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兩處都沒發現通道呢?”“白紙扇”眯縫着眼睛問道。
“若不親自上去看看,光靠猜測,我想是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不過三哥,你想的這個問題我的確是考慮過,在這個環節上,我有一個後備方案。”
“什麼方案?”“白紙扇”問道。
“爆破。”張崇斌說道。
“啊?難道要炸山?!”圓臉胖子一驚道。
一直面無表情的“槍王”也皺起了眉頭……
“這樣倒是省時省力。”“白紙扇”嘴角一翹道。
“三……三哥,這‘神山’可不能炸啊!兄弟這回整這些炸藥可沒想着是炸山的,這邊的弟兄很多都是信教的,我們若炸了‘神山’,以後還怎麼在這地兒混啊,那幫信徒還不吃了我們?再說,這座山,它……它畢竟是……”此時,圓臉胖子一臉的恐慌,最後緊張的話都說不全了。
“白紙扇”小眼睛快速轉了轉,於是又說道:“張兄,這個方案是不是過於火爆了?再說,弄出這麼大的動靜豈不是讓人都知道了我們的行動?”
“這個後備方案不是立馬採用的。我們可以先定點定向埋好炸藥,然後選擇時機定時或遙控爆破,那時一定會發生雪崩,這就可以掩蓋爆破的聲音和痕跡。只是,我們需要二次登山。”張崇斌解釋道。
圓臉胖子這時瞪起眼珠子,終於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拍座椅扶手氣急敗壞地指着張崇斌大聲嚷道:“張兄,你肚裡是有點墨水,可我看你的心也掉到肚裡,太黑了!炸完了你們拍拍屁股走人了事,我們這班弟兄你考慮過嗎?!”
“兄弟,你是不是進錯門了?哼!明明是在做賊,怎麼,還想着要當聖人,立牌坊?做大事要是這麼優柔寡斷前怕狼後怕虎的,那還不如趁早回家守着老婆孩子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三哥,事先說好的,我可只負責選點掘藏。既然大家都不同意這個方案,那你們有什麼更好的主意,都說說,我洗耳恭聽了。”說出這話的時候,張崇斌表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但他的內心卻是一陣欣慰,這正是他要的效果。因爲他知道只有如此的“喪心病狂”,才能讓這夥人完全相信他是真爲尋寶而來且準備充分。此外,通過這個方式,把矛盾分歧轉嫁出去,一旦沒有及時擺脫掉這夥人,且在“神山”上找不到通道,這夥人也不至於把怨氣一股腦地都撒在自己的身上,到那時,這夥人勢必會重新考慮爆破的方案,這就可以再贏得寶貴的時間。“至於炸‘神山’,哼!即便這夥人一致同意,也絕不會讓他們得逞!”想到這兒,張崇斌暗自握緊了拳頭。“神山”,就如一座聖殿,從看見她那一刻起,已深深地印在張崇斌心中,而如何進入這個聖殿,張崇斌那特有的靈感已是幽冥暗動,另設通道,但他卻未對任何人提起……
這當口,圓臉胖子胸口起伏着,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樣子顯得滑稽可笑……
等了一會兒,見沒有人說話,“白紙扇”嘿嘿一笑,道:“張兄的確是做大事的人才,不過,兄弟們既然是一起做事,就要講究個相互照應,善始善終。也許,是我多慮了,待上了‘神山’,可能就會發現張兄說的那個通道。”
見“白紙扇”表了態,張崇斌馬上接過話頭,說道:“是的,我們要做最壞的思想準備,但更要有積極樂觀的做事心態。時間不早了,明天干活的話,今天都要早些休息,現在我就抓緊時間說說這最後一個步驟——離開神山。這裡先要提醒諸位的是,時間是關鍵,諸位一定要把握好。這回,我們備上足夠5個人20個小時用的氧氣和一天用量的食物。那也就是說,找到通道進入神山內,我們只有14個小時的活動時間,餘出的6小時要放在登山和撤離的行程上。毋庸置疑,無論我們是順利找到通道取出寶藏,還是一無所得,我們都得活着離開‘神山’,我想諸位都不想成爲冰雕標本吧。最後,說說兩種情況的處理。第一種是一無所得的情況,如果真的出現這種背運的意外,請諸位都要想開些,換個角度看,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有收穫的,至少是縮小了尋找‘神山’通道的範圍。這種情況下,我們就直接乘動力傘連夜離開‘神山’,回到指定的接應地點,再重新制訂方案。第二種情況,我希望大家仍要保持冷靜,不要被興奮衝昏頭腦,更不要過分貪婪。找到寶藏後,到底什麼樣的寶貝值得帶走,到時候就看個人的眼光了,反正個大的不見得就是最好的,我的建議是大家儘量取帶那些體積小重量輕,但卻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寶物。諸位也不要看見好的就去搶,我相信那裡的寶物堆積如山,咱們一回拿不了,那就二回、三回地來取。”
再次提及寶藏和寶物,“白紙扇”抿舔着薄薄的嘴脣眼睛閃亮,圓臉胖子更是兩腮通紅地攥緊了拳頭……
張崇斌看了下手錶,然後合上筆記本電腦,問道:“諸位還有什麼問題嗎?”
