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東阿

二十日凌晨,銅城驛北牆。

銅城驛是南北驛路上的重要節點,規模比一些小縣還大,跟那些縣城一樣形成了城牆外的關廂地區。市鎮南北長五里,在城牆範圍內的大致兩裡半,東西城牆長度一里半,城牆總體長八里。

市鎮南部是以前的一段黃河舊道,由於市鎮發展逐漸延伸而來,形成了一個低窪地帶,市鎮和城牆隨着地形也出現了起伏。

由於地處低窪,南城經常遭遇水患,垮塌的地方較多,夯土被水流沖刷,變成低矮的土坡,有些缺口寬度達到十丈。

而北牆垮塌的範圍比南面少,只有三個較大的缺口,晚間分別由三個鐵甲兵小隊駐守,北門內的位置點起了幾堆篝火,旁邊不時有人把柴火丟進去。

銅城鋪是驛路重鎮,人口衆多商業繁華,雖然很多人往鄉下跑了,但只能帶走值錢物件,柴火這些東西是帶不走的。安慶營花了點銀子,收購了充足的柴火,街中很多地方都在燒柴取暖。有圍牆的地方防護總歸比曠野更好,有了城牆的庇護,不怕敵人的夜襲和偵查,銅城驛又沒有衙門管理,安慶營進駐不會遇到阻礙,所以塗典吏撤退時先想到了這裡,但這裡仍不是贊畫房認爲最好的防禦點。

此時北牆缺口處還有不少民夫在忙碌,他們就在附近拆除建材,也有少許當地人冒着嚴寒在圍觀,偶爾跟民夫發生爭吵。

“大人明鑑,若只是磚被拆走還好修補,這兩處缺口的夯土已經垮塌,一晚上要填補起來恐怕甚難。”

說話的是輜重司把總,打仗的時候他沒什麼事,打仗前後就數他最忙,連晚上修補城牆都只能他來主理。

龐雨身邊還跟着莊朝正和塗典吏,三人在周圍看了一圈,工程進度比龐雨想的要慢,北牆這裡運送土石的人看起來只有一百多,而且裝載的人也不夠。

龐雨對輜重把總問道,“爲何只有這些人?”

“回大人話,白天就在市鎮中告示,按每日五錢銀子價格招募勞力,女人給三錢,天黑前招了七百多個,安慶來的民夫一人帶十個幹活,先給一半銀子,有些拿到銀子就跑了,晚上看不清楚,咱們安慶民夫更管不過來,人又認不得,不知道他們家住在哪裡,夜深了天寒地凍的,只剩下兩百多人還在。”

此時城牆邊一陣吵鬧,幾個親兵手按着刀柄,警惕的圍在龐雨周圍。

龐雨轉頭看去,是幾個當地百姓不許拆除一處房屋的材料,拆屋的是安慶口音,雙方互不相讓。

“這樣的修補工程,應該包給當地的士紳,地痞流氓也可以,你只提施工要求,用車架也好,用石頭木料也好,只要天亮前堵上了,就給他結算工錢,每天一兩二兩都可以,只要把城牆補齊。”龐雨想想道,“你管着輜重司,事情原本就不少,這種事可以讓譚堡長辦。”

“譚堡長送糧時在臨清八里莊失蹤,恐怕已經……”

龐雨有點驚訝的哦了一聲,他還是剛聽說此事,但打仗的時候隨時都在死人,習慣之後也談不上多傷感,他擺擺手道,“天亮後按本官說的法子去辦,午時之前必須把北牆補好。”

“那南牆是否還要修補?”

“先修整北牆,全鎮城牆太長,若是韃子來得快,我們恐怕只能守半城,從十字街往北三面有牆,就只用守一面。修補完北牆後,你先讓民夫修築北城街壘,南牆最後才修補。”

輜重把總連連點頭,“那屬下一定快些。”

龐雨轉頭對塗典吏道,“若是必須守城,最優先預備的物資還差哪些,一併告訴輜重司。”

“火藥、竹筒、鐵釘,市鎮裡面有五家賣炮仗的,年節時預備的貨不少,最好全數買了,船埠頭那裡說能找到單賣火藥的,但那掌櫃跑了,還得找他庫房所在,賣竹器的有六家,都能加工竹筒,鐵器店有七家,釘子倒是不缺……”

“列出清單給輜重司,有人在店鋪都給銀子買,沒人的先徵用。”

塗典吏立刻跟身後的贊畫吩咐,龐雨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略有些焦躁的情緒,崇禎七年第一次抵禦流寇時,桐城製作了大量竹筒火雷,其實就是帶鐵釘的大炮仗,殺傷無甲的流寇威力驚人,但後來守備營建立,龐雨偏向於主動攻擊,城池防禦戰越來越少,這種竹筒火雷也很少用到,此次勤王時,龐雨更沒有預計到會有防禦戰,連一個火雷都沒有帶,現在只能臨時製作。

