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卻也知道這時候進去並非明智之舉。然而那越來越濃厚的血腥氣卻叫他整個人都僵在那兒,半點步子都移不開去。
這時就見紀家的僕從突然從另一邊門內走出,看到紀小池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對方眼底流過一絲厭惡,卻還是上前問道:“二公子,你在這裡幹什麼?”
紀小池被這聲音驚得險些跳起來,他一臉蒼白,手指着紀方寧臥房的門,結結巴巴道:“大、大、大哥他……鵲”
“大公子還在休息,你找他有什麼事嗎?”僕從翻了個白眼問道懼。
紀小池連連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那僕從權當他是傻了,面上的鄙夷跟厭惡甚至連遮都不遮一下。他哼了聲便推開紀小池,一邊叩着門一邊道:“二公子啊,大公子整日裡忙前忙後已經夠辛苦了,你若聰明的就別老來煩他,沒得又要挨一頓鞭子,看得人心煩。”
那僕從並未注意自己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紀小池的臉色更是驚恐。他正叩着門呢,誰知門扉突然“吱嘎”一聲開了,那聲響太過刺耳,就像是有人拿着尖刀在心上面劃了一道叫人難受。那僕從道了句“怪了”,畢竟前一晚這門是自己鎖的,怎麼現下這就開了?
然而想都沒想他便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諂媚道:“大公子啊,現下日頭已經不早了,您看要不要……啊!”
哪知人剛站在門內,就被面前的場景驚得哀嚎一聲癱倒在地。
滿屋都是血腥,滿屋都是泥污。而紀方寧渾身是血躺在那兒,眼睛緊閉,面色蒼白,好像已經沒了氣息。那僕從見狀爬起來就要往外跑,誰料這時卻見牀上的紀方寧好像動了動,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那一瞬,他的眼睛似乎迸射出了綠色的光芒,惹得那僕從頓時沒了聲音。紀方寧慢慢從牀上坐起來,只覺得渾身疲乏,他捂着頭晃了晃感覺自己一晚上都被什麼東西壓着一樣,壓根喘不過氣來。
“怎麼了?”待到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皺眉問道。
然而那僕從早已被嚇得出氣多進氣少了,他一邊往後縮,一邊指着紀方寧道:“大大大、大公子你……”
紀方寧面露不耐正要開罵,卻突然注意到了不對勁。
他緩緩伸出雙手,上面遍佈血腥跟不知名的黏液,他絹白的裡衣此刻佈滿了泥污跟血跡,眼下早已經幹了,想來距離出事已經過了很久。然而紀方寧檢查了一下,卻發現自己混身上下都沒有任何疤痕,由此可見,這些血……是其他人的。
可到底出了什麼事,爲什麼他腦袋裡一點印象都沒有?
眼前血腥的場景完全抵不過內心生出的恐慌,紀方寧呆呆坐在牀上,餘光一掃卻意外發現紀小池正一臉驚懼地站在那兒,那模樣就好像他是一個怪物一樣。
這樣的眼神,尤其還是這樣一個下賤庶出的眼神,他是絕對不接受的!
紀方寧眼神一凜,怒道:“給我滾進來!”
紀小池站在門邊不敢動,他很確信自己這時候進去得來的只會又是一場皮肉之災。
他平生第一次沒有按照紀方寧說的去動,只站在門邊緊咬着下脣,少頃才道:“大哥,還是、還是你先出來吧……”
“你這小雜種!”
終於撕破了往日僞裝,紀方寧怒喝一聲,便去摸自己的鞭子。而這時就聽一道冷笑自院中響起,那太過明顯的嘲諷口氣讓紀方寧的動作停住,這時就聽有人道:“紀兄,你這火氣最近倒是挺旺,要不要我派人尋些下火的東西給你吃啊?”
景清藍!
紀方寧頓時便有些慌了,急忙衝那個僕從使眼色讓他滾出去再把門帶上。然而可惜的是他剛纔發怒過猛導致那僕從早已經嚇得尿了褲子,此刻正倚在門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紀小池就更不用說了,眼下景清藍出現自己個兒撒丫子就跑掉,此刻只留紀方寧一人在房中,如坐鍼氈。
所以最後,景清藍還是走進來了。
他看着那滿屋子的“傑作”,口中嘖嘖搖了搖頭。
“還真是壯觀啊,你說呢紀兄?”
紀方寧眉頭一豎:“你知道?”
“知道什麼?”
“你說知道什麼?”紀方寧再度問回去。
景清藍冷哼一聲,雙臂環胸靠在門邊道:“我也不知道嘍,只是看起來紀兄你好像攤上大事兒了。”
被景清藍幸災樂禍的態度氣得要死,紀方寧緊咬牙關,冷道:“你有話直說,不必繞彎子!”
