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洛凡置若未聞,只快步走到房中。.在看到紀方寧那奄奄一息的樣子時當真氣不打一處來,他揮手趕走了紀若魚跟紀小池,一邊看着大夫給紀方寧處理傷口,一邊冷冷道:“姓紀的,你可知本王現在多想宰了你!”
儘管紀方寧已經沒了什麼意識,但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渾身一緊。他艱難地睜開眼,望着肖洛凡動了動嘴角,最後卻只念出了“王爺”兩個字紱。
肖洛凡越看越心煩,照着桌子就拍了下去:“要不是你狂妄自大,又怎麼會變成這樣?還跟本王說什麼關鍵時刻出現就有好戲看?好啊,戲本王是看了,可全是你自己演的!”
紀方寧被罵的一臉羞愧,他緩了好久,才喃喃道:“王爺……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冷家還會派人埋伏在那兒……”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還敢動手,你是有多大的本事!你可知冷家跟應墨隱已經聯手,就等着將你跟景清藍還有範御熙他們一個一個滅掉!現在好了,你被打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範燕堂也被帶走了,到頭來這黑鍋就讓本王來背了!紀方寧啊紀方寧,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肖洛凡罵的相當難聽,紀方寧儘管重傷卻仍舊覺得臉上掛不住。他瞥了那大夫一眼示意對方先退下,自己則強撐着坐起身,滿腦子卻被肖洛凡其中一句話給吸引了逼。
應墨隱跟冷家聯手了?
“王爺,您難道沒有想過冷家爲何要跟應墨隱聯手嗎?”
肖洛凡眼皮一跳,眉頭微擰。
“我們這三方恐怕都是爲了《千秘本》而來的,東西肯定是在冷家手裡,但具體位置卻沒人知道。那爲什麼冷俊軒不跟你我也不跟範御熙合作,卻偏偏選了應墨隱呢?會不會是因爲應墨隱手裡有什麼等同的東西,可以以此來跟紫雲國做交換?”
“他若手裡真有這麼厲害的東西,還至於在擎南國靜守五年而沒有動作嗎?”
“王爺,凡成大事者,需得學會的第一個字就是忍。光有實力還不夠,還要有運氣跟時機,應墨隱是等了五年,但這五年他到底做了什麼我們都不清楚,如果說他等的就是一個機會,那麼一旦他跟紫雲國的人聯手,那咱們……”
心念一動,肖洛凡瞳孔猛地一縮。
“看來王爺你也想到了,畢竟當日那一位消失的離奇,可是生不見人死不見……”
“閉嘴。”肖洛凡冷冷呵斥道,說完轉身就走。
然而這一刻他的心卻是亂了,爲着紀方寧剛纔那番話,更是爲着他口中的那一位。
五年了,他再也沒能感受到凰圖的氣息,便也由此自然而然地認爲她已經離去。可如果照紀方寧說的,她人是不在了,但凰圖還留了下來呢?跟什麼《千秘本》比起來,明顯是凰圖更有能力啊……
一夜再去,當新的一天隨日出升起,那昨夜的血腥跟紛爭也彷彿隨風飄散了。
或許是因爲紀方寧昨晚的最後一番話打動了肖洛凡,他不僅沒有將他宰了,甚至還找了江月城最好的大夫來給他治傷。大夫用了一晚上的時間替他治好了內傷跟外面一些皮肉傷,但右腿,最終還是瘸了。
這對一向在乎自己形象的紀方寧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他不僅要面對紀若魚跟紀小池滿目哀憐的目光,還要面對景清藍似笑非笑的嘲諷,他真是恨不能將這些人統統都給殺了,可心裡面最恨的還是冷家那個管家以及跟冷家聯手的應墨隱。
是了,每一次都是他,在關鍵時刻壞了自己的事。
紀方寧就這樣靜臥了三天以後終於躺不住,於是便吩咐下人備了一輛輪椅,將自己推出去逛逛。
索性這一路上並沒有太多異樣的目光投向自己,紀方寧鬆了口氣,覺得有些熱了便吩咐下人將他帶去一處茶莊休息片刻。
