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聞聽老闆這句話,李同他們猛地擡頭看向對方,包廂裡的人也是目光警惕地盯着老闆,想看着對方接下來是要說些什麼。
一句話一出,所有人都顯得劍拔弩張,虎視眈眈,有着稍有不合就開架的架勢。
“溢香園”餐館的老闆卻是彷彿沒察覺到這緊張的氣氛,拿過服務員手裡的東西,遞到李同跟前,呵呵一笑:“這兩條毛巾你們先拿着,把傷口捂住,趕緊去治療一下,萬一引起破傷風可就不好了。”
原來是這樣!
聽到老闆的“解釋”,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李同也對老闆的好意油然生出感動,也是這樣,在場的所有人都對這餐館老闆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上漲,起碼以後,這些人若是聚餐,第一個想到的估計就是這“溢香園”餐館了。
聚餐麼!飯菜好吃不好吃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痛快,盡興!
更何況,這家飯館做的飯菜本來就不錯!
瞧瞧人家老闆,就是會做生意,姑且不說他這樣的行爲到底是處於一片好心還是源於某種目的,但這好的名聲妥妥的得到了,而他付出的也不過是兩條毛巾和一句話,更重要的是,還得到了這間包廂所有人的人情。
看來真的是薑還是老的辣,就這麼一會功夫,可以預計,接下來他的生意,絕對只會更好,不會更差。
李同也沒打算客氣,揭掉自己匆忙間從桌子上抽出捂在祁文寇額頭止血的一大團衛生,伸手將兩條毛巾一個壓在祁文寇額頭,另一條被自己隨手搭在了流血的胳膊傷處。
等這些做完,他才很是淡然笑道:“老闆,謝了。”
“沒事,我家孩子跟你們差不多大,受傷家裡父母也會心疼的,你們快去醫治吧!”
“恩!”
就這樣,李同跟安逸架着祁文寇,許志雄在後面隨行,四個人就這麼頗爲狼狽地向着學校的校醫室走去。
進了學校門口,很多學生也都起來了,有去教室用功學習的,有去操場打籃球打乒乓球的,還有就是剛從食堂吃了早餐準備回家的,校園的走道里,人也是不少。
對於四個人這麼矚目的畫面,自然引起旁人好奇的指指點點,一下子成爲焦點李同是有些不習慣,卻沒怎麼放在心上,轉而將毛巾收了收,又輕輕地壓實了點:“祁文寇,你感覺怎麼樣?”
“還行,我沒事。”
今天的這些都是突發情況,受傷更是意料之外,卻是在看到李同將這一切安排的井然有序,祁文寇倒是佩服不已,同時在看到這傢伙對自己關心,他很是感動,不枉費自己把他當兄弟。
“對不起,都怪我……”
許志雄瞧着兩人的傷勢,尤其祁文寇止不住的血,更加的慚愧不已,想要道歉卻被心情不好的李同噎在了中途:“你先別說話,等會完了再說我們的事!”
瞧着李同那霸道的口氣,許志雄這麼一個大小夥感到非常委屈,有沒有王法,還不讓人說話了。
只是到底他有錯在先,如今委屈是委屈,但理虧更甚,他也就識相地不再說話。
而至於一旁沉默的安逸,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只是聽到李同那樣說的時候微微露出一絲微笑,卻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也怨不得李同語氣很差,實在今天的這些算是無妄之災。以前祁文寇打架他是想勸也勸不了,受個傷啥的這傢伙也不跟他說,但今天這事不同,是跟他牽扯上了關係。
雖說他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是被許志雄這喝醉就“人畜不分”的傢伙整的,但祁文寇受傷說到底也是爲了替自己出氣受的傷,額,而且這傷還不輕。
他很窩火,卻也知道現在生氣不是時候,當務之急是處理好傷口。
校醫室有點遠,四個人好不容易到了那裡,不過沒幾個人,這可算是今天早上唯一一件讓人舒心的事了。
那年老的大夫看着這麼大的陣仗,顫顫巍巍的動作倒是加快了許多,走到跟前:“這是怎麼了?傷成這個樣子。”
“就是發生了點意外,大夫,你趕緊給看一下,他可是流了好多血。”
學校是嚴禁打架的,哪怕是在校外,李同也不知道他們這算不算是打架,但爲了保險起見,他並不打算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全盤托出。不過到底是擔心好友的傷勢,連忙對着大夫說道,心裡卻止不住埋怨,你說你這老頭,看病就行了,管那麼多幹嘛?
難道說我好奇把黃瓜不小心塞**裡拿不出來找你醫治,你還問我爲什麼這麼做不成?
“行,馬上!”
大夫聽着這責備的語氣有些心裡不太舒服,再怎麼他也是出於一片好意又是作爲醫生職業方式的詢問,問的這小夥子還不耐煩。不過也是怕傷者因爲自己的醫治不及時出現個什麼好歹來,也是掀開毛巾察看祁文寇的傷勢,卻在多看了李同一眼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小夥子也受傷了。
看那兩個胳膊上流的血,他不由問道:“小夥子,你的胳膊……”
“大夫,不礙事,你先給他看吧,我這沒什麼大礙。”
聽到對方這麼一說,大夫也不敢怠慢,忙處理傷口,然後敷藥,包紮。
等到處理完李同的胳膊,聽完大夫的叮囑,付了錢,拿着藥,四人趕往“溢香園”餐館,也不知道侗栩漾他們怎麼樣了。
走到“清水河畔”包廂門口,打開門,裡面已經被收拾的乾乾淨淨,桌椅也擺放的整整齊齊,只是,他們人呢?
