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大軍自發的讓出一條路,一輛馬車疾速駛來,停在了他們的面前。馬車上跳下來兩位女子,一人手裡捧着一個深褐色大水壺,急得額角出汗,見到他們時明顯的鬆了口氣。
“蜻蜻飄零?”墨瑾瑜和墨語煙一直和蘇諾廝混在一起,對她們兩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鬟印象極深,此刻直接喊了出來。
“諾兒呢?”看見她們兩個,葉玖熙原本揚起的笑容直接一僵,沉了下來。他還以爲是蘇諾來了呢,原來就來了兩個丫鬟。
蜻蜻飄零依次給他們行禮,然後將手中的大水壺遞給葉玖熙,蜻蜻道:“西曜太子,奴婢和飄零奉小姐之命來給您送東西。這是小姐答應您的花茶,小姐身負重傷,不得隨意走動,不能親自來送您,小姐十分掛懷,硬是下地泡了裝好讓奴婢和飄零送來。”
葉玖熙頓時一掃陰霾,接過滿滿的兩大水壺,十分滿意地笑了,“照顧好你們小姐,讓她別亂動,老實養傷,本宮不希望本宮再來時她的傷勢還沒好。”
飄零道:“西曜太子,小姐讓奴婢和蜻蜻跟您說,小姐記得您的忍讓,知道您是爲了小姐好。將來無論小姐和西曜三公主怎麼樣,小姐都不會遷怒於您。但是至於其他的,什麼都不可能。小姐還說,希望以後,小姐與您見面就是陌生人。”
葉玖熙面上的笑容一垮,目光沉了沉,“什麼意思?她當真這麼說?”
蜻蜻點頭,又道:“西曜太子,小姐的意思,您一定明白,奴婢就不多說了。小姐泡得花茶,涼了也可以喝,小姐說您這一路上路途遙遠,恐會遇到不毛之地,這茶可以救急用。小姐知道您準備齊全,但這是小姐的一片心意,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可以送,希望西曜太子珍重。”
他知道蘇諾的意思,但他只是仍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看來她真的是打算和言兒死磕到底了,他身爲言兒的親哥哥,蘇諾這是在跟他劃清界限,讓他當作不認識她,這樣她纔好安心對付言兒。
他最最擔心的時候還是來了。
換做是別人敢欺負言兒,他早就二話不說上去還回來了。可對方是蘇諾,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是下不去手。比不忍心看見言兒難受還不忍心看她難受一些。
她們兩個之間的事,他摻和不是,不摻和也不是。
他要是摻和,幫言兒的話他不忍心看見蘇諾受傷,幫蘇諾的話他又做不到眼睜睜看着言兒受傷。
不慘和的話,看着言兒被蘇諾對付或者蘇諾被言兒對付,無論哪個他都會心痛,都會看不下去。
她們兩個無論是誰贏誰輸,輸得那方都將付出沉重的代價,而無論是哪個,他都不能承受這代價。
他曾試圖調和她們之間的矛盾,可根本是徒勞。
葉玖熙看着蜻蜻飄零,似笑非笑地勾了勾脣,帶着幾分認真幾分嬉笑地道:“告訴她,那些都不是問題。御花園裡本宮問她的問題,知道她答應了,事情就能完美解決,她們兩個,就不存在利益衝突。讓她好好考慮考慮,本宮問得那個問題。待本宮再來時,讓她做出選擇。”
“西曜太子放心,奴婢一定把話帶到。”蜻蜻飄零慎重地點頭。
“皇兄,是什麼問題啊?”葉沁言狀似無意地道,眸中閃過一抹狠毒。
蘇諾竟敢勾引她的皇兄!她就知道,皇兄喜歡上了蘇諾那個狐狸精,否則怎麼會一遇到蘇諾的事情上就不幫她。
“沒什麼。”葉玖熙斂了斂眸光,看着葉沁言的血瞳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半認真半開玩笑道,“本宮不在身邊,你要懂事一點,不得再造事生非。否則皇兄就把你扔到南啓不管了。”
葉沁言不滿地撅了撅嘴,“皇兄你有事瞞着我。”
以前只要她問,皇兄就會告訴她的,皇兄站在都學會瞞着她不告訴她了。
蘇諾搶了她的男人不夠,還搶了她的哥哥!
“皇兄走了,你自己保重。”葉玖熙裝作沒聽到,朝她揮了揮手,騎馬離開。
落長安隨即跟上,後面的大軍浩浩蕩蕩地啓程,走了幾步之後,落長安和葉玖熙,各自朝着兩邊走去。
葉沁言看着葉玖熙離去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直到那浩蕩的大軍徹底消失在視線中,葉沁言鼻子一酸,差點哭了出來。
她第一次離開皇兄離開父皇,獨自生活在異國他鄉,以後她也會這樣,一個人生活在異國他鄉。
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可當她看向墨晞曄時,又覺得釋懷了。
她有些沮喪地走到墨晞曄身邊,撅着嘴道:“皇兄走了,以後你就要好好照顧本公主了。本公主要住東宮,不要和蘇諾那個賤人住在一起!”
墨晞曄冷冷地看她一眼,勾脣譏誚道:“讓你住在驪清宮,是要讓你日·日夜夜都面對那些死去的少女,讓你好好面對自己犯下的過錯。東宮,你沒有資格住。”
葉沁言的臉色瞬間臭了下來,瞪着墨晞曄咬牙怒吼道:“我沒有資格?蘇諾就有資格?你別忘了,本公主纔是你的太子妃,蘇諾只是個妾,賤妾!你爲了一個賤妾對自己的妻子如此無情無義,你可真是爲南啓做了一個好表率!”
“你有什麼資格說太子哥哥?你纔是賤妾!你不配和嫂嫂放在一起比,在本公主眼裡,只有蘇諾纔是本公主的皇嫂,你、不、配!”墨語煙炸毛,她最見不得的就是葉沁言罵蘇諾,更何況這次葉沁言連帶着墨晞曄一起說了。
墨語煙的年齡比蘇諾還大三歲,但她心甘情願地叫蘇諾爲嫂嫂,因爲她認爲只有蘇諾才配做她的皇嫂。
作爲墨晞曄同父同母的親妹妹,沒有任何人比她更有資格喊一聲皇嫂,她若不承認葉沁言這個名正言順的皇嫂,絕對是讓葉沁言狠狠地下不來臺,一點也不給葉沁言面子。
“西曜三公主,你還沒有嫁過來,討論妻子與侍妾還爲之過早。太子他是你的未婚夫,無論他做得是對還是錯,你都不能這麼跟他說話,更不能罵他指責他的不是。如此不知好歹,不知輕重,連未婚妻都做不好,如何做得了太子妃?”墨瑾瑜神色淡淡,瞥了一眼葉沁言,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