來來往往的路人每一個看起來都那樣健全,紀方寧望着他們,目光越發陰沉。他有點想把那些人的腿都卸了然後給自己裝上,看着他們痛苦看着他們哀嚎,彷彿只有那種感覺才能撫平自己內心的煎熬。
“站住,不要跑!”正在這時,就聽外面傳來一陣喧囂,如此張狂的叫喊頓時讓紀方寧皺起了眉。
就見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匆匆跑過他的面前,那樣活力四射的樣子更叫紀方寧瞧着煩躁。道了句“回去”便讓下人推着自己離開,哪知他們剛一轉身,就聽另一個聲音在後方響起。
“曉曉,你再這樣亂跑我可真不管你了。”一個男子輕聲說道。
那聲音很是熟悉,彷彿字裡行間都有一種淡淡的疏離。紀方寧按住下人的手重新轉了回去,就見是一個僧人站在那兒,一手將男孩提起,另一手卻飛出一枚石子打倒了另一個飛跑的男子。
“哎呀光頭叔你先放我下來!”男孩掙扎着,“就是這個人,前幾日就是他偷走了我的玉牌!”
“你的玉牌不是在你身上掛着嗎?”
“哎呀你眼睛看不見所以不知道,這不是小爹給我買的那個,是那變態大叔賠給我的!雖然也不太好看吧,但有總比沒有……”男孩正說着,突然一拍頭,“哎呀跑題了,說回來,就是這個人他偷走了我的玉牌!”
說了半天又繞回遠點,僧人無奈搖了搖頭,這纔看向摔倒的那個男子。紀方寧這時才發現對方竟然目不能視,他腦中莫名閃過一個人影,正逐漸明晰的時候,忽然又聽後方響起一道笑聲。
那聲音很輕很甜,就像是五六月時候的溫泉緩緩灌注人心。
紀方寧微微一愣沿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子緩步而出,臉戴面紗,陽光從她身後映照而來,竟莫名叫人覺得驚豔。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自己在替天行道了?”她走過去,擡起手就在男孩頭上拍了一巴掌。
“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不要這個樣子,我會很爲難的!”就見男孩掙扎的更加厲害,一臉不滿嚷嚷道。
“元勃,放他下來吧。”女子笑着衝向那個僧人,然後道,“我已經讓月影去請官府的人了,咱們東西已經買齊,趕快回去吧。”
紀方寧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看女子笑着又拍了拍男孩的頭,然後牽着他繼續往前走。.那個僧人一言不發走在他們身後,如此和諧的畫面明明該是很溫馨,但卻讓紀方寧心底生出一股抑鬱。
那個女子的背影……實在是太像那個人了。
而她喚的那個名叫元勃的僧人,他記得當日在齊宣宮門大戰的時候,也曾依稀聽過。
紀方寧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巧合到如此程度的事,他坐在那裡眉頭緊鎖,沉思良久卻始終沒有結果。就這樣坐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身後下人提醒,他才發現天色已暗,這才吩咐回去。
回程的路上紀方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有一個近乎瘋狂的想法在他腦中逐漸成型。正在他決定回去就將這個發現告訴肖洛凡的時候,剛一入院,便發現所有人都擠在門口。
眼見肖洛凡正坐在上首衝自己招手,紀方寧急忙讓人推自己過去。
“這位就是剛剛提到的紀公子吧?”
當輪椅停下來的時候,紀方寧就聽身旁傳來一道很細的聲音。他微微皺眉看過去,卻見是一個太監打扮的人站在那兒,見他看過來時,恭敬一禮。
“這位是許公公,此次是來替月帝傳旨的。”這時,肖洛凡在旁邊解釋道。
那許公公很是有分寸,聽得肖洛凡的解釋後又再度一禮:“齊宣總共是六位貴人,洛王爺,奴才沒有算錯吧?”