四人面面相覷,半天沒搞清狀況,說好的等他們回來呢?這算是怎麼回事?
沒辦法,他們也只能無奈地去問老闆,對於他們幾個老闆自然熟悉的很,熱切地問候道:“剛纔實在太忙了沒看到,你們傷口處理好了吧,大夫說怎麼樣?”
“不妨事。老闆,我們那些同學人呢?不是說好等我們回來麼?”
“你是說你們同學啊,他們早走了!說是都要回家,不等你們了,飯錢他們也付了。”老闆也是樂呵呵地說道,手裡炒菜的動作卻沒有停,無論倒菜還是放鹽放辣椒放其他佐料,還是進行翻炒,手法都頗爲嫺熟。
看得出他的心情也很好,並沒有被李同他們發生的事影響到心情啥的。
“老闆,實在不好意思啊,今天早上的事……”
道歉這事祁文寇卻是不在行,看丫的那平時的行爲習慣也不是輕易認錯的主,安逸這事跟他也沒多大關係,許志雄是實在自責的緊,就等着李同他們發話呢,可這幾位爺貌似連理睬他的心情都沒有!
這是不是就叫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得,他認栽!
剩下也只有李同了,他是平時話很少,怕跟人交流,也不怎麼與人相處,但並不代表他不會與人相處。
“沒事沒事,你說你們那些同學也真是,非要賠我那摔壞的東西,我是覺得沒啥大不了的,可那些孩子太犟,我也沒轍。”好不容易炒好了一個菜,他放到一邊,等着服務員端走,這邊卻涮好鍋,用抹布擦了乾淨,倒好油,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儼然行雲流水,讓人目不暇接。
“這樣吧,小夥子,你們下次來吃,我給你們算便宜點,怎麼樣?”那服務員出來端菜,也是看到他們幾個,點了下頭打了招呼,李同他們也是點頭作了迴應。
“行啊,那就多謝老闆了。”
這老闆確實會做人,一大早自己算是什麼都沒損失,平白無故賺了這麼多人情,關鍵這會說話還順帶着給自己招攬生意,李同在豎大拇指的同時,想到老一輩在教訓晚輩的時候通常有這麼一句話:老子這些年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你跟老子比?
得,差不多就是這個理。
當時聽到很彆扭,但不得不說,這些是話糙理不糙,老闆這樣的說話方式,簡直就是我輩學習的楷模啊!
“沒事,你們多來光顧我就更開心了。”
“恩,好的!”
對於老闆的這番生意經,李同覺得他們如果再聽下去,真的要給跪了,句句都離不開他的生意,不獻上膝蓋都不行,有沒有?
三人準備返校,而一直尾隨的許志雄,卻是他們聚餐還沒有結束,又被朋友因爲這早上的突發情況擔心地電話呼了好幾遍,也只得再三跟李同祁文寇他們道了歉後,繼續回去陪着自己的朋友。
問清李同祁文寇他們的所在班級,又記下了兩人的聯繫方式,許志雄這纔跟三人道別去跟自己的朋友會合。
接下來,安逸直接跟兩人告別回家,李同祁文寇他們先回宿舍。
“祁文寇,你這樣回去沒事吧?你爸媽肯定會說你吧?今天的也怪我,不然你也不會受傷了。”
走在路上,李同倒是挺擔心好友的處境,畢竟額頭上傷口那麼明顯,雖說已經被處理過了,但那膠帶粘在上面的一小塊紗布,更加矚目了好不!
“多大點事啊,咱哥倆誰跟誰,再說我這周又沒打算回去,怕什麼,對了,那你呢?你肯定要回去的吧?”祁文寇右手搭在李同的肩膀上,很是仗義地灑脫開口說道。
聽到祁文寇不打算回家,李同不由鬆了口氣,再聽到對方的問話,才又回道:“我媽今天下午出院,我肯定要回去。”
“阿姨住院了?情況嚴重嗎?”一聽李同近乎輕描淡寫的隨口說起,祁文寇倒是關切地問候道。
“唉,**病了,這次就是舊病復發,估計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噢,這樣啊,那你這樣回去,家裡人不會說你嗎?”
“沒事,小事一樁,你看我還能活動呢!”說着李同也是爲了表示自己並沒多大問題,還擡起胳膊示意了下,不過可能不小心扯到傷口了,疼的他不由皺了下眉頭。
“快別逞能了,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養好你的傷……”
“拜託,你真當我是紙糊的了,能有多大事啊,不過倒是你,洗臉的時候注意點,別讓水滲到傷口裡去。”還沒等祁文寇說完,李同便打斷了他,當然不忘贈他一記白眼。
“行了,我沒事,跟打架比起來,這點傷算個球。”
對於李同的那記白眼,祁文寇根本就沒瞧在眼裡,不過最後很是猥瑣地來了一句:“唉,我就想問一下,今天早上的事該不會真的跟你有關吧?”
跟他有關?貌似還真是,說到底是許志雄將他誤認爲是王墨宇才導致的這一系列事故,不過,祁文寇那滿臉的猥瑣作何解釋?
想到這,他不由疑惑地問了句:“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是說,那位叫萱萱的女孩子懷孕一事不會真是你做的吧?”
祁文寇說這話的時候還衝着李同眨眨眼,讓對方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他是信自己哥們爲人的,說這話也只是跟這傢伙開個玩笑,逗逗他而已。
“你胡說什麼,我可到現在還是個處呢!”話剛出口,李同才反應過來,恨不得扇自己好幾個嘴巴,媽的,讓這傢伙知道,他肯定要被對方笑死!
果然,祁文寇一聽,先是一愣,然後指着李同就樂不可支的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