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前,巨大的山岩阻着北鎮大軍。
“就呆在這門前乾等嗎?來人,提火藥來把門炸開!”無朔揮了揮手。
“火藥已經用光了。”顏如玉久久後纔回了句話來,也成功引走了衆人的目光,“誒誒誒,別看我,是南懷翊下令用光火藥的不關我的事。”說着便搖起扇子隱進軍中。
“沒錯,是我下的令。”懷翊倒也不推脫不辯解,他的注意現在都在這石門的纂文上。撫摸着這些古老的篆文,耳邊響起悠久的過去傳來的呢喃。
“這些篆文講了什麼?”孟鈺道。
懷翊:“不清楚,看起來像是某種秘術保護着這座地下城,單憑火藥是開不了的。”
“那法術呢?”孟鈺悄悄附在懷翊耳旁。
“施法的絕非泛泛之輩,憑我們現在的實力是打不開的。”篆文漸漸泛起了光,似乎在印證懷翊的話。“這光,有些熟悉。”懷翊望向身後的無朔,“月終山?”
無朔也明瞭了懷翊之意,默默點了點頭,“確爲天人所施。”
“天人?”孟鈺驚,“天人不是已經匿跡於凡間千年,爲何會出現在這僻遠北驤。”
“那天上之人從未放棄過凡間,不,更應該說是他們從未在意過人間。”無朔微微抿脣,意有所指。
“什麼意思?”孟鈺問到。
“天人自古桀驁,視凡間萬物爲芻狗。對他們來說,凡間更像是堆放廢物的地方,一切對他們不利之物埋入凡間看起來最爲省事。”無朔嘆道。
“虧得凡間的生靈還視他們爲信仰,在他們眼裡也只是可有可無罷。”
“在他們眼裡,連自己的同族都像是多餘的。”
一陣低語後。“既然這門無法通過外力拆除,那眼下該如何是好?”見衆人不語,顏如玉又探出了小腦袋。
“等!”懷翊甩出一個字,乾脆利落。
“還等!?”
“既然那北鎮王這麼有本事,那他就一定有退路。眼下也只能這樣了。”看着刻滿篆文的山門,懷翊的神情也凝重了幾分。
狼城城內,地宮石門前。“這都等多久了,你等的人還不來嗎?”顧離看着躺在地上的王,又不知道他的意圖只得乾着急。
“年輕人就是耐不住性子,等一等就不耐煩了?我都在這裡等了幾百年了。”一位老者帶着一個小童出現在了地宮通道口。
顧離驚“老店家?小棕耳朵?”她看向北鎮王,“這就是你等的人?”
見來人,北鎮王起身,畢恭畢敬地向老翁鞠了個躬,“老師。”
“老師!?”
“我等了上百年,等到都快忘記自己爲何如此。今日我終於要完成畢生所願了。”老翁望了望顧離,“這位羽族的小姑娘,能否幫幫老朽。”
“老師?幫你?難道從一開始我進了你的圈套?”細數北境這一路,顧離遇到太多的離奇。
“哈哈哈,我可沒有這本事。雖說老朽不知道那王爲何要擄走你,但既然姑娘已至此還請姑娘幫個忙。”
“幫你什麼?”
“這北境已經冰封太久了,但從前的北境可不止有風雪冰霜。這裡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綠樹紅花,只是後來——寒妖被鎮於此處,一切就變了。我們一族在這片冰雪中生存了千年,也終難逃消亡的命運。我從小擡頭便只有這灰濛濛的天空,若不是從古籍上和南來之人的口中我都不知道世上除了白和黑還有其他顏色。千年的冰雪最爲磨人,族中的人越來越少,我便去尋那些被人遺棄的半妖之子,我花了半生的時間找到寒妖所鎮之處又花了半生時間壯大族羣,只爲今天這一刻。”言至於此,老翁變得異常興奮。
“你要做什麼?”
“放出寒妖,還這片大地春天!”
“放出來?”
“寒妖乃是上古遺物,殺不死斬不滅,所到之處皆爲冰雪覆蓋只有讓它離去,才能讓這裡恢復原來的樣子。”
“放走它,那不是其他地方也樣遭此劫難?”
“那又如何,幾百年的寒霜,北境受的苦難道還不夠嗎?憑什麼這痛苦只有北境一人承擔?”老翁敲了敲手中的木杖,甬道里又下來幾人,他們似乎也是老者的信衆。這些人一言不發,只是默默抓起四狼口中銜着的鐵環。
“抱歉,這個忙我幫不了。用全部人的安危去換少數人的自由,我做不到。”顧離轉身想走,卻被條條白綾所纏繞。
“你的想法居然和那孩子一樣,當初我若知道他和你一樣蠢,我就應該在冰天雪地中掐死他而不是讓他做了這狼城的首領,到頭來還對我百般阻撓。不過,你不一樣,你還是有用的,解封寒妖還要靠你的血。”老者看着被束縛的顧離,露出陰寒的笑容,“不要掙扎了,這些篆文和山門前的一樣,都是那些天人用來束縛寒妖的東西,它會削弱你的力量。”
“那你呢?你又是爲了什麼?”顧離看向一旁的北鎮王,怒道:“放這東西出去亂你的江山嗎?”
“那裡面有我要的東西,只有拿到它,我才能帶領北鎮永遠穩坐江山。”北鎮王背過頭去,答到。
“你們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到底都不會如願的!”
說話間,狼頭中的銜環已被一齊扯出。顧離面前的石門也徐徐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