“沒有,那之後便勞煩許公公了。”肖洛凡也是難得的好臉色說道。
“王爺這話可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也不過是奉了旨意來請各位的,陛下還說最近這段時間因爲有點事情無暇分身才怠慢了幾位,還請洛王爺見諒。
”
許公公說着見肖洛凡搖了搖頭,便做了禮就此離開。待到他人徹底消失在院子裡的時候,紀方寧才皺眉道:“月帝終於打算讓咱們入宮了?”
“是啊,不過這旨意下的還真是挺巧的。”
明明是月帝派了帖子邀請衆人,可真等他們所有人到了以後卻沒了聲響。如此將他們三國使臣放在江月城中,彼此算計是一定會有的,但結果卻是三方都有受到影響。而月帝早不下旨晚不下旨偏偏趕在這個時候下旨,眼下三方情況惡劣,明顯有一觸即發的可能,月帝的旨意就像是打破了這種對峙的局面,由此也不得不讓他懷疑對方可能一直就在等這個機會。
難不成之前江月城中的事,他也有摻一腳?
紀方寧見肖洛凡陷入沉思久久不語,自己心裡卻因爲記掛着剛纔的事兒而有些着急。但礙於現場還有其他人在,所以他根本不能表現出任何情緒,只是在有些等不住的時候道:“王爺……”
“都先回去收拾吧,明日
一早宮中會派車來接咱們。”哪知肖洛凡卻突然打斷了他,起身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
“至於你,就繼續帶着隨行的大夫吧,到了宮裡可別再讓本王跟着你丟人了!”
肖洛凡說完這話大跨步的離去,紀若魚左右看了看,最後也只能跟上去。景清藍一直在側保持沉默,這時卻突然走上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紀方寧道:“紀兄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紀方寧心裡一沉,冷道:“景兄多慮,我沒什麼要說的。”
“那就好,我只是想提醒一下紀兄,有什麼事呢一定要說出來,千萬不能憋着。不然不是被憋壞就是要變態,紀兄你這個樣子……”景清藍話沒有說完,卻指着紀方寧的腿,很可惜地搖了搖頭。
紀方寧當即氣得緊緊握住了輪椅的把手,他可以容忍一切,就是忍不了景清藍那張永遠都高高在上的臉!
“大哥……”
“滾!”暴怒之下,紀方寧只能將火撒在紀小池身上。
他抄起水邊滾燙的茶盅就砸了過去,看着紀小池瞬間被燙紅的手,他這才覺得心裡面舒爽了些。
稍一沉吟過後他便打定了主意,此事他會自己小心翼翼地去查,待到真相大白那一日,他倒要看看這一羣瞧不起自己的人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就在齊宣一行人接到月帝旨意的時候,範御熙跟應墨隱他們也接到了同樣的旨意。所有人都對月帝此刻才召見他們而頗有微詞,但更多的卻是知道一旦入了宮,目前已經形成的戰況將會更加緊張。
經過一夜休息,第二日大清早衆人便起身梳洗收拾,約莫到了時的時候宮中分派的馬車已經候在了他們各自居住的地方,待到所有人都上了車,隨着馬伕一聲“駕”響起,車輪緩緩滾動,一種莫名且又緊張的氣氛逐漸蔓延至江月城的上空,連帶着當地百姓們看着都是同樣的心情。
城中距離宮門還約有半個時辰的路,由於車速並不是太快,一衆人在如此難熬的時間裡幾乎都快要睡着。索性當太陽逐漸位於城中心的時候他們終於到了宮門,所有人下了馬車就見許公公正在那兒候着,見到衆人時先是一禮,然後便吩咐小太監們上前幫忙。
三國使臣齊聚紫雲宮門前,這恐怕是數十年都難得一遇的場景,尤其是他們各個長相俊美皆是一國的棟樑,如此模樣讓那些伺候的小宮女們看着都不免臉紅心跳起來。
這時就見一個人緩緩從宮道走了出來,待到他整張臉顯現出來的時候,衆人才認出他正是冷家的管家冷笑。脫去了隨身的墨袍此刻反倒是一身宮裝,頭髮也梳得一絲不苟,整個人都沒了之前的慵懶而只剩陰沉。他見到衆人後點了點頭,然後笑着道道:“辛苦各位了,陛下有旨,請各位先去左勤殿覲見。”
左勤殿乃是月帝平日裡辦理公務的地方,邀請這幾人前去那裡,無疑也算是對他們的一種尊重。
就在幾人聞言正準備跟着冷笑走的時候,卻忽聽他們裡面有人冷哼一聲,接着道:“我幾人好歹是三國前來的使臣,你既然是月帝派來迎接我們的,怎麼連個禮都做不全?
