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安,坐在木凳上,擺弄着桌子上的瓶花。
清櫻清歌把沈白安的衣物飾品,擺放在衣箱和梳妝檯上。
沈白安擺弄夠了瓶花,走到貴妃榻上輕倚着,拿起在馬車上未看完的竹卷。
看清櫻清歌收拾的差不多了,慵懶的說。“清櫻啊,你們先下去歇着吧,沈九他們晡時纔會到,等他們到了好好休整體整,明天你們都不用跟着我去查查魏家的事。”
清櫻聞言,皺起眉看向沈白安。“主子揚州貿易繁華,各地商人都在此行商,各方勢力或多或少都在揚州有些根基。人流太過複雜,主子一人,若是讓楊家收到消息,想對主子不利我等可能無法即時保護主子。”
沈白安籠着竹卷,“楊家還不至於膽子這麼大,公然與我作對。”語氣雖然隨和,可話語卻不容置疑。
“是。”清櫻聞言,也不敢再說什麼,拉着清歌恭敬的退下了。
等們她倆出去,沈白安動了動右肩膀,肩膀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擡手解開了衣裙,拿出藥粉撒在傷口上。
沈白安起身,洗去臉上的粉黛,找了身白青色的男裝出來換上,坐在梳妝檯上拿起幾片仿真人皮,貼在自己的臉上,又加粗了眉毛看着像一個清秀俊美的男人。把頭髮挽起用一個男士的木釵綁上,右手拿起一柄搖扇忍着肩膀上的痛楚輕搖了兩下,搖扇的扇面是一幅清墨色的山水圖。
沈白安走在繁華的街道,看着攤販叫嚷着自己家的商品,賣糖人的攤上,總是圍着一羣孩子。一會兒又走的街邊上有着一羣賣藝的走卒,看着外邦人操控着蛇戲耍,又有胸口碎大石,控制猴子鑽火圈。一會兒又走到到相撲臺,看了會兒男子相撲,賞了些銀錢給勝方。
走進一家酒肆,找了一個寂靜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清茶,幾碟點心,聽着說書人從皇長孫端王祁淵在西境邊土帶領一百騎兵,獨闖敵軍鎮營,三進三出。
又講到帝令女君沈白安,在北境三國舌戰羣儒,說書人講的吐沫橫飛,下面的人也都捧着場,把他們兩人說的神乎其神,都快把他們吹成神仙了。
沈白安聽着這說書人這麼吹噓自己,心裡也沒起什麼波瀾,倒是覺得這清茶還不錯。
這時店裡小二走了過來,低聲恭敬地問。“公子,我看您是一個人,可否方便?讓旁邊的兩位公子,合一下桌。”
沈白安輕擡了下頭,皺着眉聲音清冷。“不太方便。”
店小二還未等說話,旁邊一位穿着藍色華服的公子出聲。
“這位兄臺,不要這麼冷淡嘛,這店裡的其他桌子都坐滿了。你這這麼大的一張桌,就你一人做未免有些浪費,我與我另一位兄弟二人只是坐在這兒喝喝茶,聽聽說書也不會打擾到你。”話音未落,孫堅毫不客氣的拉着旁邊,穿着墨黑色衣服的人坐了下來。
孫堅拉着祁淵坐了下來,看着祁淵冷着臉說“不要這麼冷着臉嘛,要多笑笑,要不然就算是你這張臉長的再好看,哪家姑娘能一直喜歡個冰塊臉!我可聽說你們家老爺子可是要給你選妻呢。”
祁淵也爲搭理他,到了杯店小二剛送上來的新茶抿了一口。“這茶真是不錯,不過可惜了。”說着還看了眼孫堅。
孫堅心裡奇着怪,就這一個小酒館的茶,能有多好,能讓這位嚐遍了世間絕頂好茶的爺誇讚一句,馬上嚐了一口。
孫堅看着祁淵“這茶果然是不錯,沒想到這一個小酒館的清茶,竟然比一般茶樓的茶都要好,可也不值得你誇一句吧,誒你剛纔說可惜什麼?”
