來了，即便回來，也不會和以前一樣了。
她又叮囑了幾句，讓他注意身體，然後關掉了視頻。
第二天起，她沒有再給程牧禾發過孩子的照片或者視頻，也沒有再發起過視頻邀請，但也沒有刪掉他的微信，只是將他從“家人”的分組移到了“朋友”的分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