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斌禁不住擡起手臂,向這個直徑1米多,近在咫尺看着溫暖柔和的光球慢慢伸去……
光球卻像長着眼睛似的,輕輕向一邊飄動閃躲開來……
這時,地下空間又傳來巨大的轟鳴之聲,白亮光球聞聲驟然劇烈抖動起來,隨着不斷的晃動,只見光球先是縮小了體積,小到只有足球般大小,然後又開始圍繞着張崇斌轉起圈來……突然,光球在轉動中再次膨脹變形,但是,這一次,卻完全變換了形狀,它竟然以一個類“人”的樣子,有頭、有身、有臂、有腿地展現在張崇斌面前!
“啊?!難道它也是種生命體!”大開眼界的張崇斌不禁暗自嘆問道。
這個類“人”發光體的頭部前後擺動了兩下,彷彿是在對張崇斌心中暗念的迴應。
“它竟然還有着通曉心靈的智慧?”張崇斌呆望着眼前這個完全超出他想象的異類生命體,一時間懷疑起自己的眼睛。於是,他暗暗地握緊拳頭,手中的金剛杵在微微地震顫着。低頭看去,張崇斌發現自己的兩手彷彿是在X光照射下,根根筋骨和關節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隨着兩手用力握緊,兩隻拳頭的周圍竟會變得更爲光亮,那左手裡的金剛杵尖端隨着拳頭握力的改變還會冒出長短不一的微光……
這一刻,張崇斌恍然意識到,眼前的一切不是夢,這都是真實的,只是,自己已不在正常的狀態下了!
“這要麼是整個地下異度空間強大的能量場讓一切都處於類似X光的透射下,要麼就是自己此番特殊經歷,且在這個特殊的空間裡,被幾種特殊的能量激發出身體潛能,或者是這兩種情況皆有的原因,使自己的眼睛看到正常人眼中看不到的景象了!而眼前的這個類‘人’的發光物,它分明就是一個等離子能量的聚合體,只是沒有想到,這種物質本身竟然可以成爲一個具有智能的生命體!那麼,眼前的這個智能生命體究竟算是什麼生命現象?它有何能耐?它在自己面前顯形到底要幹什麼?它一定就比人類、比自己更聰明嗎?”張崇斌不禁又暗自揣測起來。
張崇斌此番心念方起,只見“人”形的發光物一陣抖動,然後就圍繞着張崇斌飄忽地飛轉起來,彷彿彼此之間有着某種吸引力,張崇斌整個人慢慢地也隨着那發光物懸空自轉起來。與此同時,發光物和張崇斌如同一個完整的結合體共同朝那道立壁斜開的縫隙緩慢移動而去……就在靠近縫隙之際,突然,發光物和張崇斌就像被一隻從黑暗中伸出來的無形的手抓住一般,猛地被拽進了那片神秘黑暗的地界……
隨着幽深之處又一次白光眩亮,張崇斌一瞬間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更爲開闊的空間。那個身姿巨大的獸身人面的“怪獸”已在身後遠處,而他面前卻呈現出一個巨大的圓形平臺,平臺的周圍是一根根排列有序的巨大石柱。這時,整個空間“嗡”鳴震響迴盪,張崇斌感覺體內似有熱量聚集並於中脈上下共振衝蕩。
此時,“人”形的發光物遊離開來,獨自朝着一條通往平臺中心處的敞口通道而去……張崇斌的身體不再懸空,他的兩腳踏在光滑的平臺之上。沿着發光物飄行的軌跡,張崇斌邁動腳步朝通道深處走去……通道的兩側依然是間隔有序的巨大石柱,這些石柱與平臺外圈的石柱有所不同,其體積規格要小一些,排列得更爲緊湊,顏色也似乎更爲深暗。穿過這一大約20米長的通道,前方又是一個高於外圈平臺的圓形平臺。張崇斌擡頭看着這個平臺的中心深處,隱約看見不止一個“人”形的發光物正在圍繞平臺中心交錯飛轉。
張崇斌的身心一陣難以名狀的激動,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於是慢慢擡起腳踏上了這個高出站位的內圈平臺……就在張崇斌完全站在平臺之上時,只見整個平臺都“活”了起來,緊接着一道如閃電般極爲耀眼的白光於平臺中心綻放開來……