“可惜這不錯的茶,被你嘗過後也沒那麼好了。”沈白安接過了話語擡眼輕瞥了一眼孫堅。
孫堅聞言倒是沒生氣,反到嬉笑着說了一句“不知道的以爲你們倆認識呢,這麼默契的我擠兌我。”
祁淵與沈白安互看了對方一眼,也沒說什麼就都低頭喝着清茶聽着說書人說書。
說書人講累了下去休息,這坐在旁邊桌上的幾個壯漢就開始閒聊了起來“唉,你們聽說了嗎,這魏家在他們家的礦裡像是挖到了什麼寶貝,聽說呀,那寶物通體清白不染渾濁好像是什麼希有的晶石?”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聽說魏家那位老闆寶貝的很,把那東西放在了自己的房裡日夜看着,連剛娶的第7房美嬌娘都顧不上了。”
“不是不是,我聽說是在礦裡挖出了特別多的寶貝,好像還有什麼前朝的物件也因着這些東西啊,跟前朝有關,這位老闆也不敢賣怕有人說他是私通前朝餘孽的反賊,把這些東西都扔在了自己的私人寶庫”
“什麼呀,你們說的都不對,我聽說這東西啊,不是什麼前朝的,也不什麼晶石,好像是什麼鐵礦,這魏老闆上面有通天的貴人,請了龍吟鏢局的人想要把這些東西賣到邊疆去”
“哎呦哎呦,這可不行說啊,鐵礦這東西不能販賣可是禁品可是殺頭的大罪。”這些個壯漢聽到要殺頭有些害怕噓聲的說。
“不管是什麼東西,都跟咱們這些人無關,還是別討論了,萬一是什麼違禁的東西,那可都是殺頭的。”說書先生休息完了繼續講,這旁邊幾個也不說什麼魏老闆怕惹上是非。
孫堅轉着茶盞,擡頭與祁淵對視一眼,沒說什麼繼續低頭轉着茶盞。
“公子是哪的人啊?”孫堅看向沈白安問道。
“京城。”沈白安冷聲回道。
“喲,這不巧了嗎!我們也是京城的,在金城怎麼從未見過你啊?”孫堅嬉笑着說。
“我一直都在外面遊歷,不怎麼常在京城。”
“難怪了我就說嘛,像兄臺長的這麼惹眼的人,在京城怎能從未聽過?”孫堅讚賞着眼前這位長相驚人的男子。
“誒,對了,兄臺叫什麼?我叫孫恆,孫是周朝名將孫權的孫,恆是嗟爾君子,無恆安處的恆。”
“我旁邊這位朋友叫葉舟,葉是繁霜盡是心頭血,灑向千峰秋葉丹的葉。舟是舟移澤國暮煙長,望入滄波思渺茫。”
“我叫白安,白是羲之俗書趁姿媚,數紙尚可博白鵝的白。安是薄暮空潭曲,安禪製毒龍的安。”
“白安應當是想讓你平安一生,爲何你這解釋的倒有些另一番意思。”孫堅有些逗笑的說。
沈白安輕笑了聲說“孫恆,你這名字是不是家裡人對你有什麼期許,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咱們王朝的正二品大臣禮部尚書也叫孫恆。”
孫堅乾笑了聲“哈,是啊,我家裡人當年就是照着這位孫大人的名字取的,希望我有一天也能像這位孫大人一樣金榜題名,得一個文狀元回來光宗耀祖。”
正說着門口傳來一陣騷動,一羣五馬三粗的壯漢提着刀走了進來,一進來就踢翻了坐在門口的兩桌人。
領頭的人大聲嚷嚷着。“掌櫃的,掌櫃的眼睛瞎了嗎,看不到本大爺來了嗎,怎麼這麼不會辦事?真是不懂規矩。”
這時,掌櫃的跑了出去低聲陪着笑“爺呀,這不是沒看着您嗎?這怎麼今兒個有空來了?前段時間不是剛收完嗎?”
領頭的人嚷了一句“怎麼着啊?前段時間收完,我今天就不能收了我前兩天天教你的規矩,你是不是都忘了?”領頭的人用力的拍了拍掌櫃的頭,掌櫃本來就是一個瘦弱的,被一個五馬三粗的壯漢拍了好幾下,都給拍倒在地上了。
領頭的人在屋裡掃了一圈,看到坐在角落處的沈白安一愣,看了好一會兒發出一聲淫笑走了過來。
“這是哪兒來的小公子啊?白白嫩嫩的,長的這麼俊俏,跟了爺呀,爺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這揚州城人人都得讓你三分,如何呀?”
掌櫃的,一看就知道趙富貴起了淫意,馬上跑過來攔着“爺,爺,這不是咱們揚州城的,是從外面來的行客。”
“怎麼的啊?從外面來的爺還碰不得了?你知不知道爺背後是誰?趕緊給爺滾開。”揮手甩開了掌櫃。
說着趙富貴就帶着一羣人,走到了沈白安的旁邊,想摸摸沈白安的臉,剛要碰到沈白安一道內力就打退了趙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