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惜深吸一口氣,眸中閃過一抹狠毒,捂着鼻子憤憤地出去。
蘇軒很不客氣的落井下石,“有些人就是生得賤,非要討打,被人打罵才滿意。怪不得再怎麼僞裝,也改不了骨子裡的低賤,真以爲嫡長女是誰都能當的麼,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蘇諾第一次發現,蘇軒的嘴也挺毒的,看起來謙謙君子風度翩翩,其實是沒有動怒啊,生氣起來也不是好惹得。
蘇惜瞥他一眼,不置一詞,扭頭回了房間,不多時,一個丫鬟小跑着出去請大夫。
蘇軒朝彌彥使了個眼色,“把蜻蜻飄零扶到諾兒房間裡休息,也請個醫女來給她們看看。”
彌彥應是,扶着她們兩個往房間裡去。
蘇諾這才放鬆下來,才發覺手腕上燭淚已經凝結,現在火辣辣的疼。剛纔她情急之下伸手握住蘇惜的手是右手,正是她受傷的手,用力過大把虎口處的傷口震裂了,血跡滲透了繃帶。
她咬牙將手縮進衣袖裡面,不想被蘇軒看到擔心,也不想被蘇菲看見之後幸災樂禍。
蘇軒走進來,脫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她的身上,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頭髮,一米八多的漢子紅了眼眶,“諾兒,哥哥沒用,不能保護你,是哥哥無能。”
他知道諾兒很看重蜻蜻和飄零,她們兩個被打,諾兒心裡肯定非常難受,而她還要被林氏和蘇惜輪着羞辱,他想想就覺得非常心疼!
蘇諾衝他笑笑,示意自己沒事,“哥你說得什麼話,本來就不關你的事。林桂雅不要臉仗着自己懷孕了作威作福,你看我以後怎麼收拾她!”
看着面前的兩人在談論如何收拾自己的母親,蘇菲忍不住打斷道:“活該!你們兩個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們兩個都是凌兮那個賤女人生的!凌兮霸佔了我孃的位置,憑什麼她就是將軍夫人,憑什麼我娘做了那麼多,辛辛苦苦操持將軍府那麼多年,別人還認爲她是妾!都是因爲你們兩個,我娘才一直這樣辛苦,你們兩個應該去死!活着盡害人!”
蘇諾淡淡看她一眼,她卻忍不住瑟縮,那眼神太恐怖了,像是在看將死之人一般,血腥殘忍卻又悲憫同情,好像在看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一般。
雖然蘇諾只是看她一眼,什麼都沒說,但她卻有一種感覺,蘇諾已經完全放棄她了,放棄和她浪費時間放棄和她浪費精力。
蘇諾並不看她,直接無視了她,只有失敗者才叫囂,她的膝蓋像是被針扎一樣,密密麻麻的痠痛感席捲全身,一雙腿早已麻木僵硬。
她閉上眼靜心,儘量忽視痠痛的膝蓋和劇痛的手,越發覺得手心一片黏糊了,大概是血滲透了繃帶流到手心了。她想背過蘇菲解開繃帶看看傷勢,但蘇程執意陪在她身邊,她也無法,只得將手再藏深一點。
不知過了多久,她看見請來給蜻蜻飄零診治的醫女正要往外走,她忙道:“哥,你快去問問醫女,蜻蜻和飄零怎麼樣了。她們兩個那副樣子,實在不像是被板子打得。”
蜻蜻和飄零都捱了二十多板子,雖然不多,但那些健壯的大漢都使了全力,對女孩子來講,二十大板已經要了半條命了。
她看着總覺得很怪異,說不上來爲什麼,第一板子落下的時候她們兩個屁股就流血了,按理說再怎麼用力,也不可能那麼快一板子就見血了。
蘇軒點點頭,知道她擔心,便出去問,過了一會回來的時候整個臉色都陰沉了。
蘇諾心裡一咯噔,“怎麼了?”
“醫女說傷口血肉模糊,根本不是板子打得,特別嚴重。我去檢查了一下板子,發現上面插得都是密密麻麻的小針。”林氏好狠毒的心,竟然下黑手!若不是他去得快,那些板子就會被處理了!
蘇諾慍怒,想到林氏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她就來氣!“賤人!最好祈禱不要落到我手裡!那她們倆怎麼樣了?醫女怎麼說?”
“醫女說起碼半個月不能下牀了,得好生休養,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板子上都是針,皮肉傷也特別嚴重,十有八九會留疤,現在兩個人還昏迷着呢。”蘇軒嘆了口氣,畢竟都是小姑娘,雖然傷口不在外面,但總要嫁人的,如果留了疤,總是會影響的。
“沒有傷筋動骨就行,留疤總比斷了骨頭好。哥,拜託你跟她們說一下,讓她們別擔心我。”蘇諾鬆了口氣,她得想辦法看能不能拿到去疤的藥,她們倆總歸是因爲她才被牽連的。
蘇軒應了聲,蘇諾又道,“哥,你派人給宮裡傳句話吧,走得突然,這麼久不回去,且明天秋狩,太后會問的。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反正我在這挺好的。”
蘇軒看着她嘆了口氣,“得得得,不在這裡惹人嫌了,我走就是了。”
見他出去了,她才背過身子,將繃帶解開,繃帶粘在手上,一扯下來就牽動傷口,她一狠心,咬牙一下子撕下來,傷口被扯得更大了,昨天匆匆忙忙上的藥早就都被血衝化了。血洞裡沒有肉,涓涓淌着血,邊緣有些黃色的膿水,疼得她不敢動彈。
她撕下一塊乾淨的衣襬,將周圍的血擦乾淨,然後又撕下一塊把傷口纏起來,跪在地上不再動。
蘇菲也不敢再惹她生氣,悶悶得跪在旁邊,她這麼殘暴,心狠手辣的,現下這裡沒有別人,如果蘇諾對她做什麼她就完了。
蘇諾那麼狠,都能挑斷她的手筋,她怕蘇諾會變本加厲。
過了沒多久,蘇菲的身子就開始搖搖晃晃了,滿頭是汗,膝蓋好像都出血了,兩條腿僵硬的不像是她的腿了,唯一能動的左手慢慢的揉着腿,她越想越氣,憑什麼蘇諾被罰還要拉上她!她是受害者好嗎!
她哀怨地瞪過去,看見蘇諾筆直地跪下地上一動不動,沒有半點堅持不住的樣子,她更氣了,“賤人!裝模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