3尋找關鍵人物
藏區某軍營會議室
7月10日上午8點整,邢隊長、張政委、隋處長和便衣男子在會議室內再次就案件的最新近況召開碰頭會。
邢隊長道:“當前,‘神山’一帶,軍方已經布控到位,我軍區的特種作戰隊也已做好戰備隨時待命,‘神山’的安全是可以得到充分保障的。不過,目前來看,張崇斌並沒有出現在‘神山’附近。”
“那他能去哪裡呢?”張政委皺着眉頭自言自語道。
“我看,還是得從祁兵身上入手。”隋處長道。
“是的,祁兵一直迫切希望見到他大哥,他認爲張崇斌不會回N市,定有他的理由。而張崇斌也非常關注唐凱和祁兵涉案的進展情況。我想,張崇斌這段時間內一定會主動與自己的人員聯繫,如果我們讓祁兵主動與相關人員通話,基於他們對祁兵的信任以及祁兵與我方的配合,我們一定會找到線索的。”便衣男子說道。
“張崇斌是確定這起事件性質的關鍵人物。作爲特殊類人才,必要的時候,我看,我們可以考慮讓其介入到我們的調查中。”張政委說道。
“那現在就讓祁兵過來。”邢隊長一拍桌子大聲說道。
大約十分鐘左右,祁兵在兩名軍人的押解下來到了會議室。像上次一樣,祁兵的手銬被除去,此時,一種身受屈辱同時又被關注、信任的感覺讓祁兵的內心激盪翻騰。這一切,衆人從祁兵無言但卻劇烈起伏的胸口都能感覺得到。
“祁兵,通過我們的調查,目前你的案件已有一定進展,而且可以告訴你,總體情況是對你有利的。這次讓你來,是讓你提供如何能找到張崇斌的線索。”便衣男子開門見山地說道。
祁兵眼睛一亮,說道:“關於我個人的問題,我相信一定會得到公正的處理的。我大哥,他現在下落不明?”
“是的,你認爲他會去什麼地方?”便衣男子問道。
“你們找他做什麼?”祁兵問道。
“協助我們調查整個案件。”便衣男子道。
祁兵略一思索,回道:“我想,有一個人會知道的。”
“誰?”
“孔超,他是我大哥信任的人。”
“你可以和他聯繫一下嗎?”
“可以。”
“那你現在就聯繫。”說着,便衣男子將一部帶有觸摸屏的加密座機放在祁兵跟前,輸入一次性的開機密碼,然後按下監聽鍵。
祁兵接過話機,輸上一組電話號碼,然後等待接聽。很快,電話被接起,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正是孔超。
“喂,請問是哪位?”
“我是祁兵。”
“祁兵,真的是你啊!太好了,咱們的調查工作進展如何了?”
“我問你,張總現在何處,你知不知道?”
“哦,祁隊長,一週前張總給我來過一個電話,他說過你會與我聯繫的。不過,張總並沒有明確說他在哪裡……對了,我記得張總說了這樣一句,他說他在伸手就能觸摸到‘神山’巔峰的地方。”
“伸手就能觸摸到‘神山’巔峰的地方……就這些?還有其他的留言嗎?”祁兵問道。
“哦,張總還說調查工作可能很快就會有突破性的進展!”孔超回道。
“突破性的進展……這是指哪方面?”祁兵追問道。
“張總沒有說。祁隊長,你和張總這段時間一直都不在一起?”孔超那邊疑問道。
“孔超,你放心,張總沒有事,我這邊……正在接受調查。”祁兵略有些猶豫地回道。
“我明白了。祁隊長,我們都相信你是無辜的,你也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了,我還要再告訴你一件事,在需要的時候,你可以向調查你的人反映,這對你會有幫助的。”孔超那邊大聲地說道。
“什麼事,請你說清楚。”祁兵道。
“那具女屍在火化前,張總曾親自對屍體進行過秘密解剖並留下錄影,證據就存放在公司。張總說,這個日後可以作爲證據,證明那個女人在你出事的那個夜裡已經死亡,你暴力毆打的只是一具因某種原因而激發出一種特殊超生反應的‘詐屍’!”
