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古顏夕跟應墨隱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她睡眼惺忪地走去開門,就見是凌薇一臉神秘地站在那兒,笑道:“事兒成了。”
葉家的人在天剛亮就派人傳了話來,說是趙漢明送了信兒過去,邀古顏夕晌午前去華陽酒樓一敘。
聞言倒沒覺得驚訝,古顏夕說了句“知道了”,竟是關門繼續睡回籠覺。又躺了一個時辰她這纔跟應墨隱不急不緩起身梳洗,命人端了早膳悠哉享用着頦。
所謂皇上不急太監急,他二人這般淡定,倒叫另一頭的凌薇跟葉繁花兩人火急火燎,恨不能上前直接將那包子饅頭直接塞進兩人嘴裡,然後拉他們去易應。眼見流若打醬油似的從旁邊飄過,凌薇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扯住:“你怎麼還不準備替王妃易應?”
“她沒說啊?”流若愣道夥。
“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那我讓你去死你怎麼不去啊?”看着他呆頭呆腦的樣子,凌薇冷笑。
這諷刺來的莫名其妙,流若正要發火,就聽古顏夕在裡面道:“罷,罷,我若再不吭聲,你們怕是要把王府的頂子都掀了去。”
她說着往外走,伸了個懶腰:“誰跟你說他約我我就一定要去?”
聞言一愣,其餘三人竟是都反應不過來。
“趙漢明昨日回去一定派人查了趙家裡外所有鋪子跟現錢的總和,這纔有底氣來約顏夕。不過……你們只看到了趙漢明跟趙潤仲,卻忘了趙家還有一個人。”正在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就見應墨隱走出來,淡淡說道。
趙家最有本事的當屬趙銘清,而他現在又是應帝面前的紅人,不難想象趙家大小事肯定已經逐漸由他接手。而趙漢明查詢趙家總價的動靜這麼大,趙銘清一定早就問出了真相,並且順理成章地將矛頭對準了應候王府。
畢竟,像趙銘清那種多疑的人,不管出什麼事,他總會第一個把目光聚集在跟他結怨最深的人身上。
“那怎麼辦,難道要這麼放任不管?”凌薇撇嘴,這可是得來不易的機會。
古顏夕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只拉着應墨隱……往小花園去了。剩下三人面面相覷,不用想也知道,接下來上演的,正是應候王府每日大戲——論王爺跟王妃打情罵俏的日常生活。
眼看這當事兩人都不着急,其餘人也總不好惦記着。如此過了三天,葉家天天派人來報,古顏夕這頭卻一味拒絕。一直到了第四天早上,葉家再度派人來說趙漢明親自登門時,她才總算有了點反應。
卻是——準備拉着應墨隱去梅花園看梅花。
如此決定越發叫凌薇幾人大跌眼鏡,卻只能硬着頭皮跟着。可就在他們四下閒逛遊玩的時候,一紙契約卻經由葉家暗衛的手,一路送到了範家範御熙的手裡。
看着白紙黑字的交易,範御熙眸色幽深,慢慢移向來人:“你家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主子說,範公子還請別忘了你跟他的約定。”來人沉聲道。
眼神一滯,範御熙眉宇輕蹙。早知這天下永遠沒有白來的便宜,他緩緩長出口氣,道:“回去覆命吧,就說,我一定履行承諾。”
眼見葉家的人離開,一直藏在暗處的範御凡這才走了出來。他看了看範御熙手中白紙,又看了看他的臉色,良久只嘆氣:“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即便沒有那小子幫忙,我們也不一定就會失敗。”
“可若沒他幫忙,事情不會進展這麼順利,趙銘清也不會這麼輕易被糊弄住。”淡淡出聲,範御熙似是渾不在意。
“可你明知他……”
“好了御凡,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及時制止,範御熙摸了摸他的腦袋,“把這個送去給顏夕。”
範御凡拿着那紙契約,看着範御熙略含落寞的背影,心中不忍。明明所有人都看得出古顏夕一心只掛在應墨隱身上,可他這個傻大哥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心付出,不爲所求。
那紙契約是趙漢明跟葉家所做的交易,他將趙家所有財產跟鋪子、宅子抵押給葉家買下了那座礦場,不偏不倚這所有東西的總價剛好值三百萬兩黃金。看來趙漢明是鐵了心想要利用這個礦場大賺一筆,可他面對的是古顏夕跟應墨隱,他們又怎麼可能讓他這般順心如意?
