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待到下午兩三點後,李同就辭別“病母”趕往學校。
他來的時間挺早,起碼與他以往下午四五點多才到宿舍來看,今天是早的不能太早了。
一路悠哉,順着街道來到學校門口,猛然間聽到有人叫他,轉過頭,發現是跟自己一個班的袁莉。看到她坐着公交到校門口,李同估摸着她也是剛來,便打着招呼:“是你啊,袁莉,今天來的挺早啊!”
他們高一的時候也是一個班,袁莉的成績挺好,不過沒有讓人受不了,反而性格好的緣故,讓李同這般木吶的人也能跟她成爲朋友。
“早什麼啊!我以前一點就到學校了,今天是路上半天打不到車,才這會來。”袁莉也說不清當時是怎麼跟李同熟識的,之前一個班的都知道,李同性格孤僻的很,很少說話,也很少跟人相處,每天都是趴在自己的課桌上,不知想些什麼,那渾身透着的淡淡憂鬱和和神秘,總是讓人對他充滿好奇。
跟他相處久了,她也知道,李同的內心像是築起了一道城牆,他不出來,也不讓別人進去查看,他像是這個世界的孤者,將自己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來。她也很想知道,他的內心到底想些什麼,到底這人有有過怎樣的經歷,才能形成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性格。
可是,哪怕是他的朋友,袁莉自己,現在還是看不透這個人。
不過所幸,他並沒有冷漠到滅絕人性,作爲他的朋友,袁莉在每次跟這人相處的過程中,也發現他對自己的朋友都挺好。性格隨和,很容易相處,朋友遇到困難他也絕不含糊,哪怕自己也正好遇到困難,這樣的人,做朋友確實不錯,但你若是想要跟他成爲朋友,確實難上加難了。
說到底,他的開朗大方與義氣,是留給自己的朋友,並不是對誰都非常冷漠的。
“這樣啊,那可能是我來的太晚了吧,我通常都到下午四五點了。”說着李同倒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按照別人這勤快程度,自己這般懶惰,是不是得人神共憤了?
“沒事,你家離得近,來的時候也方便,哪像我們,來趟學校不僅等車不容易,還要那麼長時間。”看到一向沒有表情的李同,此刻黢黑的臉上流露出的不好意思,她憋着笑給對方開解道。
“你這樣一說,我更加不好意思了。不過我也是來的早了待着也沒意思,每次來都感覺像是被人提着砍刀架住脖子押來的。”
沒有一個學生是喜歡來到學校的,噢,有人不同意了。好吧,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那麼一羣人將學習當成精神食糧,甚至咀嚼的津津有味的變態,他們的學名貌似被稱爲,學霸。
“也不是你這麼說的。李同,你來的早一點,也可以看看書,寫下作業,另外也可以跟你們宿舍的聊個天,交流下感情,平時生活中也好相處一些啊!”
袁莉說的字字真誠,句句肺腑,也是兩人相處了這麼久,她纔會對這個朋友這麼瞭解。起碼她能猜到,就這開學一週的時間裡,李同肯定跟他宿舍的幾個說話不多,更別提有多熟識了。
對於袁莉說的這些,李同也是深以爲然,不過這些對於自己實在難了點,想到他不由無奈地對袁莉說道:“拜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讓我主動跟別人說話,那比讓關老爺捏着繡花針去補衣服都還艱難。”
這話說的很是有趣,袁莉也是不自禁地笑出聲來。要不是真的跟這人相識很久,袁莉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穿錯了時空,或者是她現在認錯了人,面前的這位,壓根不是自己的朋友李同。
外人眼中,李同絕對是個性格內向到極致的人,每天都鬱鬱寡歡的樣子,凡是靠近,都像是靠近低氣壓帶,讓人呼吸都很困難。而像此刻還能頗具幽默感地跟別人開玩笑,肯定會有人大跌眼鏡,自認爲自己這是活見鬼了。
“李同,也不是你這樣想的,人嘛,總得嘗試着去改變自己,不能總是一成不變的樣子。你說你也真是,老是跟其他人也不交流,別人還以爲你很難相處呢!”
袁莉說完,李同便是撫額長嘆:“額……我哪裡不好相處了,我還覺得我挺平易近人的呢!”
“對對……確實挺平易近人的。”
她這才發現,這個別人都普遍認爲十分內向的人,竟然臉皮能夠這麼厚,果真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到了男生宿舍樓這邊,李同也是跟袁莉打了招呼:“我到了,先走了。”
“恩,好的,再見!”
李同倒是率先走了,而女生則是滿面思索,這人,心裡到底藏了什麼呢?
學校的生活,貌似除了學習還是學習,一成不變的讓人每個毛孔裡出來的氣都多了那麼一絲腐朽的氣味。老套的生活方式,生鏽的骨骼肌肉,讓我們好不容易對未來的生活剛揚起吶喊,在下一刻偃旗息鼓。
爲期一週的軍訓生活很快就結束了,當然了,李同他們這些心理扭曲人士課間也少了一些樂趣,唉,別提有多無聊了。
下午第四節自習課結束,李同稍微整理了下桌子上的東西,就起身準備跟隨大軍去吃飯了。還沒離開,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哎,等等我啊,走那麼急幹嘛?”
