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天邊還沒翻魚肚白,連棚子裡的雞都還沒打鳴,仇心就早早地坐在了梳妝鏡旁。平常不到日上三竿絕對不起的仇心,像昨夜脫胎換骨了般。
“小姐今日怎麼起這麼早。”翠兒捂着嘴打着哈欠。
“小翠兒快來,你不是最愛了解凡人的那些的事。快來,給我梳一個凡間最流行的髮式,還有那些胭脂水粉都給我上上來。”仇心對着鏡子裡的自己上下打量。
“小姐你今日是怎麼了,你平常這些東西碰都不碰。”
“你個小翠鳥懂什麼,快點快點,我還要去見爹爹。”
這三小姐過了百來次的生辰,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開心。也許這是這個黃毛丫頭第一次開心地過生辰。
雲霧翻騰間,太陽已漸漸升到半空。
廚房裡飄出飯菜的香氣伴着清風足足可以飄十里,鄰家的小孩估計要饞壞了。庭院裡的海棠在風中簌簌地下落,就像陽光下嬉鬧的蜂蝶。一切都是這麼美好,如果一直能是這樣就好了。
午飯時間到,大家都聚在一起。這是仇家久違的大團圓。
仇父從主座上起身,舉起酒杯,“今天是小女……”
“報——”一位家丁急匆匆地衝了進來打斷仇父的話,也吸引了在座衆人的目光。
“何事?”
“稟丞相,外面來了一隊軍隊,已將丞相府圍住了。”家丁上氣不接下氣,“帶頭的,帶頭的是禹國師,他說他要見丞相。”
相府外
“今天的丞相府可真熱鬧,到底是何事呀?”國師歪着頭,把玩着手上的羽扇。身後是司軍主帥桓單衣。
“國師居然還問我,我還想問你爲何圍我相府。”
國師放下羽扇,拿出一塊白玉玉佩,“奉吾王之命,丞相仇懿勾結外黨,意圖造反。爲保羽族之興,明法度之嚴,斬仇懿及其餘叛黨,妻兒族人一併連坐。”
“荒唐!我何時勾結叛黨,證據呢?拿出證據來!”仇懿怒吼到,臉上暴起的青筋和皺紋交錯着。
“就是,沒有證據爲什麼抓我們?我們要見王上”,仇家的大公子仇炎和二公子仇焱附和到。
“王上已經外出視察,仇老又不是不知道。再者,已經有叛黨供出你們了。此事王上已經全權交予我負責。我手中的這枚玉佩還能有假?”
看着國師手中的玉佩,仇懿冷冷地道:“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怕意圖謀反的另有其人。罷了,且將玉佩拿來讓我辨辨真假。”
國師手持玉佩朝仇懿走去,眼裡滿是輕視和嘲諷。至仇懿面前,亮出玉佩,鳳凰紋上發着輝光。
“不錯,確實是真的。只是……”
說遲但快,只見仇懿手心燃過一團藍綠色的火焰,右手一揮朝國師的面門打去。國師被火逼得連連後退,手持黑袍一角掩面一擋,將火焰甩開了。
“放肆,你難道想違抗王命。來人,將人拿下。”一羣身批鎧甲,手持利刃的士兵衝了上去。仇懿退至相府門前,雙手捏決,向前一甩——相府四周瞬間燃起熊熊烈火,這泛着幽幽綠光的烈火彷彿可以吞噬一切生命。
“翎火結界!好你個仇懿,不過是甕中捉鱉,看你能撐到幾時。包圍仇府,別讓人跑了,等結界一破,裡面的人一個不留。”
“飯菜涼了,要不拿去熱熱吧。”仇大公子的妻子鄒氏欲打破這凝重的場面。
“吃吃吃,死到臨頭了就知道吃。”這仇大公子天生就是一副暴脾氣,年輕人肝火旺就要多喝菊花茶,他卻常年混跡於勾欄酒肆,每回都喝得爛醉如泥,一有不順心就打罵妻子僕人。
這二公子呢,平常看似寡言少語,卻最喜歡在別人遭難時落井下石。如今他自己深陷其中,卻是一句損話也想不出來了。
敢說仇心的這兩位同父異母的哥哥,一看就是活不過三集的角色,沒有一個是靠得住的。至於其他下人,出不去進不來,早就亂作一鍋粥了。仇父則坐在椅上,若有所思。
“父親,事到如今你怎麼還是無動於衷呀!你倒是想想辦法吧。”大公子仇炎終於坐不住了。
“就是呀父親,再不行動,我們今天就要命喪於此了,這可是仇氏一族的滅頂之災啊。不如我們降了,去找王上自證清白。”這是仇焱事發之後到目前的第一句話。
“你們真是糊塗!”仇父拍桌而起,“那賊人若是沒有萬全的把握,會將事情做到如此地步嗎?找王上,王上如今已經,已經,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面前的孔雀家紋,“難道我孔雀一族真要萬劫不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