“‘詐屍’?!”祁兵不禁一怔,“那張總爲什麼不早說?”
“張總曾單獨對我說,只有這麼一份來路算不上光明正大的孤證,很難將案件解釋清楚。而且,過早說出來,容易讓公司調查人員誤入歧途,甚至會讓外界的人當我們是在搞迷信活動,反而對整個案件的調查澄清更爲不利。祁隊長,你要理解張總的良苦用心啊!”
祁兵默默地將電話掛斷。轉過頭來,他看向對面的衆人……
便衣男子站了起來,握緊拳頭說道:“太好了!張崇斌竟然事先收集到這份證據。”
這時,張政委、隋處長、邢隊長也都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這份證據,對說明案件事實非常重要!”張政委看着祁兵點頭道。
隋處長和邢隊長依然保持着威嚴冷峻的面容,但那明亮的目光裡卻隱隱閃現出難以掩飾的愜意……
祁兵眼眶裡慢慢涌出淚水,他努力控制着不讓淚水滾落下來,哽咽地說道:“我知道……我堅信,這一天終會到來的。我,我要找到我大哥!我現在就要找到他!”
“祁兵,你先別激動,我們也正在找他。你說說看,怎樣才能找到你大哥?”隋處長問道。
“他一定就在‘神山’附近!”祁兵急切地回道。
“我們已經派人尋找數日,‘神山’附近,根本就沒有張崇斌的影子。”邢隊長搖了搖頭道。
祁兵用手背拭乾溼潤的眼角,挑起眉頭不解地反問道:“怎麼可能?伸手就能碰到‘神山’頂峰的地方,難道會離‘神山’很遠嗎?”
“祁兵,我提示你一下。你大哥在接受我們對他的審查後,臨走之時,他曾明確地說過,再去‘神山’,他不會去登頂,也絕不會在公衆場合做出任何冒犯宗教禁忌的行爲。而當地的宗教習俗是不允許任何人登頂‘神山’的。所以,你大哥張崇斌那句話的意思,也許並不意味着他一定會出現在‘神山’附近。現在看來,他在信守諾言。”便衣男子道。
祁兵聽後沉默下來,一時無語。
“你再仔細想想,你大哥是不是事先掌握了某個秘密通往‘神山’的通道?”便衣男子又提示道。
“通往‘神山’的通道?”一時間,祁兵的腦海裡一陣電光火石般地閃現出張崇斌的樣子和其曾說過的那些現在品味起來方覺意味深長的話語:前往“神山”的路上,張崇斌舉起手中的紙環,目光透過紙環向遠方看去,嘴上說道“我們也許會穿越一個常人看不見的隧道”……張崇斌問起“如果有人想從其中一個時空‘自然地’進入另一個時空,應該怎麼做?”……在熱氣球上,張崇斌說他會操作這熱氣球向聖湖瑪旁雍錯旁邊的拉昂錯方向飛降……
“啊,是在拉昂錯!”沉默着的祁兵突然破聲叫道。
“什麼?他人在‘鬼湖’?”衆人不禁一驚。
“你怎麼知道他會在那邊?”便衣男子忙追問道。
“因爲,在那邊,就可以用手觸摸到‘神山’的頂峰!”祁兵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