“紀兄難得這麼坦蕩啊,我還以爲你一向喜歡繞彎子呢!”
清藍不遺餘力地嘲諷着,在見紀方寧臉都快被氣綠了,這纔不急不緩地道:“我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可以幫你推斷一下是誰做的。
”
“你會這麼好心?”
“紀兄這話可真是讓人傷心,就算咱們平常鬧得再不愉快,但好歹都是齊宣國的使臣,像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種話,你不會沒聽過吧?”
紀方寧斂眸想了想,道:“所以呢?”
“所以看到你被人算計,我自當是要幫忙的,免得因爲你的愚蠢害慘了我,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景清藍,你要說就說,不說就滾!”
“別這麼大火氣啊,你現在的命運可全都是握在我手裡的,若是我扯開嗓子一喊,你覺得結果會怎樣?”
紀方寧冷冷瞪着他,破天荒地沒有說話。
景清藍見狀一笑:“這才乖。”說着,走進房中,站到了牀邊。
“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是有人想借你的手來給我與肖瑾塵添點堵,到時若在這紫雲皇宮惹了亂子,我們一個都跑不掉。”
“眼下最有可能的自然是其他兩國了,應墨隱或者範御熙,你覺得會是哪一個?”
紀方寧眉頭緊鎖,想了會兒答道:“應墨隱?”
“錯,是範御熙。”
“爲何?”
“因爲只有範御熙能找到人幫他做這種事啊,紀兄,不然你覺得你這屋子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渾身一震,紀方寧腦中閃過一道利光。他猛地擡頭看着景清藍,瞳孔收縮:“你是說……”
景清藍的笑容讓紀方寧看着很刺眼,恨不能將自己的眼睛戳瞎。但是對方剛纔那一番話卻讓他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是了,今日發生的事他並無印象,那麼就只能是旁人所爲。而縱觀這整個紫雲皇宮可以輕而易舉進入自己臥房的,就只有古流軒了。
但對此紀方寧還是感到疑惑,若真的是古流軒所爲,他爲什麼一點都沒察覺到?
景清藍正佯裝出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卻在暗中觀察着紀方寧的表現。在看到他眸底一閃而過的疑色後他心中冷笑,表面卻正直道:“紀兄,你這段時間跟古流軒起過沖突嗎?”
紀方寧皺眉,沒有回答。
“看來是有過沖突,這樣倒也能理解了。”
“可他爲什麼要這樣做?”紀方寧猛地擡頭問道。
“紀兄你還不明白嗎,一個人不管怎麼變,他的根是不會變的。”景清藍笑道,“他姓蘇,他是容召國的人,而眼下身在紫雲的那個容召國的人,跟他可是有親戚關係的。”
紀方寧瞳孔猛地一縮,心中懊惱自己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他不再理會景清藍,手握成拳埋着頭坐在牀上,只想現在就去把古流軒提出來碎屍萬段。
景清藍假裝看不懂他心中所想,在巡視了一圈臥房後道:“紀兄還是先找人將這裡收拾乾淨吧,免得那位瑾王爺過來,怕是又要引起不小的風波呢!”
景清藍說完這話,轉身就走。
“啊對了,至於要怎麼收拾古流軒,我覺得紀兄最好還是先想個萬全的法子,切勿打草驚蛇!”
景清藍的表情像是很期待,那種似乎巴不得出事的樣子讓紀方寧火大。他眼微眯,語意不明道:“你爲什麼要幫我?”
“幫你?”景清藍突然笑出聲,“這可不算幫,我說了,我只是不想自己被牽連下水。”
“可我記得,你跟範御熙的關係也不錯。”這時,紀方寧突然道,“而且是來源於一個女子,所謂紅顏禍水這種話,我可是聽了不少。”
果然就見景清藍目光微凜,他雖然沒有回頭,周身散發出來的卻是懾人的寒氣。
“你放心,我比你還希望那個姓範的早點去死!”