如此拎不清局勢的,只有紀方寧。.
許是心裡面恨得太深,畢竟造成他目前這種窘迫的正是冷笑。若非當日他提劍刺穿了他的右腿,恐怕今日他也可以與其他人一樣一身輕爽地站着,而不是坐在輪椅上,如此的不倫不類。
紀方寧的無理當即就讓肖洛凡拉下了臉,明明自己前一晚才提醒過他規矩點,誰料這宮門還沒入呢,他竟來了這麼一出?肖洛凡轉過身就準備呵斥幾句,哪知他話還沒說出,就聽冷笑在背後笑道:“這位公子,你覺得自己配嗎?”
這回答,倒是讓氣氛變得更緊張了。
衆人紛紛擡眸看着冷笑,他們之中有些人跟他打過交道而有些人沒有,但在所有人打聽到的消息裡,卻全都有對冷笑的一句解釋……冷家管家,愛笑,性冷,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擔常人所不能擔之任。
由此可見,他之所以能這樣放肆,是有道理的。
冷笑眼見紀方寧幾乎被氣得青筋都暴起,他卻依然含笑,無動於衷道:“公子,齊宣有三大家族,而你不過是其中之一的紀家的長子,這樣的身份放在齊宣或許人人都要對你叩拜,但這裡是紫雲國,而我是冷家的管家。”
“哼,冷家又如何,難道還能高過月帝?”紀方寧咬牙切齒道,“你可別忘了,是陛下邀請我們……”
“紀大公子,我希望你可以清楚兩件事。”
哪知冷笑卻突然擡高音調打斷紀方寧,笑着道,“第一,冷家如何輪不到你說,你若有興趣倒是可以去問問江月城的百姓,冷家到底是個什麼存在。”
“第二,我再說一遍,這裡是紫雲國,而你即將要面對的是紫雲國的皇帝。陛下的那道旨意說好聽點是邀請,但說難聽點就是召見,你看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何必非要自取其辱呢?”
“你!”
“紀大公子,做人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否則可是要吃苦頭的。”冷笑總結着,下巴一擡點了點紀方寧受傷的右腿。
聽着這最後一句,紀方寧只覺得一股寒氣自腳底升起,頓時沒有聲音了。
對方知道……知道那一晚夜探茶葉鋪子的人是自己!
