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東西,這對曾經被稱爲混世小魔王的顧離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不過,那株破草到底被那個雞王藏到哪了?
正在這時,一隊人出現在拐角處。顧離立即躲進了身旁的草叢。
“這秋日的夜晚開始有些涼了,今晚我請大家吃酒。”
“真的嗎,謝謝里長。”
看得出來,這是一隊守夜的巡邏兵。
人羣嬉嬉鬧鬧地從草叢邊走過,趁他們不注意顧離探出草叢綁了隊伍末尾的一個小卒,“噓,別出聲,不然我宰了你。”長長的匕首抵在了小卒的脖子上。
“咯咯咯,咯。”
顧離定睛一看,居然是隻雞,而且連人形都還沒化全,她再探出腦袋看着遠去的隊伍,搖搖晃晃的隊伍裡看到了許多本應在餐桌上的雞翅雞爪雞脖子,居然是會說話的雞!這麼說這座寨子裡全是雞嘍,那那隻雞王也真是隻雞!難不成我走錯了到別人家雞舍裡去了?
的確,童謠中的金雞王真的是隻雞。相傳,仙鶴孟家先祖孟長春是南極仙翁座下的坐騎,在他得道飛昇後,南極仙翁送給他三顆仙草種子,可他在從崑崙返回雲都的途中遇到風暴,在狂風中不慎遺失了一枚仙草種子。這一枚種子便落到了這金鳴山,成了後來的鳴草。在機緣巧合之下,一隻出逃的家雞發現了鳴草,不但通過鳴草的靈力化出了人形,還煉成了失傳已久的功法成了這一帶赫赫有名的山大王。傳說他收斂來的黃金珠寶足足可以堆成一座小山,所以別人都叫他“金雞王”。而他自己似乎也對別人給他起得的這個“美名”深表贊同。
我就想啊,怪不得別人叫他雞王他也樂意,原來真是隻雞,顧離一邊驚歎一邊高高舉起右手劈了下去。
“咯咯——”被劈到的雞兵隨即暈了過去。
顧離穿上盔甲,這堅硬碩大的盔甲被她小小的身軀支撐了起來,如螞蟻揹着蝸牛殼,這讓顧離很不自在。她踉踉蹌蹌地跟上前方的隊伍。
必須要先熟悉熟悉寨子裡的環境,找到鳴草和逃生路線纔好下手。想不到這被人嫌棄的壞心思,今天也能派上大用場,看以後還有誰說我不學無術,顧離心中暗喜。
守夜的隊伍不斷更換,來來往往之間顧離已經熟悉了寨子的環境。此時盔甲內的顧離汗水已經把衣裳緊緊貼在身上。
正當她準備抽身離開時,前方的隊伍又聊了起來,“四更天了,大王就快要召喚太陽了,我們得趕快行禮去。”
什麼,召喚?太陽?就憑一個佔山爲王的小頭頭,哈?好奇心驅使着顧離前往膜拜禮。
在寨子的盡頭的懸崖邊上,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雞民,他們都是來膜拜雞王的。顧離被擁擠的雞羣推到了角落裡,正愁沒處落腳,雞羣突然安靜了。一位頭戴翎冠身穿華服的人出現在懸崖盡頭,他嘴裡鑲着金牙,手上帶着扳指,渾身上下珠光寶氣,看來他就是那傳聞中的金雞王。
只見雞王拂袖一揮,懸崖邊上顯出了株草,翠綠的草葉上微微泛着靈光。
鳴草?!
顧離上前想看得更清楚些,可突然身旁的雞齊刷刷地全跪下了,顧離也只好照做。
金雞王手捧玉杯,取了鳴草上的露水,一飲而盡,隨後將雙手高舉,嘴裡像在吟唱着什麼,接着一輪紅日從他身後上緩緩升起。
“成功了又成功了,恭喜大王又一次順利喚出太陽。”衆雞向金袍男人跪拜着,盔甲裡的顧離卻哭笑不得,荒唐可笑,這雞王還真喜歡給自己臉上貼金,還召喚太陽,最可怕的是這些蠢雞還真信,不過這雞王日復一日地早起,爲了圓謊的勤勞勁兒還是可圈可點。
看來雞王在思想上的洗腦工作還是做的很到位,把雞管得服服帖帖。那株破草他那麼寶貝八九不離十是鳴草了,但是在這重兵把守下要怎麼拿到呢。
突然,一束靈光擊中了顧離的小腦袋,她披着重重的鎧甲混在人羣裡喊到,“不是說,只要摸到大王的衣角就可以幻化人形,靈力大增嗎?畢竟他連太陽都能召喚出來。”
“是真的嗎?”雞羣再度嘈雜起來。
“衝啊!”
