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剛回來沒多久,就有好多人聞風趕來藉着機會討好她。
蘇諾剛送走一波客人,就來了一個趕不走的。
蘇諾看見墨晞曄的時候,滿心鬱悶,“你來做什麼?”
墨晞曄早已習慣她的態度,在她身邊坐下,不冷不熱地道,“來看看你。”
蘇諾撇撇嘴沒理他,只聽他淡淡道:“母后的禁閉取消了。”
蘇諾目光一凜,便想到了原因,似笑非笑地道:“皇后娘娘不愧是皇后娘娘,這才關了幾天,就被放出來了,蘇諾佩服。”
她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可他還是覺得有些難受。畢竟一個是自己的心上人,一個是自己的母后。
“她以後,也會是你的母后。本宮已經和她說了,她以後不會再針對你了。”
蘇諾哂笑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麼。
蜻蜻走過來給他上茶,退出去時在蘇諾耳邊小聲道:“塵王殿下已經將人帶走了。”
蘇諾點點頭,剛讓蜻蜻下去,飄零就慌忙地跑進來了。
“小姐,大事不好了!大公子把人給打死了!”飄零慌忙地跑進來。
蘇諾瞥了一眼旁邊坐着的墨晞曄,微微蹙眉,“把人打死了?”
飄零瞥了一眼墨晞曄,要說又不敢說,急得跺了下腳,才道:“大公子打死的是兵部侍郎的嫡長子,也是唯一的嫡子!今年纔剛剛弱冠,剛定了親!”
蘇諾一聽,就知道不好了。兵部侍郎的嫡子親都沒娶,這不是連兒子都沒有麼。兵部侍郎的嫡子沒了,嫡孫也沒了,這件事鬧大了!
“怎麼回事?大哥不是被流放了麼?怎麼會打死了兵部侍郎的兒子?”
飄零連連搖頭,急得頭上直冒汗,“不知道啊,門口突然來了兩個官差,要帶將軍前去大理寺問話,說是大公子把兵部侍郎的兒子打死了,具體原因也沒有說。將軍已經去了!”
蘇諾一甩袖子,理都沒理一下墨晞曄就朝外走了去。被忽視的墨晞曄蹙了蹙眉,追上去拉住她,“本宮跟你一塊去。”
蘇諾看他一眼,點點頭,坐上了太子專屬的馬車,和他一塊去。
有墨晞曄這個比令牌還管用的活招牌,蘇諾一路走得暢通無阻。到了大堂上時,大理寺卿正在審問蘇程,“軍營裡很多人都在說,新送去的兩個女人,是你的三女兒蘇惜和六女兒蘇菲,是不是?”
蘇程面色憋得漲紅,想說話卻說不出來,面上一派羞憤之色。
蘇諾嘆了口氣,走上前去,行了一個禮,道:“小女子蘇諾,打擾大人辦案了。家父年事已高,恐有心無力,無法回答大人的問題。
請大人讓家父下去休息,大人有什麼問題,問蘇諾也是一樣。還請大人審問蘇諾之前,讓蘇諾去見一見家兄。”
蘇程見了她,剛要說話,就被蘇諾打斷,道:“爹爹有話咱們回家再說,別打擾大人辦案。”
蘇程瞥了一眼站在蘇諾身後的墨晞曄,默默嘆了一聲。
大理寺卿見墨晞曄雖冷着臉一言不發,可卻一直以保護縱容的姿態站在蘇諾身後,便知道墨晞曄是來爲蘇諾撐腰的,自然不敢拒絕。
“五小姐此話過謙,本官這就讓人帶五小姐去見大公子。來人,帶蘇將軍下去休息,帶五小姐去見大公子。”大理寺卿又看向了墨晞曄,小心翼翼地問道,“太子殿下,您……”
“本宮隨諾兒一起。”墨晞曄表明了給蘇諾撐腰。
大理寺卿不覺有些汗顏,真心不明白蘇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霖王的準王妃出現在軍營爲軍妓,太子的側妃又如此受太子寵愛,爲了一個庶兄竟然親自到公堂上來。
太子說了要陪蘇諾一起,大理寺卿自然要陪着。臨走之前,大理寺卿給了心腹一個眼神,那心腹立即趕去大牢裡處理事情。
大理寺卿帶着蘇諾和墨晞曄往大牢裡走去,在關押蘇鄴的那一間停下,打開牢門,讓蘇諾進去。
大理寺卿看了一眼墨晞曄,墨晞曄卻沒有打算進去,便讓人端了最好的茶讓墨晞曄坐在外面等着蘇諾出來。
蘇諾沒有讓蘇程跟着,就是怕他看見了蘇鄴會心軟會心疼。果然,她的決定對了。
蘇鄴被用了刑,打得十分慘。
雖然他身上的囚服乾淨整潔,可他氣息非常薄弱,原本黝黑的膚色卻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很虛弱,隱隱泛白。
蓬頭垢面,後腦勺處滲出黑紅色的血跡。
額頭上全是虛汗,脣白而乾裂,有被咬破的血痕,彷彿受了極大的隱忍。
其他地方,蘇諾看不見,可她卻知道,蘇鄴受得苦,遠遠不止這些。
感覺到有人來了,蘇鄴微微睜開了眼,見到是她,有些嘲諷地嗤笑了一聲,“來看我,有沒……有死?”
蘇諾沒有說話,扒開他的囚服,簡直觸目驚心。
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尤其是背部,受了梳刑,全成一條一條的肉條了,血肉模糊。
身上到處都是鞭子抽打的鞭痕,皮開肉綻,包括他的脖子上都還有,卻被新換了一身衣服而掩蓋的嚴嚴實實。
他的雙手指和雙腳指,指甲全部被拔了,站都站不了。只能脖子上掛着鐵鏈半跪着癱坐在地上。
蘇諾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大概畢竟是血脈相連,哪怕蘇鄴對她並不好,可到底沒有真的對她造成什麼傷害。見他如今這幅樣子,她心裡說不感懷是不可能的。
她深吸一口氣,定定地看着他,“無論你是否真的打死了人,我都會救你出去。但是你得告訴我一句實話,我不想救一個欺騙我的人。兵部侍郎的兒子,是不是你殺的?”
蘇鄴譏誚地一笑,極盡嘲諷,“你不就是……盼望着我死麼?你把我妹妹,送去那種地方,生不如死……我說的話,你會信?”
蘇諾斂了斂眸,“你娘害死了我娘,你的妹妹害死了我哥哥,我只是還回去罷了。蘇鄴你自己摸着你的良心好好想想,我什麼時候有想她們一樣去和她們過不去了?警告也不是第一次警告過,勸告也不是沒有過,她們聽嗎?這件事你全怪我,真的適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