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彎彎繞繞的中原大地上趕了一個半月的行程,期間不知走了多少錯路,顧離一行人總算是走上了正確的大道。時值金秋,驕陽正烈,離開了中原大地,這連綿不絕的青山漸漸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草原,秋風早已掠奪過這裡,留下的只又漫天枯黃的草產。
如是說想見那“風吹草低現牛羊”的草原風光怕是各位要失望了,這天蒼蒼,野茫茫,唯獨不見牛與羊,路上的乞丐倒是有不少。
“求求你們給口飯吃吧!”乞丐們見顧離等人,紛紛簇擁過來,把他們團團圍住。不斷伸過來的髒手把地瓜這頭整片草原上唯一四腳着地的小傢伙嚇得不輕。
顧離一邊摸着小毛驢地瓜的頭,一邊解開身後的麻袋——許多紅薯滾了出來。人羣沸騰了,一股勁地上前瘋搶,越來越多地乞丐參與其中,顧離三人費了好大力氣才從人堆裡艱難抽身。
懷翊淡淡地責備到:“你看你吧,非要做好人,現在連我們自己的吃食也不多了。”
“我們這不是快到瞿都了嘛,我看他們可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算給自己積德了。”顧離摸着腦袋笑道。
孟鈺插進了話,“如果實在中原地區乞丐多就算了,可是都臨近王都了,還有這麼多乞丐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事有蹊蹺,我們還是小心爲上。”
一路上,離王城越近乞丐也越來越多,身上已是沒有更多的食物,顧離等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怎麼這麼多乞丐,這真是北鎮國都,只怕那國王也是乞丐吧!”顧離嘆道。
懷翊戲謔的接話,“那就應該改名叫乞討國,國主叫乞丐王。”
說話間,迎面有走來了一位乞丐,只是這乞丐與其他一般乞丐不同,他雖穿得破破爛爛,手上得拂塵卻是一塵不染,看來是一位修仙的道士。
騎在驢背上的顧離見那人款款走來,雙手作揖,道:“我看這位友人仙風道骨,可是修道之人。”
“不敢當不敢當,這年頭還修什麼道,拖着一副朽軀罷了。”道士回到。
孟鈺問到:“我看這路上有許多乞丐,像是從王都方向來的,可是王都發生了異樣。”
“咳,還不是那冷血的國主,戰前說什麼一定會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結果連年征戰害的百姓流離失所。如今好不容易太平了,那些沒了家的百姓來找他要當初的承諾,他到好,全給轟到城外去了。這不,聽說他又要東征,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省的又被抓去徵兵。”道士搖了搖頭,肚子卻在咕咕作響。
顧離左顧右盼,從懷裡揣出兩個地瓜悄悄遞給道士,“你我皆是道上的人,也該互相幫襯幫襯,還望道友莫要嫌棄。”
那道士接過地瓜,道:“多謝道友,閣下於我有救命之恩,貧道身上也沒什麼值錢東西,唯有這手上的桃木拂塵,乃是祖傳的寶物,還請道友收下。”
“欸,我非那趨利之徒,幫助道友,皆因你我有緣。只盼道友不忘本心,他日待你飛黃騰達之時,望你我能在江湖再見。”
“貧道懂了,他日貧道定將肝腦塗地,還報此恩。”
“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
“都是你教她的?”孟鈺靠近懷翊,問。
懷翊笑,道:“這可不是我,我教她的,都是你教不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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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書先生又立一功。
別了道友,顧離三人接着上路,經過詢問,他們得知瞿都離這裡只剩半日路程了。是時候在進城前先商量商量對策了。
顧離蹲在地上,拿起枯草在地上比劃起來,“我們現在對國師的身手還不瞭解,也不知這取寶的難易呀。”
孟鈺道:“既然是至寶,那國師肯定會派重兵把守,至於這藏寶的地點肯定也不會離他太遠。我們要在進城後先打聽一下國師的住處,再去國師府的四周排查一下。要他讓出寶物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好方法就是——偷。”
“偷,我不去,直接搶不就完事了 。”懷翊不屑地道。
“可我們對對方的身手完全不瞭解,萬一並不是人,該這麼做?這種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偷,更爲穩妥。”
“你別管他,偷東西我在行。”一提起自己的“老本行”,顧離瞬間興趣高漲。
“好,到時候隨機應變,我們得先進城。”
凡人的半日路程,依顧離等人的腳程不過兩個時辰的事。
午間的陽光灑在這金色的曠野之上,尤爲晃眼。在一片目眩神秘之中,一座黑色的城邦漸漸在草原上冒出頭來。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就孤零零的立着這一座城池,把它襯托的特別突兀。
望着這孤城,孟鈺道:“得了天下,就開始忌憚別人覬覦自己的天下了。”
顧離頻頻點頭。
懷翊不以爲然。
“快走吧,看着還挺遠,聽說入夜是要封城的。等等——”顧離擡手遠眺,只見城牆前黑壓壓的一片,看不清,道不明,只是在攢動着,“那些是——乞丐嗎?”
密密麻麻的乞丐把瞿都圍了個遍。
“許是無家可歸,國主又不願兌現諾言,他們就在這城外安營紮寨吧。”懷翊依舊不以爲然。
美麗的山河,昌盛的國家。這固若金湯的鐵甲城牆背後又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骯髒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