“大哥,再晚點,就只能去喝人家快要倒掉的泔水了。”
“額,有那麼嚴重麼?”對於李同的這話,祁文寇很是無奈,瞧着這傢伙斯斯文文的,怎麼說話總是帶刀的,讓他每次跟這傢伙說話,都得承受來自對方的一萬點傷害。
只是李同對於他的反應並不去關心,甩開他的胳膊,徑自離開了教室。
“喂,你等等!”
看着那倏然消失的身影,祁文寇也不多做猶豫,立馬跟了上去。
“我看你可真是餓死鬼投胎,沒救了。”
李同翻了個白眼,並不吭聲,打算對這人的胡攪蠻纏充耳不聞。
“對了,這次的運動會你要參加嗎?”怎麼說李同都沒反應,祁文寇也有些索然無味,便不再自討沒趣,轉而開啓了新話題。
“拜託,你在逗我?”好長時間沒有反應的李同,衝着這個話題,總算對着好友祁文寇很是無奈地來了一句。
“額……我知道,你的體質不適合運動,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比賽這樣的性質,當然我知道你是怕輸的太慘很沒面子,這些呢,我都能理解……你不要太過自卑,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靠,祁文寇,你這到底是在安慰我,還是在編排我?”終於是忍受不了對方肆無忌憚的在他傷口上撒鹽,媽的,而且還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以安慰他形式存在的,再不阻止這傢伙說下去,李同覺得,自己哪怕不是餓死在去食堂的路上,也會氣死在這傢伙喋喋不休的“安慰”中。
祁文寇的話雖說很欠,但不得不說,就他說的那幾點,正中李同要害,這也是迄今爲止他打死都不願參加運動會比賽的原因,好吧,起碼多半的原因是的。
恐怕這也是李同“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真正原因了。
“我這怎麼是在編排你呢……”祁文寇裝作很無辜地說道,等到下一句開口的時候立馬換了表情:“拜託,我這分明是在挖苦你好嘛,李同同學!”
“媽蛋,滾遠點!”
“是嘛,那是要直線滾還是來回滾?”說着,祁文寇很是賤兮兮地湊到跟前,就他這副賤樣,要是讓他那些愛慕他的人怎麼活?大跌眼鏡是輕的,尼瑪拿把鋼刀分分鐘切腹自盡纔是真的好嘛!
“月球有多遠,那就給我滾多遠!”李同擡腳的速度加快了,鬼知道當初是怎麼跟這傢伙熟起來,他現在倒是希望不認識旁邊的這個傢伙,見過賤的,沒見過這麼賤的,太他媽丟人了。
他現在就想裝作完全不認識這傢伙的樣子。
“行行行,那我滾了。”說着祁文寇的步子也走的急了,看那架勢,分明是生氣了要暴走嘛!
“算了,你還是來回滾吧!”說完李同也是覺得有些不妥,連忙改口道:“哎,等等,你問了我半天,我還沒問你呢,這也太不公平了,那你這次運動會打算參加嗎?”
“必須的,我想好了,唯有在運動會上表現出我的颯爽英姿,才能博得更多妹子的眼球,進而得到她們的青睞,這樣有助於我未來的造人計劃。”
靠,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本來還想,是不是這傢伙轉性了呢,看來最終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他也真是昏了頭了,你說這傢伙怎麼可能去做除了自己兩大愛好之外的事,那可真的是豬八戒選美賽西施,是有多不可能就有多麼的不可能了。
泡妞只是祁文寇的一大愛好而已,還有一項,當屬於打架。
其實,沒有誰天生愛好打架,也沒有誰,天生願意受傷,萬般種種,細細說來,都是一段無可奈何的過去。
打架,也或許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家人,朋友,或者也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守護那份心中的正氣凜然。凡事都沒有太過絕對,辯證的分析之下就會發現,任何事都有兩面,片面的看待問題,也只不過一葉障目,看不到事物的本質罷了。
倒是對於很多年輕氣盛的人來說,打架,也是太過沖動,缺乏理智,心裡頭就有那股暴脾氣,很多時候就不受自己的控制,或者換句當今很是時髦的一句話,那就是,我控制不了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啊!
“我靠,你這傢伙思想這麼齷齪,太黃太暴力了吧!”
聽着對方大言不慚地談造人計劃,李同就禁不住一陣臉紅,尼瑪,他快奔二的小夥子,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處男呢!別提自己保留了快二十年的初吻還在,就衝自己還沒拉過心儀女孩子的小手,李同就覺得,他這前半輩子的前半輩子,真真正正的的確確的是白活了。
當然了,不管怎麼說,這些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讓旁邊的這個傢伙知道麼。
“哪裡黃了,比起你們寫小說意淫出來的那不堪入目的情節,我這是小菜一碟了,根本不算什麼。”
“你簡直放屁,你看我寫的裡面可是清清白白,簡直純的比得上特侖蘇了。”聽着那傢伙絲毫不在意的胡說八道,李同立馬辯駁道,這傢伙,真是,看了幾本小說,還真把所有的人都給打死了?
經典名著裡也很污的好吧,還不是照樣在看?
“行,就算你寫的一本正經……”
“靠,什麼就算?還一本正經?”
祁文寇話還沒說完,李同便很是不滿地打斷了,不過他並沒怎麼在意,轉而神秘兮兮地來了一句:“不過,我很好奇地是,田思語是誰?”
ps: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夜,過了今晚十二點,就敲響了二零一六年的大門,岑僧在這裡祝大家新年快樂,在新的一年裡心想事成,萬事如意,闔家歡樂,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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