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哪裡話,惜兒哪裡擔當得起,夫人切莫再打趣惜兒了。”蘇惜笑着道。
“……”蘇諾無語望天,看了眼盤裡的綠豆糕,沒有伸出手拿着吃,而是摘了顆飽滿晶瑩的紫葡萄放在口中,也沒有搭理蘇惜的意思。
縱使這些人大多數都參加了常定將軍府辦的喪事,看見了蘇諾在喪禮上公然和林氏、蘇惜爭鋒相對,但她們都是人精,自然不會把人家的家務事給說出來,有什麼話也是私底下說說罷了。
畢竟蘇諾和蘇惜一個是未來的太子妃,一個是未來的親王妃。得罪了哪一個都不好。於是面色不變,依舊各種不遺痕跡的說着好話。
林氏剛沒了父母,不適合來,於是沒人替蘇惜說場面話,蘇惜只得自己應付。不過蘇惜左右逢源,面對各位攀親帶故套近乎的夫人小姐們遊刃有餘,笑容一直不曾消失過。
蘇諾覺得,她坐在蘇惜旁邊簡直妨礙了蘇惜各種拉關係,聽着那些人對蘇惜讚不絕口的溢美之詞,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直密切關注蘇諾動向的蘇惜忙關心地問候道:“妹妹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怎的一直不曾笑過,臉色也這樣難看,莫不是生病了?妹妹你可千萬不要逞能,有什麼問題你就說出來。”
“三姐多慮了,我很好,只是不敢打擾三姐交談罷了。你忙你的,不必管我。”
她能有什麼問題?只是不愛搭理蘇惜罷了。可蘇惜這樣一問,在座的夫人們還有哪個不清楚的?
蘇惜向來被譽爲南啓第一美人,皇上壽宴時蘇諾突然大放光彩,如一匹黑馬強勢地將蘇惜的光環踩了下去。
如今蘇諾和蘇惜站在陣營對立的兩個皇子身邊,理所當然的便爭了起來。
她們捧高蘇惜,蘇諾定是瞧着心裡不舒服了,這才甩臉子的。
這樣一想,那些夫人們心中對蘇諾的印象又差了一些,但礙於蘇諾的身份,仍是淺笑吟吟地和蘇諾交談着。
許多察覺自己無意中冷落了蘇諾的夫人們不由得也自發和蘇諾表關心了來。
蘇惜上次這樣問是想讓別人以爲她得了什麼病,最好是認爲她得了不治之症,這樣就沒人惦記她了。這次問是想讓別人以爲她嫉妒蘇惜,讓別人以爲她有多麼不堪。
蘇諾實在是覺得好笑,蘇惜老給她挖坑有什麼用,她是傻子嗎會中招?只是次數多了,覺得非常煩而已。
還好墨瑾瑜和墨語煙來了,給她解悶。
墨晞曄走在前面,徑直走進來坐在席位上。
墨瑾瑜和墨語煙一進來,就坐到了上首,見蘇諾和蘇惜坐在一起,墨語煙特別體貼地道:“嫂嫂,我有話要跟你說,你過來坐嘛!”
雖然於禮不合,依蘇諾輕的身份是不能坐在公主旁邊的。但由於蘇諾身份特殊,受寵的四公主又開了口,便也沒有人敢出言反對。
蘇諾樂呵呵地坐在了墨語煙旁邊,而她坐了原本平寧郡主應該坐的位子,平寧郡主都走到了這個位子旁邊,只好往旁邊移了移,坐在蘇諾的旁邊。
Wшw ⊙тт κan ⊙¢ ○
墨晞曄一踏入大殿,所有的貴女的眼珠子都掛在了墨晞曄身上。
墨晞曄坐在了葉玖熙的旁邊,兩人面色不變,墨晞曄冷冷地坐在那裡,渾身散發出的陰寒之氣讓人不敢接近。
倒是葉玖熙面上一直帶着淺淺的笑意,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似笑非笑,頗具幾分風流之姿,令無數貴女因墨晞曄而心中暗暗惋惜時對他更是欽慕了。
他們倆雖坐在一起,但因之前的事,一句話都沒有說,只靜靜地坐在位子上。但卻不約而同的看向同一個方向,似是在看什麼,卻又不像是在看什麼。
兩尊大佛即使來得這麼早,也沒人敢輕視。陸陸續續地大臣幾乎都來了。
慕成白隨着瑨王踏進來的時候,蘇諾看見正在說話的蘇惜頓了頓,面上有着一閃而過的悲傷,不再開口與人交談了,她笑得眉眼彎彎明媚動人。
蘇惜不開心,她就開心了!
蘇惜不高興,她就高興了!
慕成白一進來,便看見她笑得非常開心,咧着小嘴笑得合不攏口,忍不住也勾了勾脣角,眉眼溫柔。
墨語煙瞧見了,滿臉不解:“嫂嫂,你在笑什麼呢?這麼開心!”
蘇諾擺了擺手,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就是想笑就笑了。”
一直盯着蘇諾看得墨晞曄和葉玖熙不高興了,看着慕成白的眼裡隱隱帶着敵意。
這個男人一進來蘇諾就笑得那麼開心,蘇諾就這麼期待他來?這個男人找死!
慕成白還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那兩個男人的公敵,落落大方地入了座,然後看着某個方向脣角帶笑。
“放肆!你擋了本公主的路知道嗎?!”門口傳來葉沁言怒吼的聲音,大得所有人都扭頭看了過去。
“西曜三公主一人可擋千軍萬馬。”楚梓枍淡漠的聲音響起,讓人忍不住想笑。
這不是在說葉沁言胖嗎?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諷刺本公主!不就是個大皇子麼,有什麼了不起的,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葉沁言氣得咬牙。
“不就是個三公主麼,有什麼了不起的,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楚梓枍淡淡地道,看都沒看葉沁言一眼,徑直向裡走去,逸言跟在旁邊,以保護楚梓枍的樣子將葉沁言擠了一下。
葉沁言被逸言擠得往旁邊躲了躲,結果眼睜睜看着楚梓枍和楚素心走了進去。
楚梓枍珊瑚色的雙瞳中淡然無波,如玉樹,一頂墨玉發冠高束,墨發披散下來。
一襲薄墨色長袍隨着走動而輕輕搖曳,冷漠淡然,若地獄使者,若暗夜寒星,遺世而獨立。
在座的貴女們又被這樣俊逸非凡的容貌震驚到了。
“皇兄,難道西曜的公主比皇子還嬌貴嗎?那爲什麼西曜沒有女皇?”楚素心微微一笑,珊瑚色雙瞳若秋水般溫柔,淡粉色薄脣輕輕揚起一抹靈動弧度,仍是一襲薄綠色長裙,靈透動人。
即使是在嘲諷別人,卻讓人絲毫感覺不到惡意,只有那觸目驚心的美和溫婉和雅的柔靜。與冷沉肅默的楚梓枍站在一起,顯得那樣耀眼,只輕輕一個笑容便讓人如癡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