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南瞻部洲,武當山之處。
孫悟空與豬八戒到來此處,二人方纔行至,便有靈官到來,相問二者來意,孫悟空將事情與靈官言說。
靈官即是教孫悟空於此處等待,他等當是去通報於玄帝,只道玄帝如今不在太和宮中,正是去了那海外蓬萊之處。
孫悟空一聽,攔住一衆靈官,說道:“不勞諸位兄弟前往,既是玄帝於蓬萊仙島,我二人便去蓬萊仙島尋得玄帝便是。”
靈官等聞聽,皆是拜禮,說道:“勞煩大聖親往。”
孫悟空遂不與靈官等多言,騰雲駕霧,與豬八戒朝海外而去。
豬八戒踏着雲霧,問道:“哥啊,老爺教我等廣邀四方,你爲何先到玄帝此處來?”
孫悟空說道:“你這呆子,問這般多作甚,說來此行你無須跟隨,如何要與老孫同往?”
豬八戒笑道:“我與猴哥你相處習慣,今你出行,自是要與你同往。”
孫悟空笑罵道:“不知是怎個饢糟的呆子,在大師兄面前狀告於老孫。”
豬八戒說道:“哥啊,一碼歸一碼,那猴哥唬我之事,歸於那時事,今事乃是廣邀四方,自是有些不同。”
孫悟空說道:“屬你歪理多,我等所邀之處,唯玄帝與觀世音菩薩,世尊最爲貴重,然玄帝離我等最遠,以遠爲先,故先請玄帝,只是不曾想今玄帝在於蓬萊仙島,故我等只得趕往那處。”
豬八戒說道:“正好,老豬欲尋那壽星老兒要些火棗,解解饞,正可前往那處。”
孫悟空笑道:“但你非爲木母作祟,你要吃火棗,自無不可。”
豬八戒拍着肚皮,說道:“哥啊,你但可安心哩。老豬今雖無甚了得修行,但剋制木母尚可,定不教其作祟,只爲解饞。”
孫悟空說道:“若是那般,老孫親自與你討要些火棗。”
豬八戒喜不自勝,再三拜謝於孫悟空,稱頌其恩德。
孫悟空擺手,未有多言。
二人朝蓬萊仙島而去。
半個時辰後。
二人即是行至蓬萊仙島,與守在仙島外的童子答話後,二人便被迎入仙島之中。
於島中,玄帝與三星皆是現身,以迎孫悟空。
互是見禮,禮畢,三星問道:“大聖今來我等此處,可有何要事?若是無事,儘可在此處喝杯再走,此間我等正與玄帝下棋,大聖可觀望一二,然有道是‘觀棋不語’,大聖可莫要出聲。”
孫悟空說道:“酒水之事,晚些再談,今時所來,乃爲尋玄帝是也。”
玄帝在旁,聞聽孫悟空此言,不解其意,問道:“大聖尋我有何事?”
孫悟空說道:“玄帝有所不知,今我所來,乃爲真人之令而來。我家大師兄於四十九載後將是開府,故遣我來請玄帝,屆時可前往一會,本大師兄將是親往,前來請玄帝,然因須在府中以待時機,不可輕動,故只得教老孫前來,若有無禮之處,請玄帝見諒。”
豬八戒亦是開口,規規矩矩道說道:“我二人本是前往太和宮尋找玄帝,然在那處見不得玄帝,聞聽靈官奏報,玄帝在此處,故而我等前來。”
玄帝聽言即驚,說道:“不曾想是真人將是開府,有勞你二人前來,相告於我,我今知得,你二人可往,回稟真人,四十九載後,我定是親往。”
孫悟空與豬八戒皆是應聲。
三星走上前來,說道:“大聖,我等三人亦有心前往祝賀真人,可能前往乎?”
孫悟空笑道:“三位若是要前往,大師兄自是喜不自勝,但恐三位未有空閒罷,今三位若要前往,我定是回稟時,與大師兄講說,教大師兄歡喜。”
三星自是應答,拜謝於孫悟空。
孫悟空走過去,扯住壽星,笑道:“壽星,今老孫有些嘴饞,知你有些火棗,不知你可能與老孫些許?”