“大人,還有一件要緊事。”輜重司把總湊過來,“現銀不多了,若是要買這許多火藥器械,就怕到時買米豆不足。”

龐雨點點頭,安慶營最初的作戰計劃只做到十一月底,最多也就是十二月中旬,也就是說現在就該在回程路上,帶的現銀在徐州意外消耗一番,山東境內糧價更貴,現銀消耗不少。

“銅城驛這裡,你都讓那船埠頭去說,後面補銀子,價格可以定高一些。不管那些東家同不同意,都要先把物資拿到,明天早上就開始製作火雷,讓火器隊的人都去現場教做。”

“大人你說不能……”

“確實不能搶,但是可以徵用。”龐雨理所當然道,“我們是要給錢的,怎麼能叫搶呢,那些東家若是不給我們火藥,到時城都守不住,還是韃子拿了去,這就叫資敵,咱們不砍他腦袋就算客氣了。”

“大人言之有理。”

此時幾片雪花飄落,龐雨擡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好在不是那種大雪。

龐雨轉頭對塗典吏和莊朝正道,“先做好死守的準備,等待明日騎兵在東阿的作戰結果,陳如烈的計劃交過來沒有?”

“剛纔交來,說昨日騎一司損失頗大,還要防禦教場鋪前哨,騎兵最多能出動三個局,帶四門炮,還有出動所有遊騎兵,遊騎兵天亮前出發在南京店設伏,天亮後陳如烈親自領騎兵攻擊東阿建奴,等大人簽發作戰令信,遊騎兵就準備出發了。”

龐雨聽完皺着眉頭,銅城驛去東阿四十里,中間有兩個節點,分別是北京店和南京店,遊騎兵在南京店設伏,是對付清軍可能的哨騎,防止常規騎兵過早被發現,一旦清軍有備,那就不容易攻破他們營地了。

昨日偵察到的東阿情況比較模糊,沒有確定清軍營地位置,最後看到的清軍在東阿北門演武場附近,有可能駐紮在那裡。

此前安慶營從東阿經過,北門演武場是有圍牆的,昨天偵察估算的清軍是兩百多,不知今天會否有新的韃子到達,但就算只有兩百韃子,龐雨也不相信安慶騎兵能攻克對方營地,畢竟昨天一整個局的騎兵被四十個韃子打得灰頭土臉。

龐雨也不敢派出親兵司去進攻,因爲東阿方向敵情不明,萬一兩百隻是前鋒,那後面跟來的就得上千,鐵甲兵走四十里過去,進攻不利再走回來,一天之內是八十里,即便能回來,也會嚴重影響後續守城作戰。而最大的可能是被清軍騎兵困在途中,就像清流河邊曹操乾的那樣,圍困一夜之後,這些威風的鐵甲兵多半會凍死在路上。

所以贊畫房的建議,也是隻出動騎兵去東阿,打不過還能跑回來,只是屬於試一下的性質。塗典吏有些期待的看着龐雨,他最希望撤過東阿,進入南面的山區,最好是越過狼溪河,在舊縣或王古店一帶設防,防禦的態勢就好得多,清軍在山地中將難以發揮數量優勢。

龐雨看了看塗典吏,按照目前騎兵的戰鬥力,進攻東阿清軍成功的可能很小,但似乎也可以嘗試一下,對於騎兵來說,來回八十里並不算遠,而且東阿的清軍未必接到了茌平方面的消息,準備可能不會太充足,似乎可以嘗試一下,思索了片刻後道,“把令信拿來簽發,告訴陳如烈,騎兵是進攻兵種,膽子放大些。”

……

“秦叔,那龐大人給的銀子,給你分點。”

十字街往西門方向,有一座碧霞元君廟,似乎日常香火很旺,廟外環繞着一圈頗具規模的馬棚,平日是給香客喂牲口的地方,現在裡面也滿是馬匹,不過都是遊騎兵的。

滿達兒就在西馬棚的對面,伸出的手心中有一塊切開的銀錠,切口還很平整,街中火焰映照下,看得出裡面銀色發亮,看得出來是剛切開的。

旁邊靠牆坐着的秦九澤擺擺手,“銀色倒是足九成,你自個留着。”

滿達兒見狀又把銀子收起,秦九澤平靜的問道,“給了你多少?”