“那啓程和接應的地點在何處?”“槍王”問道。
“這個嗎,等明天白天兄弟們一起去實地考察考察,然後再行定奪。”“白紙扇”說道。
“那今晚就到這兒吧。”說着,張崇斌提起電腦朝門外走去。到了門口,他轉過身來衝“白紙扇”說道:“三哥,明早7點,咱們就在樓下大廳集合。”
“好的。”“白紙扇”點頭應道。
3隱秘的行動計劃
張崇斌回到房間,祁兵和段濤一骨碌從牀上都坐了起來,兩個人身上穿着防寒衣褲和登山鞋,看樣子像是隨時待命出發。張崇斌招呼他們圍坐過來,然後將剛纔與“白紙扇”這夥人一起商定方案的情況簡明扼要地複述了一番。
聽完這最新的登山方案後,祁兵興奮地說道:“太好了!除掉他們的機會來了。”
“張哥,你說,要我們怎麼做?”段濤睜大着眼睛問道。
“不錯,這是我們徹底擺脫他們的最好時機。”說着,張崇斌伸出兩手,分別用力握住祁兵和段濤的拳頭,壓低聲音道,“我知道,大家早就等着這個機會了。‘白紙扇’這人,陰險狡詐且心狠手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徒,今晚迎接他們的那個圓臉胖子也不是什麼善輩。爲了完成我們的使命,爲了‘神山’不受惡人玷污,也爲雪恥祁兵兄弟和秀婷在越南遭受的羞辱,必要的時候,除掉‘白紙扇’他們,我們也算是替天行道!”
“對!替天行道!”祁兵和段濤同聲道。
“好,現在我就說下咱們的行動計劃,大家都聽仔細了。段濤,先說你的任務。明天午夜,我和祁隊兩人與‘白紙扇’他們乘氣球登山,你留在地面做好接應。巴特爾的電話你要記在心裡。”說完,張崇斌拿出圓珠筆在段濤的手心上寫下一組號碼,寫好後又繼續說道,“明天,我找機會與巴特爾電話聯繫上,讓他等你的電話到指定地點去接你。另外,要切記,我和‘白紙扇’定下的那個接應地點,無論什麼情況,你都不要去。你要去的地方,是在我們來時的路上,靠近瑪旁雍錯聖湖的那個下山路口處。我和祁隊辦完事後就去那邊。”
“就是我們第一眼看見‘神山’的那個位置嗎?”段濤問道。
“是的。”張崇斌點頭確認。
“可是……”段濤有些猶豫的樣子。
“還有什麼問題嗎?”張崇斌問道。
“崇斌,這裡好像是有點問題。段濤單獨一個人行動,‘白紙扇’那夥人會放心嗎?我擔心段濤到時走不脫。”祁兵提示道。
段濤聽了這話,忙點了點頭,這也正是他所顧慮的。
“呵呵,強將手下果然無弱兵!段濤這小子看問題比以前縝密了。”張崇斌這樣想着,嘴上道:“我的話還沒說完,段濤,你繼續聽好了,明天一早,我們都要去‘神山’實地考察,但那也只是大致看看,因爲真正要轉完‘神山’,需要三天時間,最快也要兩天,這對空降登頂的計劃而言,轉山一週完全沒有那個必要,時間上也不允許,因爲還要騰出時間找到啓程地。顯然,啓程地不會設在‘神山’腳下,應該是一處遠離‘神山’的偏僻地帶,且與接應地點方向背離。在那兒,登山人員還要做好啓程的所有準備工作。看‘白紙扇’這一路的急迫難耐樣,他根本就沒有這個耐心。所以,最遲下午,我們就會返回這個駐地。到時候,‘白紙扇’就會和我商定好接應地點。這期間,我會讓‘白紙扇’接受安排一個人去‘神山’南面的一個寺廟的提議。”
說到這裡,張崇斌將電腦打開,調出“神山”轉山示意圖,指着圖示說道:“你們看,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在‘神山’的東南面,塔欽正是轉山的起點。這個寺廟離轉山起點距離不是很遠。更巧的是,它是轉山途中的一個供轉山的信徒和遊客夜間休息的地方,也是觀看‘神山’南壁風景的一個絕好地點。我想,守山的信徒也應該多集中在那裡。段濤,你就去這個地方。之所以要安排你到這個寺廟,理由是登頂‘神山’的行動最長可能要在山上駐留十幾個小時,而且山南面又是主要活動區域,期間,如果山上的行動被山下的人發現,那後果將很不妙。所以,需要安排一個人負責觀察轉山人羣和守山的信徒是否有異常動靜,一旦發現問題,可以及時通知山上的人。當然,這些是我對‘白紙扇’要說的‘廢話’。段濤,你在去寺廟的途中,要見機行事,如果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就可以提前出山,找個好識別的地方讓巴特爾去接你。”