“趙銘清派來的人還在門外盯着。”
古顏夕聽着凌薇的彙報,擡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子時了,趙銘清的人還沒離開,看來他是一點都
不知道自己父親已經把趙家給賣了。
其實古顏夕一直覺得趙銘清是一個很厲害的對手,可他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因爲他是庶出,因爲身份的限制,讓他急於想做出什麼證明自己。他的確因爲設計了她跟應墨隱而在應湛面前長了臉,也因此膨脹不少,於是他才忘了,他的父親趙漢明能高坐皇帝走狗這個位置數十年,肯定是有原因的。
就比如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用趙家財產換回了一座礦場。
“不必管他,就讓他待着好了。”古顏夕懶懶打了個哈欠,扭頭看着門內,“明天我們去哪兒玩兒?”
一夜過去,應候王府中氣氛依舊。古顏夕跟應墨隱兩個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不急不緩洗漱用膳後,帶着凌薇幾人再度外出。就這樣連着逛了好幾天,洛陽城大大小小的景點都被他們逛了個遍,日子久了,連城中百姓都說應候王夫婦看起來十分美滿,整日裡遊山玩水兩兩相依,倒是十分恩愛。
當然也有不同的聲音響起,說應墨隱身爲應召國的大將軍整日裡不務正業跟在女人屁股後面,當真是丟死人了。
對這些聲音古顏夕和應墨隱都渾然不覺,而那雙在暗處盯着他們的眼睛,也在一點一點鬆懈下去。就這樣直到五天之後宮內下了旨意,要滿朝文武在小年夜當晚攜家眷入宮,參加宴會。
雖然對入宮這件事很有牴觸,可旨意當前,古顏夕跟應墨隱都不能拒絕。在宴會開場前他們就順利抵達了宮門外,誰料剛剛下了馬車,就聽身後有人道:“王爺,王妃,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
古顏夕跟應墨隱停下步子,彼此看了對方一眼。慢慢迴轉身子,就見趙銘清一襲青袍,端的是氣態非凡,可惜因面上那黑色的眼罩,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陰沉。古顏夕的目光逐漸下移來到他拄着拐的手上,秀眉輕挑,似笑非笑。
“許久未見,趙公子還是老樣子。”說着,她又故作恍悟,“啊,也不能說老樣子,畢竟之前趙公子的腿還沒有跛。”
趙銘清臉色一沉,恨不能撕爛古顏夕的嘴。他這條腿是那日被牌匾所砸而斷了的,雖然大夫接好了骨頭,卻因筋脈受損不能再正常行走。原本他就因一隻眼而倍受人冷眼,現下倒真成了廢人。
而這一切他不必想,也知是拜面前人所賜!
越發惱火,趙銘清冷笑一聲:“王妃可聽說過一句話?”
古顏夕含笑,示意他說下去。
“風水輪流轉。”淡淡說着,趙銘清跛着腳經過古顏夕身邊,“即便運籌帷幄又能如何,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王妃以爲能永遠化險爲夷?”
