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巨響已經讓雪原面目全非,瀰漫的硝煙散盡後隨處可見裸露的岩石。
“這火藥都快盡了,我就說不在這裡非不信,浪費……”顏如玉搖起摺扇,正要誇誇而談,雪原之上又是一聲巨響,“都說不在這兒了,還炸……”如玉回首,呆呆定在原地。
後方的山壁驟然晃動,隨後石壁在衆人眼前緩緩開啓,一束火光竄出石門灑在潔白的雪上。懷翊等人見狀不由得攥起手中的兵器。
石門洞開,武者帶着百餘名身披精甲的戰士廝殺而來。挑釁都跑到人家家門口來了,此戰避無可避。數百名戰士提着寒光戰戰的長劍向懷翊七人殺去。
狼城 大殿內
北鎮王坐在高高的座位之上,看着這座還未從稍前的爆炸中緩過來的城市,正舒着懷,兩名殿前侍衛提着長矛衝了過來。
“小心!”顧離脫口二字,卻見北鎮王從鬆鬆垮垮的袖中亮出短刃,未待人應已劃開兩衛者喉嚨。手段乾淨利索,不摻雜絲毫雜念。
“你是在?關心我嗎。”北鎮王收起袖中劍,下階,拽起一旁的顧離,“本王帶你走。”
“你要帶我去哪?”
“去拿本就該是我的東西。”北鎮王牽着顧離一路斬開攔路的守衛,朝大殿深處而去,“上面的動靜把人都引走了,這次進來可算順利不少。”
“你……你之前來過?”
“不然呢?你以爲我帶兵去哪?不過上次是被請來的,這次是被綁來的。”北鎮王和顧離穿梭在狼城之中,越往深處人爲的建築也少了漸漸展露出洞穴的原貌。
顧離摩挲着身子,哈着熱氣,發抖道:“這麼往裡走反而越冷了。”
“正常,裡面鎮着寒妖,能不冷嗎?”北鎮王倒是略顯淡定,他轉過頭一臉不懷好意,“你冷?要我摟着你?”
“不必,我勸你離我遠點。拿完東西快點出去。”看着眼前的這個人,他似乎沒有之前討人厭了,或許是知道了他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窩囊,不過他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還真是讓顧離後怕,這北境之徵、狼妖突襲難道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地面上早已兵戎相見,敵人是百餘名行動迅捷的狼妖,不到一盞茶功夫七人的隊伍只剩下三人。懷翊,孟鈺和顏如玉三人攜着兵器背對背對抗身前的狼妖大軍。
“我大發慈悲饒了你們性命你們卻三番五次地回來挑釁,今日,你們是走不出這雪原了。”金面武者站狼軍前頭,手中的雙鉞蓄勢待發。
孟鈺,“廢話真多,要打便打!”
顏如玉,“這位魁梧的哥哥,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商量商量。”
懷翊,“……”燃炎、提劍、直挑面門。
孟鈺應勢揮槍協戰,兩人直朝狼首武者去。雙鉞齊舞,武者擋下兩人的攻擊,但未作休整兩人便又朝武者擊去。三人扭打成一團,留如玉一人面對百餘狼兵。
“害,跟一羣莽夫做朋友,真難!”說話間,顏悠悠轉起手中摺扇,旋轉的摺扇帶起挾着冰礫的風脫了手,如風暴中疾飛的蒼鳥墜入狼羣激起陣陣鮮紅和哀嚎。待摺扇再度回到手中,甩去尚未凝固的鮮血,陣前的幾名頭狼已經惡狠狠地朝如玉撲去。他倒好和平常一樣,不急不慢,又是一個回身甩出旋風,襲來的頭狼齊刷刷被打回狼陣中。拍了拍沾滿雪的衣角,顏如玉溫和地笑到,“道行太淺再來多少隻都一樣,不如一起坐下來喝杯酒。”
一旁的懷翊孟鈺卻打得焦灼,無論多少次的進攻這武者都能近乎完美的擋下,這已經不只是燙手山芋的級別了。當然,不得不說這北境的天也成了武者的助力:衆所周知隆冬是許多鳥兒面臨的生存難題,周身的寒冷無時無刻不在削弱懷翊孟鈺的體力,而相比之下從小就在雪原生活金面武者就要從容的多。
幾戰下來,懷翊孟鈺已有些力不從心了,這一點武者自然也是看在眼裡。這武者長得魁梧,卻也懂得是巧勁,剛巧並用又加深諳兵道此等良機自是不容從過,提起雙鉞變向兩人來。兩人正要舉兵應對,忽聞遠處林子盡頭傳來鼓聲,一隻羽箭攔在武者面前。接着萬名北鎮兵伴戰鼓聲衝下山坡。
看着甲光閃閃的北鎮兵,武者收起雙鉞,呼聲高喊,“全軍撤退,撤回城中。”說着,揮出雙鉞擊碎一旁的山岩,在飛濺的碎巖中掩回狼城,狼軍也撤了回去。
“你們沒事吧。”無朔止住了馬,問。
“你怎麼來了?”一旁的顏如玉率先發問。
“你們走後不久我收到了北鎮王的暗諭,要我來這森林北緣接應他。”看着重重關上的石門,無朔神情凝重,“想是他們兩個就在這洞中吧。”
孟鈺疑道,“接應?他早就知道會這樣?”
這一切,只有狼城中的北鎮之主才能解釋。而他,現在這細細揣着面前的這扇石門。
“這門後面就是你要的東西了嗎?”顧離望着面前的石門。這扇石門有數丈之高,厚厚的門上刻着精細的花紋,見北鎮王微微點頭,顧離又問,“那要怎樣打開。”
北鎮王指了指洞壁四周的四個狼頭,狼頭各銜着一枚鐵環,“我們現在還打不開。”
“打不開過來幹嘛?”
北鎮王扶着石階癱坐下來,“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