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新快馬加鞭的去找了順天府尹。到了府尹的府上已然到了子時,下了馬快步跑到府門口,用力扣響府門大聲喊道。“有沒有人啊?快來人?我是端王麾下的將士,奉命前來望府尹大人速速開門,有要緊的大事。我是端王麾下將士,奉命前來有請府尹大人速速開門,有要緊的大事…”
“門外的小將軍啊!別喊了,這就來給開門。”府門打開,只見是一個佝僂着背的半旬老漢。“小將軍呀,您說您是端王的部下,可有什麼憑證啊?若無憑證,我家府尹大人有何理由見你啊?”
“有的有的,在這。”廖新聞言,馬上從懷裡掏出一塊兒令牌,正面刻着一個端子。這令牌是宮中正牌司所用特殊材料製作,總共只有二十幾塊,除了端王自己,也只有端王身邊最親近的親信纔有。
只是一個小小的府尹看門人,連字都不識得,怎可能認得這令牌是何等東西,只能說到。“小將軍,請在這兒稍後,您把令牌給我,我這就去請我家大人,我家大人見過之後若無誤,再請小將軍進可好?”
廖新也清楚自己拿着令牌,說自己就是這個就是那個,人家也不能信吶。更何況現在他要見的那可是府尹啊!正三品大員,哪是自己拿着一個對方都不知是真是假的令牌,就能去見的人家總是要查看清楚的。“好,我在這等着,但你一定要快些,我是真有急事,特急的特急的。若誤了時辰,我家王爺怪罪下來可不好擔待的。”
那老漢看着眼前的男子如此着急,又直接把令牌給了自己無任何遮掩,想着應當不是假的。又聽着有急事晚了要怪罪,心裡不禁都緊張了起來說道。“放心啊小將軍,我這就去,馬上就去啊!”
老漢轉過身腿腳麻利的跑了起來,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上了年紀的。
老漢一層一層的通報,等通報到府尹這,府尹還沉溺在小妾的溫柔鄉里,睡得正好。就聽到外面那急切的敲門聲,很是煩躁的喊道。“幹什麼呢?亂敲什麼?”
外面聽到裡面的人醒了喊道。“大人,門外有個自稱是端王爺麾下的小將軍,拿着端王的令牌敲了門,說端王有急事找您。”
府尹聽到這話瞬間清醒,脾氣也不暴躁了,馬上下了牀榻,拽起中衣被上走了出去問道。“這端王到了咱們這,咱們也沒好好的迎接,更什麼也沒準備。可這不是他自己傳的信的嗎?不讓人迎接的,你說這會不會咱們會錯了意呀。”
像是管家的男人說道。“大人不要多想,若真是咱們會錯了意,那來的就不是一個人,更不會先遞上來牌子。聽着那小將軍的語氣很是急切,像是真的有什麼事兒。再說這都什麼時辰了,就算真的是來找也不可能這個時辰來,沒準真的就是出了什麼事兒。”
“不過大人,在咱們的地界上出了事兒,也是個讓人頭疼的。對了大人還是趕緊看看這牌子到底對不對?”說完趕緊遞上了手中的令牌。
這府尹接過令牌仔細的摸了摸,又仔細的看了看。確定這就是端王獨有的令牌,馬上對着管家說道。“這令牌是真的,還不快把那位小將軍請進來。”
“是。”
不一會兒廖新就被請了進來。
此時府尹已穿戴整齊,坐在了前廳的主位上緊張的等待着廖新。心裡反覆的在想,我沒做什麼天大的錯事,也沒讓人抓住什麼把柄,這位小將軍不過有事來問。可不管心裡再怎麼緊張,面上也依舊從容不變,這可能就是憑什麼人家能坐上這個正三品大員的位置,而其他人目光短淺只是個小小的知府。
廖新從正門一直走到前廳,每一處無不顯示着這座府邸的主人,有着龐大的權力。一處一景都既合規法,亦不窮陋。不冒犯皇權,不越級行事,也同樣的顯示出這主人家的小心謹慎,寧無功績,但求無錯。
可走進前廳正前方掛着的匾額,上面刻着四個大字‘桑弧蓬失’,就連着筆鋒都有些模仿顏魯公的字跡。
只是可惜廖新雖被王爺強制的唸了幾本書,但離着能明白這詞的意思還遠着呢。現在小將軍的心裡只焦急地想着,人家堂堂正三品大員,這個時辰能見自己已屬不易,真的可以在這麼晚,跟着自己這麼一個小人物一路奔波嗎?
