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川和葉優然都只聽到她的前半句話，有關蘇染的那句卻由於半夏說得太小聲以至於被他們忽略，兩人的臉色因爲莫辰衍的到來各顯不同，一個冷戾陰沉，一個複雜難辨。
最讓厲寒川沒想到的是，葉半夏竟然有這麼“乖巧”的時候。
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雖然說話輕聲細語永遠是個優雅的大小姐，卻也僅限於此，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這麼乖的像個小女孩的樣子。
撒嬌，她不會，只有優然纔會。
他以爲她本性如此，可是現實卻一次次給了他響亮的巴掌。
上次在錦園外面也是如此……
胸腔裡震盪的情緒不只是詫異、驚訝，還有一絲絲明顯的連他自己都可以察覺到的窒悶，原來葉半夏還有這樣一面——類似的認知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傷害。
這個女人是不是從來沒有對他上過心？
否則她爲什麼即便是在分手的時候，表現出的也僅是受到了欺騙之後的決絕與厭惡，而非痛徹心扉的與質問，或者挽留……
厲寒川緊緊握住雙拳，手背上青筋暴動，眉心也突突地跳。
葉優然用力拉着他的西裝袖子，才壓制了他要上前去質問對方的衝動。
……
莫辰衍的臉色因爲半夏的動作和她那句話好看不少，被寒霜覆蓋的俊臉也在低眸看懷裡的女人時稍稍緩和。只是她呼吸中的酒氣卻又忽視不得，莫辰衍微微擰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
半夏低低地恩了一聲，“有點。”
“回家？”
“好。”
簡單的幾句對話交流，讓陸斯年愣住，幾秒之後，薄脣勾起一抹斯文淡笑。
陸斯年擡手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框眼鏡，果然是不一樣的女人，兩句話就把盛怒中的莫大總裁安撫住了。
知道好戲是看不成了，他優雅轉身，繼續到一邊兒喝他的酒去。
莫辰衍臨走之前朝厲寒川那邊斜了一眼，“聽到了？她不討厭你也不恨你，你對她來說只是個看了會厭煩的路人甲，以後離她遠點兒！”
厲寒川一下子甩開了葉優然的手，女人穿着高跟鞋被他這麼大力的動作弄得踉蹌兩步，膝蓋撞在一旁的沙發上，幸而沙發是軟的，纔沒有弄出什麼印子來。
只是此舉落在凌念眼裡，卻驀地發出一聲冷嗤：“僞白蓮的行徑似乎沒用武之地了呢。”
她雙臂抱在胸前，迎上葉優然蹙眉掃來的視線，她的眸光嘲諷而不屑。
“韓楓那頭豬說的倒是真沒錯，男人愛你的時候任你蛇蠍心腸也是好的，不愛你的時候你就是再楚楚可憐也沒用。當初厲寒川能爲了你拋棄半夏，如今他也照樣可以爲了半夏拋棄你！唔……偷偷告訴你，他幾次三番去找半夏複合，只是被拒絕了所以才勉強留在你身邊呢。”
凌念沒想到自己扯起謊來也能這麼臉不紅心不跳，絕對是跟莫驚瀚待久了被他帶壞了！
不過能塞塞這朵僞白蓮的心，哪怕只是一小段時間啊，她心裡也痛快！
……
厲寒川大步走到莫辰衍面前，眸光冷厲，絞着濃郁的陰沉與憤怒，“既然不想讓我靠近她，你就把她看好了，別讓她一個女孩子獨自跑到夜色來喝悶酒！”
“喝悶酒？”
莫辰衍薄脣玩味地咀嚼着這兩個字，像是在笑，眉梢眼角卻滿滿的都是沉冷，垂眸看着懷裡的女人，嗓音低低地問：“你是來喝悶酒的？”
他的語氣又分明不是詢問，而是帶着某種不知名的篤定。
半夏靠在他肩上動也沒動一下，閉着眼道：“念念生日，所以我陪她慶祝。”
話落又頭也不回地對厲寒川說了一句：“厲少爺，我好好的喝什麼悶酒，你該不是把被害妄想症強加到我身上了吧？”
雖然她確實心情不太好，藉着這個機會多喝了幾杯，但厲寒川憑什麼用這樣的語氣跟莫辰衍說話？別說莫辰衍沒傷她沒負她更沒有對不起她，就算真有，又關他厲寒川什麼事？
厲寒川臉色又是一冷，“那個韓楓剛纔不是對你意圖不軌？”
“不管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都會有意外發生。”
何況今天不像上次那樣在包廂裡，大庭廣衆之下，韓楓至多也就是言語上的挑釁和侮辱罷了，她不信他真的敢做什麼。韓氏是走正道的，不是黑/社會。
半夏揉了揉眉心，從莫辰衍肩上起來，“我們走吧。”她擡頭就看到莫辰衍的臉色不知爲何又變得很難看，半夏狐疑地皺了皺眉，也沒多想，轉身去叫凌念，“念念，回去了。”
看着那三人離開以後，葉優然走過來疑惑道：“寒川，你知道姐姐身邊那個男人是誰嗎？”
如果說前幾次她還有故意刺激他的成分在，那麼這一次，純屬好奇，真的是很好奇。
她到底是在哪裡見過那個男人？
一定見過……
“不是跟你說過麼，她的事情你少管！”
厲寒川根本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聽她提到莫辰衍就滿臉不爽的表情。冷冷地丟下一句話，煩躁地轉身離開，順手點燃了一根菸塞到嘴裡，滿身壓抑和戾氣。
葉優然的臉色頓時又青又白，想起凌念剛纔說的那句話，厲寒川多次找葉半夏複合，只是因爲沒有成功，所以纔會繼續留在她身邊……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去詢問或質問，可是現在，她不知是沒有問的勇氣，還是覺得問出來的結果就是如凌念所說的那般，所以根本不敢開那個口。
反正他們馬上要訂婚了，就這樣吧……
……
黑色的賓利中，除了司機在開車的時候偶爾發出一點聲響，其餘三人皆是沉默不語。
半夏靠在車窗上，閉目養神。
莫辰衍抿着脣正襟危坐，除了最開始看過她一眼，視線便盯着前方再也沒有移動過。
而凌念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眼神時不時往後視鏡裡瞟兩下，明知道莫二少爺在生氣，卻又不敢問他爲什麼生氣。
首先，這件事無疑是因她而起的，其次，她也沒立場問啊……
偏偏葉半夏那丫頭還心寬的跟海似的，直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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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千字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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