“四十兩,不是人頭賞,是旗總給我算的。”滿達兒停一會又道,“楊光第他們都沒有。”

“他們也是有的,不過是回去才領。那龐大人是知道咱們外來的,不給銀子怕多了心思。”

滿達兒轉過來,“你說龐大人還是把我們當外人。”

秦九澤咬了一口餅子,嘴中吐出一口白氣,“不是當外人,我是說定然是想過才這般發餉的,這安慶營把咱們當回事,關照着你是怎生個想法。”

滿達兒哦了一聲,“這營伍好是好,就是火兵都沒幾個,餵馬啥的都得自個辦。”

他擡頭間看到有人過來,連忙碰了一下秦九澤,“旗總來了。”

兩人連忙起身,旗總跟在一個軍官身後,那軍官看起來白淨,不像一般的軍官那樣。

“跟二位說過軍律,晚間不能越過信地行走,但有副把總以上軍官帶領可以。”旗總恭敬的看看那軍官後道,“這是我們騎二司的文書官張大人,馬上要去軍醫院看傷員,可以帶幾個將士同行,你們要去看楊石三,正好跟張文書官同去。”

秦九澤兩人在宣大從未聽過什麼文書官,聽起來有點像書手的意思,但看旗總那恭敬的態度,稱呼又是張大人,肯定不是書手了。

兩人到安慶營就不停打仗,又只接觸到旗隊層面,上面的編制一頭霧水,只聽楊光第空閒講過,聽得懂的有鎮撫、百總、把總,有些就聽不懂,比如各司和千總部專門的贊畫,有管輜重的,也有管作戰訓練,還有什麼士官長、炮兵把總,這些都是宣大沒有的。

他們本就一頭霧水,現在又來一個文書官,當下也不敢發問,只得恭敬的點頭道謝。那軍官自己提着個燈籠,帶頭往十字街路口走,旗總揮揮手,帶領兩人跟在後面。

他語調很溫和,“二位都是殺建奴的好漢,聽聞今日在三十里鋪作戰英勇,立下不俗戰功。”

兩人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秦九澤下意識的把背駝下去,那文書官又道,"以後要多教授咱們營中同袍,咱們安慶營啊,步兵炮兵水師都強,就是這個騎兵差些,安慶這個地方靠着大江,大家都坐船多,騎馬的少了,練騎兵事倍功半……”

那文書官話多,往十字街走了好一會,就聽他一直說話,三人一句話搭不上,正有些難堪時,聽得前面一聲喝令。

“誰來。”

文書官不緊不慢的道,“某來。”

“夜號!”

“北峽。”

對面回道,“猛虎”

那黑暗中一名哨兵走過來,文書官把腰牌遞過去,哨兵提着燈籠仔細看了,擡頭看着文書官道,“去何處。”

“去軍醫院巡視傷員。”

那哨兵估計整晚也見過不少了,毫不驚訝的把腰牌交還回去,然後站直將右臂橫在胸前行禮,“大人請。”

等走過幾步後,滿達兒一臉驚訝低聲問道,“他識字麼?”

“咱們安慶的兵牌跟其他家不同,各自軍中和等級都有標記,只要背一兩日就記住了。”旗總很耐心的對滿達兒道,“騎二司的木匠都被調去看街壘了,二位的臨時軍牌恐怕還要多等些時日。”

滿達兒小心的道,“小人不急,不急。”

張文書官溫和的到,“二位新來,要是有不明白的,多來問張某就是,大事小事都可以,千萬不要見外。”

這些南兵給他們的感覺,普通軍官都很嚴格,百總一級要講究威嚴,但龐大人卻很客氣,這位文書官更是自稱張某,態度又特別客氣,這讓兩人很不適應,更猜不出這官是幹嘛的。

滿達兒壯起膽子問道,“張大人,咱們營中的遊騎兵能領多少月餉?”

“從考覈通過,拿到遊騎兵腰牌開始,基數是三兩,士官加一級便加一兩,秦士官便是四兩,還有是技能餉,弓弩五錢、騎射一兩,蒙語一兩,最後定下是六兩五錢,滿達兒你也會這些,但不是士官,應當是五兩五錢,但也不用着急,按滿達兒的身手,士官是遲早的事。”

滿達兒嘴巴連張,手舞足蹈的道,“張大人,還有啥能加的。”

“還有識字、旗語、火槍、測距……這些技能多了,張某一時也記不起來。二位新入營中,確實沒有功夫考覈,雖還不是正式遊騎兵,但龐大人讓遊騎兵先按戰技估算,你們陳旗總給你們三人都定了合格,大人特許按遊騎兵發餉,回安慶後再行考覈,考覈這是軍律,一定要考覈通過才能發正式遊騎兵腰牌。”張文書官停下來,指着前面一處燈籠道,“說話就到了,軍醫院就設在此處,你們與我一起去巡視傷員。”

旗總在後面低聲道,“張大人,遊騎兵半個時辰後出發,天亮前要到達南京店埋伏,探望過本旗隊的傷員,我們就先回營地,便不等大人一起了。”

張文書官顯然知道這事,他舉起一隻手對旗總道,“陳旗總,遊騎兵是咱們營的精中之精,這次損失已然不小,千萬小心行事,每個人都十分要緊,十分要緊。”

“小人明白……”

張文書官手一揮,“但殺韃子也要緊,張某等你們好消息。”

不等旗總回話,滿達兒站上一步道,“張大人放心,定然把東阿的韃子殺個乾淨。”

張文書官勉勵的對着滿達兒點頭,秦九澤埋頭看着地面,鼻中噴出一口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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