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着眼,沒有再睜開,充斥着一種詭異的安詳。
頌瀾的心驚了驚,搖了搖頭,“諾兒……諾兒……”
她沒有絲毫反應。
頌瀾驚恐到了極致,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伸手在她鼻息下探了探,瞬間嚇得跌落在地。嗓子發緊,聲音帶着哭腔,巨大的悲愴襲來,伏在她的身上大哭:“諾兒!諾兒你起來,不要嚇瀾姨,瀾姨一把年紀了經不得你這樣嚇唬。你快睜開眼看看瀾姨,諾兒……”
葉玖熙的心猛烈跳了起來,心口悶痛,推倒屏風就衝了進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心臟處,那裡安靜地令人心痛。
葉玖熙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落,心狠狠痛着,彷彿有什麼牽連一般,痛到連呼吸都艱難,撕心裂肺地吶喊:“不!諾兒!這不可能!不可能!諾兒!你起來啊!你起來,我不攔你了你說什麼我都不攔你了!你快起來!”
林夕桑看着牀上那儼然沒了呼吸起伏的人,眼前一陣發黑,猛的撲了過去,撲倒在地,“這不可能!她怎麼會就這樣輕易沒了,她說過她不會死的,她說過的!”
頌瀾一個提氣,哭昏了過去,頭磕在牀沿上,卻無人在意。
那五個穩婆見此情景,都恐慌地朝着葉玖熙跪了下來,“太子殿下!南啓的皇后娘娘之死跟我們沒有關係啊!是她自己死的!”
“是啊是啊!我們沒有碰她,是她自己死的!”
“她這種情況,本來就拖得時間越久越危險,她還這樣情緒激烈,我們說過的呀,她不聽!”
“住口!她沒有死!你們聽見了沒!”葉玖熙撕心裂肺,狀如瘋癲。
滿屋子死一般的沉寂,林夕桑和葉玖熙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當中,無法接受。
大門外忽然走進來幾人,衣衫款款,帶着風與露的清爽之感,眉眼之間俱是化不開的疲憊與難以掩飾的興奮。
走在最前的男人,步步沉穩有力,步伐卻越走越快。一襲白衣風華無雙,如墨般長髮披散在後,若寶石般晶瑩剔透的淡紫雙瞳裡是淡淡的笑意。眉眼精緻無雙,脣角微微上揚,雖是冷着一張俊臉,卻格外溫柔愉悅。
他的身旁,一左一右,一墨藍一紅衣,二人一人笑意融融,一人風度翩翩。墨藍錦衣的男子年紀稍大,眉眼間是難以言喻的成熟親切。紅衣異瞳的男子年紀不大,一身血紅衣衫猶若血海中走出來的一般,令人只感到一股詭異的興奮。
最後面跟着一黑袍寬袖的男子,眉眼之間是掩蓋不住的疲憊之色,眼下青黑一片。
他們大步踏進來,步伐流暢的彷彿來過幾千百遍,焦急卻又從容,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
“嘿,這是怎麼了?小諾兒在哪裡?快出來讓我瞧瞧。”墨藍錦衣的男子明明一把年紀了,卻異常活潑開朗。
葉玖熙和林夕桑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皆是擡頭看去,瞬間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盯着他們,目不轉睛。那眼神裡的空洞,帶着顯而易見的悲愴與絕望,彷彿身在懸崖邊上的人,瀕臨死亡的那一刻露出的絕望與瘋狂,恐怖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