潮水般的雞羣鋪天蓋地地朝雞王涌去。看護的守衛哪裡頂得住這般雞潮,雞王瞬間埋沒在雞潮中,顧離看到機會來了,一個箭步上前拔了鳴草。
正要轉身離開,雞潮居然退了。原來是雞王發飆了,他亮出了長長的利爪,衆雞嚇得連忙往後退。
雞潮退去,鳴草卻不見了蹤影。
金雞王一個飛身攔住了離開懸崖的路,長長的爪子劃在石頭上,發出銳利刺耳的聲音,“是誰拿了本王的寶貝,乖乖交出來,還能讓你死的完整點。”
唯一逃生的路被堵了,顧離已是甕中之鱉。望着那尖尖的爪子,顧離直咽口水。
另一邊,懷翊手持長劍氣喘吁吁,原本已是負病之身的他在幾個回合的戰鬥下來精力已經快要耗盡。
而他對面的蒙面人,正手持大砍刀,準備再次發起下一輪攻勢。
懷翊忍着劇痛提起長劍,“不行,顧離還在金鳴山,我要快點抽身才行。”
這蒙面人從何而來,他又爲何與懷翊在這荒郊野地打鬥,這一切的一切,還要從渡鴉一戰說起:
垂危的渡鴉從人間將顧離和蛋的事帶回雲都稟告禹榮音後,禹榮音的心裡那是激動地連毛都想抖起來了,敵人如今已經暴露了行蹤,就剩一刀子的事了。可是這人間不是羽族的地界,貿然插手怕是日後要和其他各族成對家了。
輕揉眉心後,禹榮音即刻命人在羽族各地貼出了懸賞告示:凡是有能力赴凡間清除仇氏亂黨者,必定重重有賞。
和着就是一張請殺手的招聘廣告唄。不過這計謀確實是好,既出去了心腹大患,又不爲自己惹一身騷,是真真的一石二鳥。
只是這差事不是人人都能勝任的,首先肯定要有過硬的武功,這樣纔不會在別人的地盤輕易嗝屁。其次呢是這個人要是個講誠信的好孩子,不然出筆更高的價格就倒戈了,還殺什麼人。
都不用說第三條,關是這兩條就把前來報名的各路殺手篩的一個不剩。直到幾天前,一位手持砍刀的蒙面人,破開衛兵,一路殺到了禹榮音面前。
“你說的那個人,我來幫你殺。”蒙面人將砍刀重重地插入地面,用嘶啞的聲音說到。
“你?行嗎?”禹榮音手持羽扇,一臉嫌棄。
那蒙面人指了指身後侍衛們的屍體,“你說行不行。”
這蒙面人來歷可不簡單,他叫伯勞,聽說在做殺手以前是個屠夫,殺人那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坊間更有傳聞這伯勞喜歡把待宰的獵物穿在木樁上吊起來,手段那是相當殘忍。
當年仇懿將他逐出羽族,掐指算來這人和顧離的仇還不小,怪不得要來這晟暉殿接這苦活。
伯勞來到凡間,一路追尋顧離的氣味來到這荻州城。
接下來的事想必大家也能猜到了,這伯勞在尋找顧離的途中剛好碰見了出門尋找顧離的懷翊,認出了他身上的味道,於是兩人便在這荻州郊外大打出手。
“閣下的刀果真不一般吶。”懷翊捂着手上的傷口,血順着劍鋒滴在地上。
“是嗎,等我把你穿在木樁上時,你會覺得我更厲害。”蒙面人手提砍刀再度發起了進攻。
懷翊提劍,又擋下沉重一擊。而這一擊讓他腳邊的泥都陷了三分。
差不多是時候了,懷翊提起劍超蒙面人面門揮去。
蒙面人微微後撤,躲了這一劍,正了身卻見懷翊想要遁走,便追了上去。
追了三四里地,來到了一片竹林,懷翊停住了。看來懷翊是要和蒙面人決一死戰。
那蒙面人也毫不示弱,鉚足了勁提起砍刀朝懷翊衝來,至其跟前三四步的距離,眼看就要得手,哪知地面閃出一道道金光化作了一條條繩索蒙面人死死捆住。
“凝光索!你究竟是何人?竟會這般法術。”蒙面人被緊緊纏住動彈不得,只能用憤怒的眼光盯着懷翊,“果然,仇家沒一個好東西,總有一天我要將我所受的所有恥辱和痛苦加倍奉還。”
“那是你和別人的事,她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何揪着她不放?這索一時半會你是解不開的,等我回來再收拾你。”懷翊轉身要飛,身上的痛苦卻將他牢牢地釘在地上,可惡,偏偏在這個時候蛻羽,顧離,你一定要等着我。
連傷口都沒處理,懷翊就朝着金鳴山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