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很猶豫,看到孔昇很快走了出來,再看宋宇那一副等待的目光還有其他人,羨慕的眼神,到最後,他還是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他想估計也就是幫個忙,不費多大事,也就順從地離開了自己剛用屁股捂熱乎的凳子,說真的,還有些戀戀不捨呢!
再到最後,在主席臺遇到自己的語文老師老齊,聽到他的安排,他立馬有些不淡定了,說好的只是幫個忙呢!再一想,其他人那目光哪是羨慕啊,八成是幸災樂禍吧,被束縛了自由誰會好受?
說到自己的語文老師,李同其實挺自豪的。就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這個中年男人懂得多,說話慢條斯理的,很斯文,走起路來很飄逸,像是古時的文人騷客,姿態風雅怡然。
生活低調,平時上課不怎麼管他們,字寫的賊俊,另外還有一點,還是最爲關鍵的一點,就是不拖堂。
每次下課的鈴聲一響,立馬收拾起講桌上的書本,二話不說就推開門走了出去,連“下課”兩個字都懶得說一句。不過老齊走的那叫一個灑脫,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讓人不由想到那麼一句話: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要不是他每次上課都那番認真,真的讓人懷疑他是很不願意來這教室上課了,感覺就像是多待一秒鐘都讓他倍感煎熬。
當然,這只是表面的情況,凡事都不能看表面,他教給每個人的,或許比書本上的多了太多。
他說,你在我課堂睡覺可以,但在睡覺的同時可不能想着學習,做人不能一心兩用。
他說,作爲你們的語文老師,我不要求你們能學到多少知識,我只想你們出去能做個有用而又不失尺度的人。
他說,前面的人說話小聲點,小心吵到後面的同學睡覺。
他跟你逗趣,也跟你認真嚴肅的講大道理,卻不會讓你生厭,他的課堂,李同一向上的很輕鬆。
這些都是李同他們後來跟老齊慢慢相處中總結的一點,或許他不會像倒豆子那般給你硬塞課本上的知識,但他給你的,卻比課本上的有用太多了。
說到李同跟孔昇這次的任務,其實說來也簡單,只不過比較費時間,沒多大自由。
每次學校舉行的運動會,除了各項緊張精彩的比賽外,還有一項必不可少的,那就是運動會的校廣播站的廣播稿了。
作爲一項鼓勵士氣,活躍運動會氣氛的內容,它自然有着不一般的地位。什麼,你說李同他們的任務是去讀廣播稿?
拜託,有的智商的人都不會這麼想好吧?
這兩人,論長相,不足以坐到公衆前面,論聲音,額,他們那五音不全的嗓音,確定不是出來搞笑的嗎?
綜上條件可以確定,讀廣播稿這麼高大上的任務是肯定不會交給他們的。他們的任務也跟廣播稿有關,就是將每個班送上來的廣播稿做個初步篩選,再做個統計,因爲學校爲了調動大家寫廣播稿的熱情,打算在運動會結束評比出廣播稿寫的多寫的好的班級。
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在運動會開始的前一天晚自習,宋宇就要求每個人必須交出五篇廣播稿來。雖說這樣得來的獎項沒什麼技術含量,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起碼也是證明班級榮譽的東西不是。
也是因爲這個,在第一天,李同跟孔昇可都是老老實實地坐了一整天。除了去了幾趟廁所外,李同覺得他們是盡職的不能再盡職了,這麼兢兢業業,不給他們頒發個“最佳盡職模範獎”,都對不起他們坐了這麼一整天的“冷板凳”了。
當然了,這麼一天下來,他們對自己的任務也是越發的熟練了,李同也是覺得他起碼證明了一件事,他的數學的確是數學老師教的,只不過是老師教出來的半成品。
額,不是廢品就好!
第二天起牀的時候其實他是拒絕的,想到繼續被限制住在那數廣播稿的場景,他立馬覺得不寒而慄了,拜託,能不能換個人去?再坐下去,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得痔瘡了。
想是這麼想,但事情肯定不能如他所願了,以他這逆來順受的性格,到了時間也是乖乖地到了主席臺的位置。當然,同行的,自然少不了孔昇這傢伙。
說真的,今天的天氣貌似不怎麼好啊,一大早天陰沉沉的不說,還夾雜着濃重的溼氣,一下讓李同原本不怎麼好的心情更加不好起來。他無語地仰望天,老天,拜託你敢出個太陽試試嗎?
運動會的第二天,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繁複的開幕式,着實輕鬆了不少,很多人一來到後操場,也是按部就班,該幹嘛幹嘛了。
李同趴在桌子上,看着那操場上來來去去的身影,那熱鬧的喧譁,那些笑,那些鬧,傳入耳膜的,是另一個世界。他是喜歡獨自枯守着屬於自己的孤寂,但不是說,自己就可以一個人了,這世界上的每個人,又有誰能夠脫離得了別人而存在呢!
這麼些年,內向了這麼久,是不是真的就永遠這麼沉默着,沒有過多的熱情,慢慢地被牆角爬出的腐朽染上眉梢,將自己也浸透着滲入塵埃。
是不是會有那麼一天,也會因爲那麼一個人,自己會變成另外一種樣子吧?
可是,若真有一天,會是她嗎?
很多事,想想還是算了吧,註定了那開始,又何必去招惹那不可能的結局。
整個學校,三個年級,那麼多班,送稿子的永遠都是那麼幾個,很多事情,就是這麼平平淡淡地消逝。他望了望主席臺的右側,那裡人潮攢動,他知道,她是在那裡,可是窮極目力,他卻找尋不到她的身影。
本想着,自己看不見她,那自己坐在這主席臺上,這麼一目瞭然的位置,她總該看的見吧!下一刻,他不得不自嘲一番,自己哪裡有資格這樣奢求對方,自己的一點一滴,何時又入了她的眼?
