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走水,太子殿下下落不明,籌備完善的登基大典卻沒了主角,只能擱置下來。
所有事情都交由落長離打理負責,留在了宮內。
東臨皇宮有條不紊,只是換了一個人來做主而已,暗地裡尋找落長安和蘇諾的人卻是將整個東臨都給翻了個天。
藍溪寒執意留在東宮那片廢墟里,和那些侍衛一起翻找,期望能夠看見她突然出現在這裡。
落長錦面上慘白,渾身酒氣,大步衝了進來,卻停在那滿目瘡痍的廢墟前,腳下似有千金重,怎麼都挪不開步子來。
“賀喜呢?賀喜他在哪裡?”落長錦瞥見地上蹲着挖着廢墟的藍溪寒,身後用力拽住藍溪寒的胳膊,卻在他回頭之後看見藍溪寒面上滿是淚水。
藍溪寒眸中盛着晶瑩,順着兩頰緩緩流下,眉心蹙在一起,原本紅潤的薄脣被用力咬得泛白,白嫩的雙手滿是髒污,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磨破了手掌,血與灰相融。
他仰面淡淡看着落長錦,晶瑩之下是無法抑制地悲涼疼痛,“她……沒有找到她的屍體,也無法確認她的安危。她現在下落不明,可能是被別人劫走了,也可能是被火燒得……化成骨灰了。”
“不!不可能的,二皇兄呢?他在二皇兄這裡怎麼可能被火燒死!”落長錦眼前發黑,太陽穴突突地疼,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死死地盯着他看,似乎是想看出一絲一毫他是在說謊的跡象。
“賀喜死了?怎麼會……她可是還懷着孕啊!”跟着身後匆匆趕來的段雨燕一愣,腦海裡對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慌亂的夜晚。
“你怎麼知道?”
“懷孕?!”
兩道震驚的聲音同時響起,藍溪寒和落長錦的緊緊地盯着她。
“呃……大皇子跟我說,她是女人。她去了東宮,後來又傳出太子殿下身邊突然多了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我便猜想那個就是她……不過……她真的懷孕了?我一直以爲是自己的猜測,不敢當真,難道是……”段雨燕震驚地看向落長錦,面上血色瞬間倒退。
她至今還爲和他同房,而側妃和賀喜都懷孕了……
“你在開玩笑?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是女人?懷孕?我都沒有碰過她!”落長錦滿目震驚,帶着被欺騙的憤怒,瞪着她吼道。
“不是他的!我告訴你們,今天這件事,不準告訴別的任何人!誰都不行!如果你們敢泄露出去半個字,我保證你們絕對會後悔!”藍溪寒目光沉沉,撫去面上溼潤,站了起來。
“她是誰?她到底是誰?告訴我!”落長錦失控地拽着藍溪寒的胳膊,朝他怒吼着,滿心歡喜轉而被打入無盡深淵,憤怒、失望、懊悔、悔恨、遺憾種種情緒一時間同時涌上心頭,攪在一起,像是拿着一把尖銳的大刀狠狠地攪碎他的心一樣。
疼痛地幾乎透不過氣來,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愚蠢白齒的像個傻子,連她的姓名身份都不清楚。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一個人傻,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