古顏夕沒有說話,全程只微微翹起脣角。直到趙銘清走遠了她才轉過身子,就聽應墨隱在旁道:“看來他是有備而來。”
“那正好。”擡眸衝應墨隱一笑,古顏夕眼中邪光大盛。
隨着宮人一路前往大殿,行至門外時,古顏夕突然停下腳步,衝身後跟隨的凌薇說了幾句。她見應墨隱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心知他也可能想到了什麼,只笑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二人不再多話來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很快就見朝中大臣和家眷們魚貫而入,其中自然包括幾張熟臉。
白浩帶着白程跟趙筱筱夫婦,後面跟着白茵茵與白落珂。另一邊的趙漢明也與趙睿同時入門,兩家相撞,自然誰都沒有給誰好臉色。
而不遠處是古鉦與古如玉正緩步前來,不過讓古顏夕意外的,是走在他們身後的古流煙。
“看來是陛下的意思了。”應墨隱順着古顏夕的目光看去,沉吟片刻道。
應炎煦?古顏夕斂眸,心中很快有了計較。
如此過了半刻鐘,在所有人都落座後,就聽太監高呼一聲,便見應炎煦與白盈盈一身錦衣華服,緩緩而出。古顏夕他們隨衆人起身做禮,良久聽應炎煦在上首道:“衆卿平身。”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平和,語氣中隱約含着愉悅。古顏夕擡眸就見一身明黃龍袍的應炎煦也正把視線投過來,可惜並未流露出過多情緒,就淡淡側開了目光,看向別處。這是她距上次血洗皇宮後頭一回見到應炎煦,原以爲他或多或少會有些反應,沒想到竟這般平靜。
不知該說他城府變深了還是……
正這樣想着,古顏夕突然感到一抹犀利的目光正死死釘在自己身上。那般冷厲的視線很快讓她皺起了眉,而沒等她看過去,就聽應墨隱笑道:“久不見面,齊太子
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好。”
何止不好,簡直糟糕透了。
這是古顏夕看到齊瀾雲的時候,腦子裡迸出的唯一一句話。
妖孽嫵媚的面應此刻只有陰沉,一雙眸子裡全都是恨意。他的兩隻胳膊上都綁着繃帶,面上也有擦傷,而因胳膊不便,導致整個身子都不能過分動作。好巧不巧的是齊瀾雲此刻正坐在趙銘清身邊,一個缺胳膊,一個少腿,湊在一起倒是能做一對好朋友。
被這樣的想法引得面上笑應更甚,古顏夕衝齊瀾雲晃了晃手中酒杯,挑釁味十足。
上首的應炎煦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眸底冷意劃過,不動聲色。他吩咐宮人開始宴會,便見佳餚美酒不斷被呈上,歌姬舞姬也魚貫而入開始表演。
微冷的氣氛因宴會開場而逐漸改變,隨着樂聲高歌,原本還有些矜持的人們見應炎煦並無反應,膽子也越發大起來。官員們彼此敬酒,觥籌交錯間滿是討好的味道,而女眷們也三五個湊在一起,討論着哪家公子俊俏,哪家女兒出了糗。
這就是外面的人們滿心向往的宮廷生活,可實際全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她垂下眼嘲諷一笑,隨手拿起桌上的果脯放進口中,一咬,臉色卻微微變了。應墨隱很快發現古顏夕不對勁,他伸手讓她把東西吐出來,卻沒想到她重新動嘴咬了咬,然後才慢慢吐了出來。
看着呈在應墨隱手掌中的一枚銅錢,古顏夕皺眉,這算是……好彩頭還是觸黴頭?
