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什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蘇惜將蘇菲護在身後,看着越來越近的人羣,心中越來越慌亂不安了。
到底是誰在作祟!竟然挑起百姓的怒火對付她們!
“你們纔是娼婦!我們是將軍府的小姐,你們竟然敢如此對我們不敬,當心我叫爹爹來把你們都抓走!”蘇菲面目猙獰,卻不敢上前一步,躲在蘇惜的身後怒罵老百姓。
那些人一聽,都有點害怕地停下了腳步,常定將軍可不是慫包,他們要是打了他的女兒,估計真的會把他們抓起來坐牢。
人羣中又有人憤慨道:“你少胡說了,你被趕出太尉府常定將軍都沒有攔着爲你們倆說句好話。你們倆做得那些破事,你爹都看不下去了!你竟然還拿你爹來說事,你們倆把常定將軍的臉都給丟光了,你們倆把蘇家世代的名聲都給毀了!”
馬上就有人應和道:“就是!常定將軍多好的人啊!蘇家世代保護着咱們南啓,蘇家從來沒有紈絝子弟欺負咱們老百姓,更是經常施粥救濟咱們。你們說,這麼好的人,都被這兩個賤人給拖累了!她們該不該打?”
“該打!”
“小姐,你們快上車,我們衝出去!”車伕頭上全是汗,這要是小姐被打傷了或是打殘了,他的小命就不保了啊!
蘇惜和蘇菲一看,真的不能再坐以待斃了,馬上上了車。車伕一揚鞭,馬車就不管不顧地往前面衝了去,“識相的就都讓開,否則被撞死了可別怪我!”
車伕面目猙獰,臉漲得通紅,大有一副豁出去了的氣勢。那些人見馬車直直地朝自己衝了過來,嚇得四處逃竄。
馬車成功衝出包圍圈,蘇惜和蘇菲正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慶幸,車窗裡就砸進一塊大石頭,直直地砸中正對着車窗而坐的蘇惜的頭。
瞬間血就從額頭上涌了出來,她面色蒼白臉上全是鮮紅的血,被砸得還沒有反應過來,雙目呆滯空洞,頗像一個女鬼。
蘇菲尖叫一聲,還沒來得及關心問候一下自己的親姐姐,就看見又有一塊石頭從車窗裡扔了進來。這一次直中蘇菲的鼻子,把蘇菲砸得鼻子青紫出血,鼻樑腫了起來。
“好痛!啊!是誰砸得?是誰!”蘇菲登時捂着鼻子大叫了起來。
外面立即就有人歡呼了起來:“嘿!聽見沒,我砸中了,你們都不準嘛!”
“誰說的!看我這次不把她們砸得頭破血流屁股開花纔怪!”
蘇惜反應過來,捂着劇痛的傷口,直接縮到了馬車最內側一角趴好,拉了蘇菲一把,“快趴下!那羣暴民瘋了!”
那羣暴民攔不住她們竟然撿石頭從車窗裡砸她們!還比賽誰砸得準,合着她們成了他們的靶子是不是!
蘇菲聽話地趴下,不斷有石頭從車窗裡砸進來。圍觀的人特別多,馬車走的十分艱難,似乎那些人就跟在馬車旁邊,也不攔她們了,就用石頭使勁砸馬車砸她們了。
雖然石頭沒有再砸中她們了,可砸進來的石頭落地時都落在了她們的身上,砸得生疼。
不知道就這樣走了多久,突然馬仰頭嘶鳴了一聲,就開始狂奔,卻沒有跑到幾步,馬車徹底不動了。
就聽見被砸得鼻青臉腫口中帶血的車伕含着血和落了的牙齒道:“小姐!馬被他們打死了!”
蘇惜吸了口冷氣,那些人竟然把馬打死了,那她們還怎麼跑?這是要滅了她們啊!
“你走吧,跟你沒關係。”蘇惜心中悲涼,認命似的嘆了一聲。
車伕似乎等這句話等了很久,蘇惜話音一落,那車伕就跳下馬車跑了。
“王八蛋!竟然就這麼走了!”蘇菲咒罵一聲,冷不丁地後腦勺又被一塊石頭砸中後腦勺。
那些人不進來,卻包圍了馬車,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那麼多石頭,不斷的從車窗車門扔石頭進來。每每聽見她們被砸中的痛呼聲,外面就會傳來一陣歡呼雀躍的聲音來。
她們徹底成了這些人的樂子!
不知道過了過久,久到蘇惜以爲她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了的時候,就聽見外面的人一鬨而散,嘴裡嚷着:“官兵來了!官兵來了!”
大概是人太多堵住了路,動靜太大驚擾了官府,派人前來查看情況了。
外面響起官兵的聲音:“請問馬車內的人是誰?”
蘇惜揚脣一笑,“常定將軍府三小姐和六小姐。”說罷,兩眼一黑就昏了過去。
蘇菲大聲嚎哭:“姐,姐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你怎麼了?來人啊,我姐姐昏過去了!”
官兵衝上來將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蘇惜和蘇菲帶走,去了順天府。
最後是沒被欽點隨去太尉府的蘇鄴被官兵叫到了順天府將她們倆帶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雖然沒有人再攔着馬車做一些激憤的事情,可一路上那些人議論的聲音也不曾小聲,話語難聽得蘇鄴雙手握拳,恨不得將那些百姓的舌頭都割下來。
老百姓的心裡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仇官的,平時被壓榨地太慘,即使蘇家一家是好人,可也避免不了多多少少被同化一點。正因爲蘇家世代忠良,出了蘇惜和蘇菲這兩個特例,老百姓們彷彿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吐槽敵視的豁口,使勁出在她們倆身上了。
現在滿皇城,都在流傳着蘇家姐妹的“趣事”,今日被那些百姓謾罵攻擊至此,老百姓心裡有一種終於翻身做主的得意得意暢快。參與砸石頭的人底氣特足,和親戚朋友們大肆吹噓自己的神勇與正義,傳播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恐怕要不了多久,全南啓都知道了。
蘇惜和蘇菲,一夜成名於整個南啓,成爲多少年來久談不厭的笑話,成爲茶餘飯後的經典談資。
她們的事蹟被人印成公告,一夜之間,全城到處可見這樣的小告示,卻出奇地沒有官兵來撕。
學子學士們更是對她們倆的行爲氣憤到了極點,寫了無數篇詩詞歌賦來諷刺她們。
至此,蘇菲終於明白了墨語煙的警告,蘇惜終於明白了自己鬥不過蘇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