“這個辦法,我看可行。這夥做夢都惦記寶藏的歹徒,到了那個時候誰會有心情老實地待在廟裡,我估計他們很可能都會在接應地等着算計我們搶分財寶。”祁兵道。
“沒錯。即便‘白紙扇’想安排人手盯你的梢,只怕也沒人真正聽他的了,老六死了後,他就已是孤家寡人。”張崇斌說道。
段濤聽了張崇斌和祁兵的這番話,嚴峻的神情頓時舒展開來……
這時,張崇斌轉頭看向祈兵,道:“讀書的時候,咱們兄弟聯手那可是所向無敵,我一直忘不了那段時光……”
祈兵眉頭一揚,道:“看來這回咱們又要重溫一下以前的感覺了。”
張崇斌會心地一笑,道:“祁兵,你我的行動,我是這樣安排的。我估計,明天他們會有三個人乘氣球登山,分別是‘白紙扇’、‘槍王’,還有那個圓臉的胖子。地面接應的人,具體人數目前不清楚,估計會有幾個人,他們應該是圓臉胖子最信任的手下。這些人,我們都要避開,不與他們直接接觸。所以,行動方案中,暫不考慮這些人。我們要對付的,就是熱氣球裡的那三個人。”
“那你打算何時動手?”祁兵問道。
“在他們無法出手握槍的時候。”張崇斌說道。
“零下50多度,都戴着手套,的確是好時機!”祁兵心領神會地說道。
“到時候,我來操控熱氣球,讓它迅速升高,等氣壓表顯示7000~8000米的高度時,你我眼色行事。”
“沒問題,到時候,我讓他們都變成‘空中飛人’!”祁兵自信地說道。
張崇斌沉思了會兒,擡頭看着祁兵,道:“‘白紙扇’和圓臉胖子需要先解決掉!至於‘槍王’,你覺得有必要嗎?”
祁兵一怔,但馬上嚴肅地說道:“這種行動事關生死,我過去多次執行過特殊任務,明白一個道理,如果我們心慈手軟,就等於給對方機會!”
“祁兵,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不過,我怎麼有種感覺,這‘槍王’與‘白紙扇’不是一路人。如有可能,我想通過制服的方式先留他一命。”
聽了張崇斌這麼一說,祁兵皺起了眉頭道:“我是這樣看的,‘槍王’此人,城府較深,我們對他都瞭解甚少。其實從個人的角度,我也不想這樣對他,但是,這次我不是單獨行動,崇斌,你的安全我必須要考慮。”
“是啊,張哥,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段濤一旁說道。
“冤有頭,債有主,現在真正對我們構成威脅的是‘白紙扇’和圓臉胖子。祁兵,你和‘槍王’決鬥,彼此都能安然無事,在我看來,你們算是英雄惜英雄。而且,方纔與‘白紙扇’商定方案的時候,我感覺‘槍王’身上有股‘盜亦有道’的氣質。除掉這樣的人,我確是於心不忍。所以,我想在制服他的時候,跟他解釋清楚,我們此番前來是專門設計收拾‘白紙扇’的,‘神山’尋寶只是一個圈套而已,與他本無冤無仇,留他一命讓他走人。當然,如果他威脅到我們的生命安全,那就另當別論。”張崇斌解釋道。
“崇斌,如果你真決定那樣做,到時候你就將‘槍王’先控制住,只要別讓他有機會動槍就行,給我幾秒鐘就可以,我負責將‘白紙扇’和那個胖子解決掉。”祁兵道。
“好的,那就先這麼定。”張崇斌用力握了下祁兵的手,馬上又說道,“不過,考慮萬一有什麼意外變故,在氣球上動不了手的話,那第二套行動方案就放在山上。因爲高空風大,估計跳傘後大家會被吹散,我們就分頭行動,‘白紙扇’跳的時候我就跟着跳下,我盯住他,你就先盯住圓臉胖子,這樣找到合適的機會就動手,最後再一起找‘槍王’。當然,我希望最好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跳傘,我受過專業的訓練,你怎麼樣?”祁兵對張崇斌問道。
“我這人的興趣愛好你難道不知道嗎?蹦極、攀巖,還有這動力飛行傘,這些刺激運動我會放過嗎?雖然談不上玩得多專業,但絕對拿得出手,別忘了我‘冒險王’的綽號,那可不是浪得虛名。”
“呵呵……”大家齊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