壽星說道:“大聖若是欲要些火棗,自是有的,自是有的。我這便教些童子,與大聖十來斤,教大聖解饞。”
孫悟空拱手拜道:“多謝,多謝。”
壽星笑着搖頭,只道無須言謝。
孫悟空在與玄帝談說完畢後,又接過那些火棗,便與豬八戒離去,朝南海落伽山而去。
二人行至途中,孫悟空將那些火棗交與豬八戒。
豬八戒喜笑顏開,說道:“該是猴哥面大,竟是能教那壽星老兒與你十多斤火棗,依老豬所觀,此處火棗,該是有個二十餘斤。”
孫悟空說道:“你且解你嘴饞,莫要多言,與我快些趕往南海觀世音菩薩之處。”
二人遂不多言,朝落伽山而去。
……
話表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之處。
真人正於靜室之中,取出紙筆,細細思量,該是如何以書請太上老君之書。
太上老君非同等閒,他以後輩之身,去請得太上老君,自當好生斟酌用詞。
姜緣思量許久,方纔落筆,他書寫許久,終是成書。
但見紙張上書‘具帖弟子廣心,頓首以拜,謹奉書於玄元道祖,大聖至德太上老君老師聖座下:
伏以,玄穹垂象,大道流輝。弟子廣心荷蒙老師慈悲,授以玄微丹道;感佩聖德浩蕩,啓我金丹之機。雖螢火之微光,實仰賴洪爐之煅造;雖塵沙之渺質,幸得沐慈海之深恩……
今者,仰賴天恩,弟子廣心承師法脈,於西牛賀洲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開府,以渡緣法。謹擇於四十九載後,敬備菲儀,恭行開府之禮……
是用,齋心滌慮,薰沐焚香。虔具丹誠,恭疏短啓。伏惟老師聖慈,憫弟子拳拳之忱,念愚誠殷殷之盼。懇祈暫離兜率,俯降塵寰。鶴駕臨軒,俾使雲開瑞靄;慈顏允顧,遂教地涌金蓮。弟子廣心不勝瞻天仰聖、望風翹首之至!
謹啓。
弟子廣心頓首再拜。’
他將書文放置安好,正是思量,該是如何將書文送於老君。
不等他思量許久,自有微風而來,將他室門吹開。
祖師走入室中。
姜緣起身拜禮,說道:“師父,你怎地到來,弟子不知師父前來,未曾相迎。”
祖師搖頭笑道:“今你忙碌,無須那般多禮,我知你有憂慮之事,你不知如何將請帖送往老君之處,我可走上一遭。”
姜緣大驚失色,說道:“弟子怎敢請得師父同往?卻是不敢,卻是不敢。請師父歇息便是,弟子若果真教師父爲弟子奔波,弟子無顏以見世人矣。”
祖師笑道:“無須這般,今你忙碌,若要請得老君,等閒人皆不可,你不可前往,自是由我前往。你承我之衣鉢,今你法力日漸高深,將爲大法力,我教無可教,能相助你一功之處,只得這般。”
姜緣仍是不願,以弟子之身,驅使師者,此乃不敬不孝,他着實不願這般,他正要出聲拒絕,
祖師不予,拂袖一招,自有狂風而起,將請帖捲入手中,又是一拂袖,有莫大法力而出,將真人按於蒲團之中,教其不可動彈。
祖師笑道:“莫要多言,你好生在府中待着便是,此間之事,我會與老君言說,老君今於西牛賀洲,你若是送去天庭,纔是誤事,童兒勿慮,我去也。”
說罷。
祖師轉身而去。
真人於靜室蒲團之上,教其困擾許久,方纔可動彈得,他不禁感嘆祖師法力高深,縱然他今將成大法力,可於祖師之法下,竟毫無反抗之能。
他起身走出室外,正要去尋得祖師,然他四下張望,何處皆見不得祖師,如何能不知,祖師已是離去。
真人有些無奈,卻也說不得甚,朝祖師離去方向,深深拜禮,遂入靜室之中,靜修以待時機,更爲感悟‘超脫’之理。
……
卻說祖師離了靈臺方寸山,少頃間,即是行至西牛賀洲一山中,此處距離南瞻部洲極近,從山頂遙遙觀望,可望着南瞻部洲之處。
祖師行至山頂,便見有白鶴懸空,祥雲環繞,紫氣東來,乃聖人降臨之兆。
他方纔走入此處,便有笑聲自一亭中傳來。
“菩提,你這廝怎個來到此處?”
