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蜻持槍不肯退讓,指着朱倫道:“我們家小姐也是你敢動手的?奴婢是太子殿下的人,奉太子殿下之命保護小姐,你要是有意見,就去找太子殿下說。”
蘇諾內心甚感欣慰,在她的調教下,蜻蜻都學會扯大旗了。也不枉她昨天晚上調教了那麼長時間。雖然氣勢還不夠,但是演技湊。
有了太子殿下這塊大旗,朱倫終於無話可說了,退了退,仍然義憤填膺道:“你說我是兇手,憑什麼?拿出證據來!不然我就告你誹謗!”
蘇諾偏頭給了飄零一個眼色,飄零立刻從側邊走到屏風後面,接過墨晞曄遞給她的東西,就呈了上來。
呈盤上蓋着布,大理寺卿接過來,揭開上面的布,是一件染了血的靛青色長袍外衣。花紋精緻複雜,衣襬處繡着流雲,貴氣十足。
只是在胸膛腰腹間,卻有一個血巴掌印,還有五道拖得非常長的手指印。
大理寺卿將外袍一展開,程鵬便驚呼出聲,“朱倫,這不是你那天穿得衣服麼!”
“這……”朱倫驚恐地看着那件外袍。
“對啊,這不是你那天我們一起回來之後你換得衣服麼?你不是說被那兩個女人給撕爛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賀蘭指着那件外袍道。
這衣服,可是決定性證據呢。
蘇諾勾了勾脣,微微笑道:“朱倫是不是說,他去找那兩個女人泄火去了?”
“對啊,你怎麼知道?”程鵬道。
提及蘇惜和蘇菲,蘇鄴睜大了眼睛,情緒激動,卻沒有力氣做出什麼事來。蘇諾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讓他安靜。
“他並沒有去。他就是穿着這件衣服去殺了崔陳。崔陳揪着他的衣服想要與他理論,結果被他一劍刺穿,倒下時狠狠地拖出幾道手指印。
隨後,他將衣服脫下來,將衣服埋在山另一邊,回來時跟你們說他是去找那兩個女人了,結果被她們撕破了衣服,就不要了。”蘇諾緩緩道,“你們看,這件衣服,還完好無損,不是嗎?”
“朱倫,她說得可是真的?”賀蘭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不。不是我!這樣的衣服款式多了去了,誰知道她是從哪裡做了一模一樣的來陷害我!一面之詞罷了!”朱倫解釋道。
蘇諾輕聲笑了笑,道:“那天你真的只是去找那兩個女人了嗎?你在此之前,可有見過她們,她們廝混過?”
“在此之前,只見過一面。那天我就只找了她們!”朱倫堅持道。
蘇諾點點頭,不欲再與他廢話,“大人,按理說這軍中之事,是按身份來得話。那麼墨五公子貴爲親王之子,理應是最尊貴的纔是。可墨五公子卻沒有最先與那兩個女人廝混,而是崔陳最先,大人可想過爲什麼?
那是因爲墨五公子一向自持身份,不肯與那身子髒了的女人廝混,而崔陳是兵部侍郎之子,卻也是赫爾將軍的親侄子,所以纔有了優先權,力壓諸位公子。
可墨五公子雖然自持身份,卻對那兩個女人的美貌難以忘懷,說是去上廁所,實際上則是換了方向偷偷去找那兩個女人去了。
墨五公子親口向我所述,他在那裡呆了兩個時辰,因爲特殊吩咐過看守的人,因此兩個時辰內,沒有一個人進去過。既然墨五公子這樣說了,那就證明朱倫並不是去找她們,而是另有圖謀。
大人若不相信,可以去查一查,那兩個女人皆只有左手能夠拿物,右手手筋早已被挑斷,是不可能一隻手有那麼大的力氣將朱倫的外袍撕破得。如果朱倫和她們廝混過,不可能不知道她們身有殘疾。
大人,墨五公子我已經請來了,大人需要讓證人上來,親口證明蘇諾所言不虛嗎?”
“帶墨言之上來!”大理寺卿道。
墨言之被人帶上來,看了蘇諾一眼,跪下道:“尚大人,事情皆如蘇五小姐所言,絕無半點假話。大人若不信,可以把崔陳的屍體擡來,與這外袍上的手掌印對比,是否完全重合。”
“不,不可能!你們栽贓我!”朱倫崩潰地大喊,“怎麼可能!這件衣服怎麼可能是我的!你們栽贓我!”
蘇諾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向大理寺卿道:“大人可以掀開衣襬內側來看,裡面是否有一處用金線繡着的名字?”
大理寺卿掀開衣襬,認真的看了看,“還真是。寫得是‘朱誡勉’,旁邊還有福瑞樓的子樣。”
蘇諾道:“這就是了。朱公子名倫字誡勉。朱家穿衣講究,每一件衣服皆是福瑞樓定製的,雖不是至尊至貴的,卻也是獨一無二的款式。蘇諾昨日已經派人前去福瑞樓查問過,經查證,這確是朱公子的衣服。
福瑞樓的掌櫃的就在外面侯着,大人不信可以隨時傳喚。那掌櫃的手裡還有每一件衣服的據單,朱公子,還不打算招嗎?我這裡,還有很多證人可以證明,這件衣服的確出自福瑞樓哦。”
“朱倫,你老實交代,事情是否如蘇諾所言?本官會如實查證,若你坦白交代犯罪經過,本官會將你從輕發落。如若你敢欺瞞本官,本官定不會輕饒你!”大理寺卿一拍驚堂木,怒呵道。
朱倫認命地低下了頭,瘋了般忽然仰面大笑,“崔陳他該死!他爹明明只是個侍郎,卻處處壓着我爹一頭,在朝中到處籠絡人心,一起合着夥擠兌我爹!要不是我爹兢兢業業、老實本分,不敢出任何差錯,我爹早就被他們彈劾殺頭了!
崔陳自己要去軍營,憑什麼找我爹把我帶上!處處打擊我,得了兩個女人也來向我炫耀,他憑什麼受盡一切寵愛,而我就得一直籠罩在他的陰影裡?
就是因爲他爹在朝中有勢力,排擠我爹,我爹只能讓我忍,可我憑什麼就該受他的氣?那麼多人一起害他中刀,他偏偏指着說是我要殺他,他就該去死!”
“這麼說,你是承認崔陳是你殺得了?”大理寺卿道。
“對,沒錯,就是我!”朱倫昂着頭冷冷一笑。
賀蘭崩潰的一拳將他打倒,“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