在她的眼裡,自己也只是一個相識的同學而已吧!
退卻塵埃,卸下這多餘的思緒,眼前依舊是那熱鬧的海洋。
“學弟,這是我們班的廣播稿,你給記一下。”
撇了撇嘴,李同回過頭,還是那個女生。五官長得不錯,就是皮膚色澤帶着些淡淡的焦黑,影響了這個美感,除去皮膚的原因,也算得上是美女了。
不得不說他的記人能力尚好,就她所在班級是表姐的那一班,完全值得他去留意一番了。
“這次你們班送來多少篇啊?”
無怪他這樣問,實在是這位學姐是幾個送廣播稿送的勤快的幾人之一,那頻繁的節奏,令李同對自己本班那遲遲不見動靜的廣播稿很是揪心,就算是送上來了,也就那麼幾篇,這純粹是要被其他班完虐的節奏啊!
爲了班級的容易,他可是好幾次去到班級催他們了,剛催之後,興許會送上幾篇來,再然後,還真就沒動靜了。
“二十四篇,你數一下。”
李同將那一疊稿紙拿過來,也就是被裁成小塊的紙片,稍微看了一下,不由笑道:“這沒有二十四篇吧,我估計二十篇就封頂嘍!”
李同說的很是輕描淡寫,那女生卻是怒目圓睜,忿然道:“你胡說什麼?怎麼沒有二十四篇了?”
說完,直接從李同手裡奪過那些稿紙,當着他的面,直接數了起來,一陣數完過後還趾高氣揚地對着李同說道:“你剛纔看到了?是不是二十四篇?我真懷疑你的數學是不是體育老師教的。”
李同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訕訕地笑了笑,其實他剛纔也只是開個玩笑,再說那女生數的時候他也是瞧的清楚,隨即附和道:“是是是,我給你記下,行了吧?”
說完李同攤開那記錄稿件的紙,老老實實在上面記下數字,那女生也是目不轉睛地看他寫下數字,才鬆了口氣直起身。臨了卻是又把其他班級的稿件數看了一遍,再對比了下自己班的,看着李同的側臉,來了一句:“學弟,你看我們這寫得也不容易,就再幫我們多記幾篇唄?”
聞言,李同皺了皺眉頭,臉色很是爲難地說道:“這個不好吧……”
那女生看他這副表情,還以爲他只是爲難不會拒絕,忙道:“不多不多,就四篇就行了。”
再看對方表情不動聲色,改口道:“三篇,就三篇行了吧!”
看這人還是沒表情,她繼續道:“兩篇,就兩篇了,實在不行一篇也行啊!”
“這個……學姐啊,實在不是我不幫你啊!”
延續方纔的口氣說了下,李同又是話風急轉,語氣也變得義正言辭起來:“你要知道,我們是爲整個學校,四千多名學生服務的,自然也要對他們負責。你說說要是我真給你加了,其他班級的人怎麼想,那不是要在背後罵我了嗎?”
“這事可得講究個公平,我又怎麼可以因公徇私呢!”
話聽得倒是顯得剛正不阿,那女生一聽,這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幫忙了,純粹是把她戲耍了一遍,關鍵對方說的那些話還讓她無從辯解,撒氣地說道:“不寫拉倒,說這麼多屁話有什麼用!”
一個女生,爆出這句粗口,然後憤然離開了主席臺。
這一系列的事情也只是一會兒的事,卻被旁邊的孔昇看了個正着,戲謔地說道:“李同,沒想到你這小子蔫壞蔫壞的啊!”
其中的意味誰都清楚,李同卻是無奈地摸了下鼻頭說道:“這個我又沒做什麼,談不上壞不壞吧?”
“你就裝,小心被雷劈着了。”
孔昇一頓白眼,被這麼直截了當的拆穿,李同也是裝不下去了,回道:“純屬娛樂,真的,純屬娛樂!”
當然,迴應他的只是一聲“切”,還有那濃濃不肯散去的鄙視之意。
李同也不去管他,算了,無聊,還是繼續玩自己手機裡的打磚塊吧,不然真的無聊死了。
早上天氣一直這麼不給力,那肥大的校服穿在身上還是感覺有陣陣的寒氣拂過皮膚,李同的手也是冰的厲害,沒辦法,他的體質也就是這樣,隨週末的溫度變化而變化。
百無聊賴地坐在上面,遊戲玩了一關又一關,猛然間,有什麼滴在了臉上,伸手一抹,好像是水?
難道是下雨了嗎?
這麼想着,又是一滴水滴在滴在桌子上,他不由問向身旁的孔昇:“哎,我說這天氣,是不是下雨了?”
一聽這話,孔昇也是注意起來,半晌過後,回了句:“好像是的。”
回過神來,李同連忙把桌子上的稿紙護在胳膊下面,這個可別浸溼了。
只不過這雨卻絲毫不給面子,比先前更快的節奏落了下來,李同捂的更緊了。
學校的領導卻沒什麼動靜,其他人,比賽的比賽,讀廣播的讀廣播,來回走動的也是到處在看,要不是田徑場上比賽帶起那泥巴,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就他們兩個感覺下雨了?
“孔昇,這雨越下越大了,運動會肯定進行不了了,你說什麼時候通知咱們撤啊?”
“這個……誰知道!”
ps:不好意思啊,這段時間忙於工作,沒怎麼寫,現在上班一天到晚也沒什麼時間,我會抽時間寫的,爭取寫出來,可能寫的慢一點,望多擔待,喜歡的朋友可以先收藏,等養肥了再看!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