現在的小廖新還沒有意識到皇權的恐怖,畢竟從小生在邊塞長在邊塞,大了從軍雖跟在一國親王的麾下,但誰讓端親王太過平易近人,又對這麾下將士極好呢。
可這份天真又能維持多久呢?馬上要去往的地方叫京城,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地廣天高又有哪處不是王土。雍朝王都天下最富饒之地,多少人想來爭一爭,誰不想做那萬國來朝的主呢。可是天下人趨之若鶩的王都之下,又都是用什麼搭起來的呢!
廖新看着端坐在高堂上的大人,有些忐忑的說出。“府尹大人安好,小將乃端親王麾下,特奉親王之命來喚大人即刻前去。”
“小將軍有禮了,不知王爺這麼晚了,喚臣前去有何吩咐啊?”府尹使了個眼色,跟在一旁的管家馬上上前,遞了一袋銀子。
廖新還被等回話,就被塞了一袋什麼摸着像是石頭,心中帶着疑惑打開。入目的是那白花花的銀錠子,很是嚇了一跳,馬上推了回去說。“大人這是何意?”
府尹沒有料到這前來傳喚的小將軍竟如此不懂,也就只能點明白了。“這能是什麼意思?當然是想請小將軍指點一二了。”
“大人真是嚴重了,什麼指點啊,我就是一個小人物。是您下面有個知府犯了王爺的忌諱,所以特請大人過去處理。”廖新解釋道。
府尹聽到這話在心裡暗自鬆了口氣,臉上卻依舊平穩。“原來如此,那請小將軍稍等,等本府尹我換身得體的衣裳。”
廖新未曾想到竟如此順利,以前在邊塞總聽人說,這越大的官啊越小氣,越愛刁難人。本想着這麼晚了,自己前來總會被刁難一番的,沒想到這大人竟如此通情達理。“不急的,不急的,大人慢慢換。”
府尹去換衣裳,對着跟在身後的管家說。“這小將軍竟如此天真不通曉人情世故,竟被那袋銀子嚇了一跳。”
“這也不說明端親王不是什麼難相處之人,更不是苦飢寒,逐金丸之輩。”管家應話道。
“是啊!”
等收拾妥當之後府尹便讓人套了馬車,快馬加鞭的趕到端親王的身邊。
到時已是寅時了,本來周明以讓人安排了屋子,讓府尹先去歇着。等王爺醒了再做決定,現在知府上下已全被祁淵的親信所掌控,就連府邸也全部換上了自己的人。
可府尹偏要說這知府是自己的屬下,冒犯到了王爺。自己作爲一方府尹未盡到職責,沒有臉面休息。一定要等到王爺醒來請王爺降罪,周明見此也不在規勸。
一直到辰時祁淵才醒來,穿好衣裳走出去看見曲傑在外候着,有些疑惑的問。“你在這站着幹什麼呢?這平時可沒見着你守在這門口伺候我呀。”
“將軍,你能別拿我打趣嗎。是府尹,這府尹大人也不之怎麼了?從昨晚上來到這兒,就一直在前廳站着,說是什麼他御下不嚴,請您責罰之類的一直站到現在。真夠有毅力的,就這若是放在軍營裡,敵人都能被他耗死。”
“站了好幾個時辰?有毅力?不見得,到是能見得他怕我牽連到他身上,讓他這位正三品大人下了馬,在禍及家人。”祁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