這是他今日唯一說的一句實話,只是他永遠不會在正式的場合說出來。
皇宮中每天都在上演勾心鬥角,那些埋藏在暗處的陰晦跟骯髒,就像是一味添加劑,讓這日復一日沒有變化的宮廷生活變得“多姿多彩”起來。
由於景清藍非常完美的善後,紀方寧前一夜異樣的舉動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他將戰火引到古流軒的身上,也是爲了在日後如果蘇青墨挑起戰端的時候,能夠成功找到一個替死鬼。
景清藍加上範御熙的組合的確是絕佳的,但是他們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地利。眼下他們身處紫雲皇宮,對於這宮裡面的秘密,可是沒有一個人比蘇青墨還要清楚的。
是以就在他們以爲事情暫時被控制住的時候,第二天的傍晚,在那處於一片寂靜聲中的客殿內,臥房門再度被打開,一個黑影緩緩走出,向着皇宮正西邊的位置繼續走去。
而這一次在那裡等着他的,依舊是一個黑衣人。
五臟被扯,血液飛濺,紀方寧再一次在這西邊的禁地外殺了人,可他自己對此卻渾然不覺,只在做完這些後原路返回,絲毫不知有一雙眼睛正在暗處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
是以就在他離開以後沒多久,便再一次有人上前,替他處理了這具屍體。
之後的整整三天,紀方寧每一次早上醒來的時候,面對的都是滿屋血腥的令人崩潰的景象。
他總覺得心有不安,覺得整件事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簡單,可是他必須要忍,他在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一個能夠將古流軒徹底打垮的機會,到時他大可把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安在那個人身上,他自己纔可以獨善其身。
就這樣到了第四天夜裡,紀方寧很早就熄了燈,人卻躺在被子裡警惕地注意着周圍環境。只是不知怎地隨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竟然莫名產生了幾分睏意,紀方寧什麼法子都用過了卻還是難以阻擋打架的眼皮,而這時,子時已經快到了。
在又打了一個哈欠之後,紀方寧終於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窗外。個高,獨臂,束髮,從外形來看就跟古流軒一模一樣。對方站了許久似乎認爲裡面的人已經睡熟了,他緩緩推門而入,身形仿若鬼魅般竄了進來。
紀方寧難掩內心激動,隨着對方一步步靠近牀榻,他見勢就要飛身而起將人扣住。誰料這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四肢莫名被麻痹,整個人完全動彈不得,而鼻尖傳來的一股奇異的香味讓他渾身的血脈都加速了跳動,就像是要噴發而出一樣。
“很可惜啊紀大公子,你這輩子恐怕是沒機會再找人給自己當替身了。
”這時,就聽來人說道。
紀方寧心中一震,萬萬沒料到來的竟然是個女人。隨着對方將他臉上的被子慢慢掀開,就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了面前,笑顏如花,無比嗜血。
他記得這個人,是容驍身邊唯一的女暗衛,更是蘇青墨曾經的得力助手……凌薇。
“你們!”
當即便慌了神,紀方寧雙目圓瞪死死掙扎,卻奈何根本動彈不得。凌薇站在牀頭冷眼看着他,待到他折騰的滿身大汗,才突然伸手懸空在紀方寧的頭頂。
“好好享受吧,紀大公子,這是你應得的。”
紀方寧只感覺那股香味頓時灑滿了自己全身,而他的意識也在這時逐漸渙散。圓睜的雙目慢慢緊閉,待到再睜開時,滿目陰綠,宛若鬼魅,更似夜幕中穿行的鬼者。
凌薇輕聲一笑翻身而出,卻在她離開的瞬間從周圍冒出無數個紀家的暗衛想要將她攔下。她身形快速穿過衆人,在離開時吹出一聲口哨,而就在那幾個暗衛稍一愣怔的時候,紀方寧突然從門內飛身而出,手提長劍,刺了過來。
見到自家主子衝了出來,這幾個暗衛是震驚的。他們當即立在那兒不知該怎麼辦,誰料這時紀方寧卻長劍一揮,瞬時貫穿了其中一人的肩膀。當血色噴涌時,卻聽他發出幾道陰冷的笑聲。
這下子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那幾名暗衛翻身落地連連後退,口中呼喊着:“主子!主子你醒醒啊!”