“哎呀,王妃真是好福氣。”這時就聽上首的白盈盈笑道,“本宮和陛下讓御膳房的人將一枚銅錢放在今晚的吃食中,算作是頭彩,沒想到這麼快就讓王妃吃到了。”
聽她在上面胡說八道,古顏夕笑得含蓄:“這也是託陛下跟娘娘的福。”
“王妃這話可不對,你要託也是託應候王的福。”應炎煦冒然出聲,眸光微閃,“畢竟他可是能從火場中逃出生天的人。”
應墨隱淡淡一笑,一點也不推卻:“那臣便多謝陛下誇獎了。”說完,就要拉着古顏夕坐下。
“應候王,既然王妃得了這麼好的彩頭,怎麼也該跟大夥兒分享一下,讓我們沾沾喜氣纔是嘛!”正在這時,就聽齊瀾雲陰測測開口,面上全是不懷好意。
聽他這麼說,場中不少喝了酒的大臣們也開始紛紛附和,更是把氣氛推上了。古顏夕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這羣牛鬼蛇神,想他們還真是挖好了坑,就等着她在這裡跳了。
氣氛高漲加上應炎煦的默許,古顏夕騎虎難下一時不能拒絕。這時候應墨隱突然默默起身將她往後拉了拉,他修長的手指把玩着那枚銅錢,微涼的目光掠過衆人,頓時就見氣氛凝滯,所有人不自覺停了下來。
“齊太子想沾喜氣嗎?”他淡淡開口,似笑非笑,“那本王就把這枚銅錢給你,如何?”
說完他指尖一擡,細碎的聲音傳出,銅錢飛揚而出,直直落在了齊瀾雲面前。“叮”的一聲響徹整個宴會場,齊瀾雲彷彿被狠狠抽了一巴掌一樣,面色難看,幾乎就要爆發。
這時一隻手從旁邊將他按住,接着起身,清雅的聲音傳進每個人耳朵:“應候王,喜氣這東西不是說給就能給的,陛下在上,你這樣也太過無理了。”
早知趙銘清不會坐以待斃,應墨隱挑眉,並不覺得意外。然而並不理他只是轉向應炎煦的方向,他表情平靜,道:“陛下覺得,趙公子所說如何?”
即便早知應炎煦恨不得他死,可衆目睽睽之下,加上之前火刑的事,應炎煦不可能表現太明顯。果然就見他微眯了眯眼,按下幾分不悅道:“趙公子雖是誇大其詞,但應候王你剛纔的做法也實在不妥。”
聞言只斂眸一笑,應墨隱沉聲道:“那不知陛下覺得應當如何解決?”
“早前見王妃一舞便知古家女子多才多藝,今日恰巧三位齊聚於此,藉着王妃的彩頭,不如一起上來,也當分點喜氣給諸位?”
然而沒想到回答應墨隱的卻是白盈盈,她說得十分輕巧,可眸底的異色明顯帶了私心。她看着應墨隱淡漠的眼神只覺得心中一陣絞痛,手卻不自然貼上應炎煦的手背,柔聲道:“陛下說呢?”
應炎煦眸色一深,笑意滿滿地握住白盈盈的手:“朕也覺得這主意,甚好。”
眼見應炎煦發了話,古流煙跟古茹雪只能走上臺來。由於跟齊瀾雲那檔子風流韻事,整個洛陽城對古茹雪無人不知,是以這一上臺,衆人倒是
對很少露面的古流煙十分好奇。而她在衆目睽睽下儀態端莊絲毫不露怯色的表現,更是叫一些人暗自留心起來。
古家三姐妹站在一起,儘管心思各異,卻也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古顏夕心知應炎煦是有意羞辱她們,畢竟不管表演與否,最終倒黴的只有古家,而他的父親也會成爲朝堂內外衆人嘲笑的對象。
“陛下,古三小姐畢竟是本宮未來的側太子妃,這般拋頭露面,於情於理都不合適。”就在氣氛微凝的時候,齊瀾雲突然揚聲說道。
“而應候王妃身爲正一品命婦,大庭廣衆下表演更是不應該。所以既然她姐妹二人的身份都不許今日在此表演,那便只有看大小姐的了。”
清透的眸泛起冷光,古顏夕看着齊瀾雲,垂着的頭慢慢握緊。看來這些人還真是摸透了她的性子,知道古流煙是她唯一的軟肋,所以纔在這兒將她一步步逼上絕路。
先不說以古流煙現在的身子能否表演,即便真的演了,作爲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日後在洛陽城還怎麼活下去?
