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南瞻部洲青州全真庵,豬八戒與王重陽正於此處談說。
但二人談說不得多久,忽見那庵外有神光祥雲而至。
豬八戒即是取出九齒釘耙,嚴陣以待,說道:“正微,你且往後些許,老豬方見乃何人而至。”
王重陽上前,搖頭笑道:“道兄,不必驚慌,有此祥雲者,非是妖邪,定是甚仙神,再不濟亦爲先天神聖。”
豬八戒說道:“正微,你卻有所不知,但人間說不得有些妖怪,自會裝作那神聖而來,以此哄騙,正如老豬昔年西天取經,便有妖邪裝作西天,亦哄過往行人,以爲到了那大雷音寺,實則乃妖邪聚集之地。”
王重陽說道:“竟是如此,卻爲我不甚謹慎,多謝道兄教導。”
豬八戒將王重陽護在身後,目光盯着那前,威風凜凜,隱有昔年天蓬水神威嚴。
王重陽轉頭望向豬八戒,見其威勢,心中暗贊,豬八戒到底重回修行,今時與往前,大有不同。
豬八戒瞧着那祥雲抵近,呵斥道:“那來的是誰!”
神光祥雲停滯下來,忽有聲起,說道:“你這呆子,今時果真如大師兄所言,修行有進。”
豬八戒聽着這般言說,威氣頓泄,說道:“哥啊,可是你到來?若是你到來,且現出身形,莫要唬老豬哩。”
其話未畢,孫悟空即是從祥雲而落。
孫悟空笑道:“呆子,今時了得。”
豬八戒瞧見果真是孫悟空,安心下來,悄然鬆了口氣。
孫悟空未有與豬八戒過多寒暄,望向王重陽,說道:“師侄,可記得起老孫?”
王重陽無奈笑道:“師叔,須知轉生並不會教人糊塗,我怎個會不記得師叔,我又非糊塗。”
說着,其起身朝孫悟空拜得大禮,說道:“師侄正微拜見師叔!許久不見,師叔風采依舊。”
孫悟空將之扶起,說道:“正微,你尚是記得便好,如此老孫便不消多講。然你如今已記起,爲何不歸家中,大師兄甚是想念於你。”
王重陽說道:“師叔,弟子亦甚是掛念師父,然此間弟子於人間尚有些許塵緣須了斷,故而只得在人間滯留,以待塵緣了斷,再是歸於家中。”
孫悟空說道:“原來如此。若是如此,老孫便是明瞭。”
豬八戒湊上前來,說道:“哥啊,你怎個至此而來,可有甚說法?”
孫悟空順勢扯住豬八戒耳朵,笑道:“還不是你這呆子,在背後說大師兄,故大師兄聽着了,教老孫來問你,學大師兄有何不好,你且與老孫答上一二。”
豬八戒聞聽,大驚失色,戰戰兢兢的道:“此乃我先前所言,老爺怎個聽得?此卻不妙,教老豬怎個歸去。”
孫悟空笑道:“大師兄法力通天,近爲大法力,若有心而過,如何能不知得?更別說你這呆子,親口而提大師兄,此無異於在大師兄耳邊言說,教大師兄如何能不知得。”
豬八戒說道:“哥啊,你卻該與老豬講說一二,求老爺莫要與我計較,老豬多是個胡言亂語。”
孫悟空說道:“你且安心,大師兄並未生怒,多有調侃你之意罷。”
豬八戒說道:“若果真不曾問罪,怎會教猴哥你親來,猴哥你莫要哄老豬。”
孫悟空說道:“不曾哄你,方纔老孫所言,乃是唬你罷。”
豬八戒說道:“既如此,猴哥所來,爲之何事?”
孫悟空說道:“大師兄知你修行須靜修,故遣老孫而來,護持正微,教你歸去家中,好生修行,今時老孫前來,自是來交替於你。”
豬八戒聞聽,驚訝道:“你竟是來交替老豬?”
孫悟空笑道:“你可離去,能護持這些年數,已能教老孫刮目相看,今你可懈怠一二,歸於家中歇息,再是靜修。”
豬八戒聽得其言,初時驚喜,但又有些猶豫,似不知該不該離去。
孫悟空見之,問道:“呆子,你在思慮些甚?”
豬八戒沉吟良久,說道:“猴哥,我不欲離去,我欲護持正微至其功成。”
孫悟空說道:“爲何?”
豬八戒說道:“有道是‘有始有終’,今既老豬承得此事,自當教其功成,再是離去,半途而去,如何能行?請猴哥與老爺稟報,老豬會一力護持其功成,屆時再是離去。”
說罷。
不待孫悟空答話,有春風徐來,拂面而過。
豬八戒耳邊隱約間,只聞‘準’字,他即明白,此乃真人之意。
豬八戒喜不自勝,說道:“老爺已準我如此所爲,猴哥,不消你操勞哩。”
孫悟空微微一笑,未有對此多言,說道:“既你不願離去,便與老孫一同護持便是。”
豬八戒本想自己護持便是足夠,可見孫悟空這般言說,又不知怎地反駁,只得作罷,認下此事。
三者於此談說許久,孫悟空逐漸知得此間之事,他笑了笑,未有多言,將其中一切悉數交與王重陽處理。
……
光陰迅速,自馬從義入靜室閉關以來,不覺有九十日餘而去。
自從王重陽與孫富春言說後,孫富春再不曾到來,但每日皆有送一餐而至。
馬從義初時十分不適應,然過了些時日後,便逐漸的適應,心定神寧,爲一心得修道之術而行。
一日,全真庵中,豬八戒朝那靜室裡張望一二,又望向王重陽,與另一靜室的孫悟空,說道:“正微,百日將至,怎個我覺這等於他,毫無難度,且如此果真能教他決心以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