只可惜紀方寧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人話了,他瘋狂地揮舞着手中長劍,眼中綠光大盛,完全是一副誰擋了他誰就必死的架勢。那幾名暗衛一邊擔心動靜太大引來其他人一邊又不想跟自家主子發生衝突,於是只能忙不迭地後退避開攻擊。
然而紀方寧的院子並不算太大,是以在他們退了數十步的時候終於發現
無路可退,而這時紀方寧卻依舊沒有停下,氣勢十足地刺了過來。
就在這電石火光間,終於有一名暗衛忍不住了,他怒喝一聲硬着頭皮接下那一劍,趁着紀方寧稍作停息的時候,翻身一腳踹上他手臂,便見紀方寧吃痛將劍丟在了一旁。
旁邊幾人見狀這才鬆了口氣,正待他們準備稍作歇息的時候,誰料紀方寧突然發出一陣陰冷的笑聲,接着就聽“噗嗤”一聲響起,猶如那利刃刺進骨肉般的鈍感,霎時間血液飛濺,給這夜色添上了一抹詭異的紅光。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們怔怔望着發狂的紀方寧,此刻他的一隻手從那抵擋他的暗衛的後胸冒了出來,絹白的裡衣上滿是血跡,猩紅遍佈,好不恐怖。
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完全將對方的身體貫穿,而隨即他再度邪笑一聲,猛地將手抽出,卻連帶着拽出了對方的腸子跟器官。
那殘酷的畫面讓這些見慣了血腥場景的暗衛都覺得難以忍受,他們中已經有人開始乾嘔,剩下的則瘋了一樣轉身就跑。完全顧不上這樣會驚動其他人,他們一邊跑一邊喊着“有鬼”,卻不知這樣的舉動更是激起了紀方寧此刻的獸慾。
他舔了舔手上的血,二話不說就這樣飛身而去起。那條瘸了的腿就好像痊癒了一樣,不僅沒有影響他的動作,反而更讓他行動迅速。
紀方寧很快追上了那幾名暗衛,不等他們有所反抗,兩隻手再度貫穿了對方的身體。在如此美妙的月色下他彷彿原始人一樣肢解了那些人的身體,將他們的五臟六腑拉扯而出堆在地上,然後隨着那噴涌的血液翩翩起舞。
不過眨眼的功夫,五名暗衛全部喪命。
紀方寧在解決完這些人以後再次舔乾淨了手上的鮮血,他的表情越發興奮,眼中閃爍的綠光也更是耀眼。他整個人好像受到了什麼指引般一路跌跌撞撞地向着皇宮的西邊走去,而唯獨這一次他的背後不再有人跟着,只因那人已經等在了禁地的門外。
古流軒其實很不理解紀方寧爲什麼要選擇這樣一個地方見面,畢竟以前多方有事總是直接叫他去客殿的。或許是因爲上次的事讓紀方寧對他起了防備之心也說不定,古流軒這樣想着,擡頭環顧一圈周圍,心裡隱約浮起一絲不安來。
靜,太靜了,尤其是在這樣的月夜,更讓人覺得心裡面沒底。
明明跟對方約好了子時見面,可古流軒足足等了有一柱香的功夫都不見有人出現。他皺了皺眉正打算直接去客殿找人的時候,這時就聽一道腳步聲傳來,虛晃不定,彷彿喝醉了一般。
他急忙飛身上了一旁的樹,蹲在樹幹上皺着眉向下望去。
目光所及的頂端就見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在月色的映照下,對方一身血衣幾乎讓古流軒看直了眼。隨之而來的是空氣中蔓延而出的那股血腥氣沖天的味道,他心口不由直犯惡心,正抿了抿嘴的空檔,卻發現下面的人不見了。
當即慌亂起來,古流軒慢慢起身繼續尋找,心頭不安更甚。驀地,他忽然聽到耳邊有什麼聲音響起,驚得他險些從樹上落下,古流軒急忙抽身後退卻發現不過虛驚一場,他正按了按胸口長鬆口氣時,耳邊卻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
滴答,滴答,就像是血液掉落地面的輓歌。
古流軒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了上來,他渾身僵硬慢慢側目,就見自己平放的胳膊已經被血水染紅,一縷黑髮自他頭頂處散落而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讓人渾身都不舒服。他慢慢擡頭,一點一點將視線上移,突然一張表情詭異的笑臉出現在他視線中,滿嘴血污,眼冒綠光。
“抓到你了!”對方聲音嘶啞,聽起來完全不像人類。
而古流軒卻瞳孔猛地一縮,只因他認出面前這怪物不是別人,正是紀方寧!
饒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古流軒此刻也頂不住了,他看着紀方甯越貼越近的臉,明明想跑卻感覺腿完全使不上力氣。而這時就見紀方寧咧嘴一笑,驀地伸手直插進入他的肩頭,劇痛之下古流軒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即翻身從樹上掉了下去。
外傷加內傷讓古流軒苦不堪言,可他卻沒有猶豫的時間,只爬起身來準備逃走。但紀方寧哪裡會給他這個機會,他猶如野人一般在周邊嚎叫,不斷地進攻衝刺,不斷地在古流軒身上添加傷口,彷彿獵人正在折磨獵物一般,並不直接殺死,而是盡情玩樂。
古流軒無法反抗,或許是因爲少了一條胳膊,或許是他技不如人,總之在接下來很短的一段時間內,他整個人早已是遍體鱗傷,渾身血污看起
來與紀方寧無二。
可是他不想死,尤其是死在這樣一個瘋子手裡。古流軒掙扎之際忽然看到不遠處的一扇大門,於是他連想都沒想就這樣突然竄起分奔上前,而紀方寧見狀也知邪邪一笑跟了上去,兩個人一前一後,隨着那扇大門開啓,空氣中卻多出了另一道調笑的聲音。
“接下來,好戲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