好,好齷齪的心思,好卑鄙的手段。
古顏夕深吸口氣不怒反笑,看着宮人們在白盈盈的授意下將準備好的表演用具拿出來。各色用具一應俱全,每一個看着都很乾淨,但又很不乾淨。她看着白盈盈笑問古流煙挑哪個,她看着古流煙面露難色,卻始終沒有向自己求救。
她的長姐跟她一樣,只想自己承擔,不願給別人添任何麻煩。
“回稟娘娘,臣女學藝不精,往日裡也多喜歡彈琴罷了。”良久,就聽古流煙這麼說道。
“無妨,彈琴也很不錯啊,古大小姐既然說了,想必琴藝定是極好的。”白盈盈笑說着,不動聲色瞥了古顏夕一眼。見她無動於衷不由覺得奇怪,但很快便不放在心上,只看着古流煙走向琴架,預備表演。
“且慢。”就在古流煙剛剛坐下時,古顏夕突然揚聲道。
“應候王妃還有什麼事嗎?”巴不得她在這時候出聲,白盈盈掩藏起心中的興奮問道。
並未即刻回答,古顏夕只慢慢走向古流煙。無視身邊各色目光,她迎着古流煙疑惑的目光,慢慢把手放在了面前的琴上。白皙的手指一點一點劃過琴身,衆目睽睽之下,只聽“咚咚”兩聲,那琴絃竟無端斷掉,捲曲在一起,彷彿在嘲笑等待看好戲的人們!
“應候王妃你這是做什麼!”白盈盈大震,冷言質問道。
“娘娘這話說的,那琴絃自己斷了,跟臣妾有什麼關係?”面不改色地說着,她看向應炎煦,“真是可惜了陛下,天公不作美,看來臣妾的頭彩也不過如此了。”
在場衆人不由心驚,畢竟明眼人都清楚的確是古顏夕動了手腳。雖然沒有確實證據,可這以下犯上的舉動若是被應炎煦認定,只怕難逃一劫!
就這樣與古顏夕對視,應炎煦很久都沒有說話。在對古顏夕的舉動感到惱火的同時他也覺得有趣,這麼一個女人,敢在光天化日跟自己對着幹的女人,竟然是自己親手送到應墨隱身邊的!
氣氛越發凝滯,好端端的熱鬧場景猶如冰窖。正當人們揣測接下來應炎煦會如何的時候,就見應墨隱慢慢上前,走到古顏夕的身邊,也將手放在了琴上。
然後——“哐當”一聲,琴身莫名裂開,砸在地上,碎成一片。
“陛下,這般劣質的琴也敢擡上來糊弄您,當治他們的罪纔是。”他淡淡說着,將矛頭對準一旁的宮人們。
古顏夕與應墨隱一前一後的舉動與往日規矩有禮的樣子大相徑庭,卻也不偏不倚給了應炎煦和白盈盈臉上狠狠一巴掌。就見白盈盈臉色慘白,握着扶手的手骨節泛白。她緊咬下脣,不等應炎煦出聲便道:“目無王法,以下犯上,應候王、應候王妃,你二人可知罪!”
原本他們設定好的便是要讓古顏夕背下今日這個擔子,應墨隱的出現在她意料之外,卻也算情理之中。白盈盈已然傷透了心,氣頭上的她只想讓面前這兩人趕緊去死!
然而等了很久都不見古顏夕與應墨隱有任何反應,二人表情不變站在那兒,氣勢凜然。一旁的趙銘清見狀突然冷笑一聲,他看着應炎煦,揚聲道:“陛下,應候王這是要反啊!”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古顏夕終於動了動,她慢慢將目光移向趙銘清,突然,莞爾一笑。
“趙公子,莫不是你總想着
反,所以看別人也覺得是要反了?”
“你說什……”
“麼”字尚未出口,一個急速奔跑的身影卻打破了現場的凝滯。就見一個守門侍衛快速跑進會場中,“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喊道:“陛下,娘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