冷笑見他不再擡槓,臉上笑意更濃。他重新轉向其他幾人,見衆人全都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他卻權當沒事只大大方方地再度做了個“請”的動作。一路走在前面領路,冷笑無視身後越發冷厲的幾道視線,待到走到左勤殿的時候就見冷俊軒已經站在那兒,見此情景,不禁皺了皺眉。
彼此拱手做禮,接着便聽許公公通報了一聲,隨着左勤殿的殿門緩緩開啓,內裡一股花果幽香傳出,衆人聞着不禁一驚,畢竟也是第一次見一個帝王竟然會喜歡這種味道。
紫雲國的裝飾總有一點異域風情的味道,那種看起來很是豔俗的花紋搭配在一起卻總有難以想象的效果。而此刻紫雲國的皇帝月雲升正高坐上首,金冠束髮,明黃色的龍袍上點綴着閃耀的紅寶石,他正手執毛筆翻閱奏摺,待聽到聲音的時候,緩緩擡起頭來。
瞬時,整個大殿寂靜一片。
在應墨隱等人看來,他們這一行人見過不少皇帝。或如應炎煦那種面如冠玉卻心狠手辣,或如宣帝那種老態龍鍾卻精明狠戾,又或如南帝那種唯唯諾諾卻大智若愚,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入月雲升這般,長相俊美卻氣態溫和。
他們當中不乏長相俊美的人,但站在月雲升的面前卻不免失了色。他眉峰和緩綿延,一雙瑞鳳眼晶亮有神,內裡潛藏的是令人舒爽的絲絲清涼。他膚色白皙仿若透明,一雙脣卻血色殷紅仿若塗了胭脂,明明已過不惑之年,但看起來卻只像是二十多歲的青年般只叫人臉紅心跳。
月從雲中升,如此文雅的名字再配上這樣一張臉,應墨隱等人真的難以相信,他便是紫雲國的皇帝。
“人都來了?”這時,就聽月雲升問道。
他的聲音倒跟他的長相不太一樣,乾脆利落,隱隱含着一股威嚴之意。他鳳目掃了一圈衆人,最後卻在應墨隱身上多逗留了一瞬,這才移了開去。
“陛下,三國使臣已經到齊,是否需要臣幫您介紹一下?”冷俊軒問道。
“不必,朕心裡有數。”
月雲升依舊反應平平,只揮手示意許公公上前,交代他一定要安排好三國使臣的起居等云云。衆人見狀也不好打斷他,於是紛紛垂首靜等,誰知就這樣等了足足有半刻鐘的時間。而月雲升卻仿若不知,待到徹底吩咐完以後,才又揚聲道:“幾位舟車勞頓辛苦了,眼下便先跟着宮人回去休息吧。今晚朕已經準備了宴會爲各位接風洗塵,還望能一解這幾日的辛苦。”
“紫雲陛下,不知之前所說的聯姻一事……”
“洛王爺不必着急,我紫雲國既然請了你們來,就一定不會讓你們敗興而回的。”月雲升很乾脆地打斷了肖洛凡的話,他的視線越過肖洛凡的肩膀往後一看,便有宮人及時開了門。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就此離開,而殿外已經有宮人在此等候。
隨着三國使臣離去,左勤殿上重新恢復寧靜。而這時就見月雲升扔掉了手中毛筆重新靠回椅背,他眉峰輕蹙,面色也盡顯蒼白,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舒服。
冷俊軒走上前去將一個藥瓶從懷中掏出,又遞了一顆藥丸過去道:“陛下……”
“就是那個人嗎?”哪知月雲升卻忽然問道。
冷俊軒沒有作答,只低下頭掩去眸底的一抹鬱色。月雲升見狀也不再追問,只服下藥後深吸口氣,又平復了片刻後重新直起了身子。
“你放心,不過是幾個毛頭小子,朕還不至於放在眼裡。只是夕顏那邊你要多多注意,不要讓她再重蹈覆轍了。”良久,月雲升重重嘆了一聲道。
就在月帝剛剛召見了三國使臣的時候,紫雲國的後宮卻仍舊一片安寧。月雲升這一生沒納過幾個妃嬪,唯一的皇后也在幾年前病逝,眼下碩大的後宮中僅有三位公主居住,看起來空空蕩蕩的,只叫人覺得唏噓。
而這時三位公主全都聚在御花園中,隨着那嫋嫋茶香飄散,就聽其中一人道:“顏姐姐,你可知此次三國前來的都是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