祖師行至亭外,便見老君此間正倚於亭邊。
祖師上前,說道:“自是來尋老君的,老君何故多問,我來此處,你自是知得。”
老君笑道:“我知你前來,不知你所來何事,菩提,你今所來,定有要事尋我,可是與廣心有關?”
祖師坐在老君身旁,說道:“自是與廣心有關,既你這般言說,可能猜出廣心之事,乃何等之事?”
老君指定祖師,說道:“你這菩提,怎個這般戲弄,我等皆是通透之輩,怎會不知事情。既是廣心之事,定是廣心將成大法力,將是開府,可是如此?”
祖師笑着點頭,將請帖遞與老君,說道:“廣心不可親來,又恐他人前來,不敬於你,今我親來,將請帖與你。”
老君接過請帖,打開細細閱讀,許久之後,閱畢,將請帖放下,收入袖中,說道:“廣心有禮,此請帖我自收下,待廣心開府時,我自會前往一賀。”
祖師笑道:“我料你言說,無有空閒前往,遣仙童代往,不曾想卻是親往。”
老君吹鬍子瞪眼,說道:“廣心再怎地言說,亦可算作我弟子,可稱一聲老師,其如今將成大法力,將是開府,以請帖相邀,言辭誠懇,我如何能不前往?你莫要多言,且與廣心言說,我定然親往。”
祖師說道:“如此,便有勞老君親往。”
老君取一棋盤,說道:“我本去往南瞻部洲,相渡一弟子,今至此處,以觀舊地,知你前來,故在此處等候於你,若是不消等你,我早便歸於兜率。你既是到來,便不須那般快而去,且在此處與我落子一局。”
祖師說道:“老君既是相邀,自當與你走上一局。”
老君將棋盤放下,取黑白二子分明,將黑子與祖師,他望向南瞻部洲所在,有些感嘆,說道:“南瞻部洲果真多有人傑而生,昔年廣心便是自南瞻部洲而生,其今竟是將成大法力,我與廣心相見許多次,每次我皆有感,已高看廣心,然每次皆是發覺,終究是低估廣心,一劫之間即成大法力,何等之道心,何等之赤心。”
祖師笑道:“我亦何嘗不是這般?昔年我初見廣心,其爲長生而來,我本意傳其旁門,然其執意修得金丹,一修即大法力,承得我衣鉢。”
老君說道:“你卻有福氣,你門下弟子廣心,今大法力已是註定,其大勢已成,你二代弟子有那正微,我自下凡,曾見金光大道,細細追尋,便知你那二代弟子,其有承衣鉢之能,你門下如此多人傑,教人豔羨。”
祖師說道:“乃有緣法在罷,二代弟子皆有才能之輩,然往後便是不知,無須豔羨。”
老君指定祖師,說道:“有二代弟子,此還不知足,若我所料不差,你這徒孫來日若是運道不差,定能成金丹,我之徒孫尚無成器者,幾個弟子,皆有些疲懶。”
祖師笑道:“運道之數,卻是難說,不知古往今來,有多少人,敗於運道之下,故此最是難說。”
老君擺手說道:“你這廝,與廣心之謙遜,乃是一脈相承,我不與你多說。今廣心將是開府,以成大法力,若是此劫已了,下一劫時,廣心爲主,你以爲如何?”
祖師沉吟少許,方纔說道:“老君,若你果真覺着廣心可行,那自是可行。然廣心到底年幼,我恐其會出些差錯。”
老君笑道:“你在其身旁,我亦在其身旁,若其果真有不懂之處,果真有差錯之處,我等難不成會坐視不理不成。”
祖師聞聽,遂不再拒絕,說道:“便如老君所言,下一劫以廣心爲主,若有你我之教導,我料廣心當是不會出差錯。”
老君笑着點頭,說道:“便是這般說定,此劫尚有些年數,廣心尚有許多光陰可學諸般,不必過多憂心。”
二人遂不再多言,於棋局之中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