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那位人間武聖，進天門峰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人家幾年前就打遍天下無敵手，如今纔去尋證天人，已經夠慢的了，畢竟人家那資質，說不定真就是天人轉世，在這，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城北的集市攤上。
聽着茶社來往行人的交談聲，李航心中感慨。
人間武聖尋證天人，嘖，真夠讓人羨慕的。
要是有一天，他也能像這樣風光就好了。
只可惜，他怕是沒這個命嘍。
喝光了杯中茶，叫過小二結了賬，李航揹着手離開了茶社。
今天來集市，除了閒逛散心外，李航還想給小玉買些東西。
小玉這個啞女，除了對李航以外，對誰都帶着提防，警戒心很高，甚至就連平日出門逛街都不肯，所以她的東西，也只能由李航出面，上街去買。
好在，李航平時沒事，也會來集市上閒逛解悶，順路帶些東西，也不麻煩。
挑了幾件衣服，順便買上些胭脂水粉，拎着東西，李航回到了小店。
剛進店內，李航就瞧見一人，正在跟小玉大眼對小眼。
“皇甫護院，你怎麼來了。”
跟小玉對視的漢子轉回頭，咧嘴一笑，正是許久未見的鐵掌將軍，皇甫明。
“李先生，叨擾了。”
幾日不見，皇甫明的聲音，還是那般中氣十足。
李航見怪不怪，將東西遞給小玉，讓她拎上樓，他則繼續道：“你這幾天幹什麼去了，倒是你家老爺子，最近來的比你還勤快。”
“俗物纏身，倒叫先生笑話了。”
皇甫明在李航的招呼下落了座，撓撓頭，有些不好意的道：“其實我今天來，一來是想跟先生道個別，二來也是有些嘴饞，想再吃次先生做的東西。”
“你也要走？”聽這話，李航眉頭皺起。
幾天前，他纔剛跟方鏡池分別，如今幾天的功夫，皇甫明竟然也要離開，這兩人走的都如此倉促，倒是讓李航本就有些寂寥的心，更加煩悶。
看到李航的面色，皇甫明心中有些感動。
他皇甫明不過是個軍中的驍將，修爲不過煉神初期，何德何能，入的了李先生這位天人的發言，即便只是一絲的憂慮，也足以讓皇甫明受寵若驚。
更別提，大梁朝堂上下，又不是聾子，方鏡池離開那麼大的動靜，皇甫明和狄嵐自然也心知肚明，他們可是親眼看到，方鏡池對李航行弟子禮，弟子飛昇上界，師徒分別的情況下，李航還有心思關心他們，這無疑讓皇甫明更加備受感動。
他趕忙抱拳道：“李先生放心，我這趟就是出去辦點事，倘若局勢順利，用不了冬季我就會回來，屆時，我會再找先生，討一碗珍饈的。”
“你這話說的。”
皇甫明如此吹捧，倒叫李航有些臉紅，心中寂寥也散去些許。
“行，皇甫護院你等下，我這就給你做到菜，幫你壯行。”
跨上圍裙，取出食材，李航利落的做起了菜。
既是送行的菜，自然要做的滋味足，有葷腥。
只有吃飽了，纔好上路幹活。
圍着竈臺忙活了片刻，一盤熱氣騰騰的回鍋肉出了鍋，配上米飯，香氣十足。
皇甫明小心翼翼的接過餐盤，擺在面前。
盤子裡，大片的肉卷像是小船般，兩頭微微翹起，豆瓣醬的上色，讓整個肉片都泛着紅彤彤的油光。
肉片的邊緣，還帶着一層波波的豬皮，紅白相間的肥瘦肉襯托着盤中的青蒜苗更加翠綠，紅油鋪在盤子地下，香氣一個勁的往上竄，勾的人饞蟲直叫。
皇甫明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加上一片。
肉片被挑起時，微微晃動，像是在跟皇甫明招手一般。
一口咬下，皇甫明頓時舒服的眯起了眼。
肉片外掛着的紅油，在口腔中化開，辛辣的油香氣，充斥着口腔。
用力咀嚼，肉的香味開始凸顯，肥肉軟糯Q彈，瘦肉還帶着韌性，頑強的吸收着油脂的味道，讓其本就豐盈的滋味多了一絲油潤，獨屬於葷肉的那股滿足感，溢於言表。
而青蒜苗微微辛辣的口感，更加促進了肉香味的發揮，豆瓣醬的鹹香也在青蒜苗辛辣的刺激下，凸顯的更加濃郁，醇厚。
皇甫明忍不住捧起了飯碗，將肉片夾到飯粒，沿着碗邊，大口的扒拉起來。
這麼吃飯，看上去很不雅觀，頗有種豬八戒吃人參果的味道。
可也只有真正懂吃葷腥菜的人才能明白，唯有在這樣大口大口的吞嚥時，那種濃郁的肉香氣，纔會真正的迸發，給人腸胃帶來的滿足感，更是無與倫比！
“李先生，再來一碗！”
“好嘞！”
這兩句話，不斷在小店內響徹。
整整四碗飯下肚，皇甫明終於有了些飽的感覺。
看着餐盤內還殘餘的紅油，皇甫明舔了舔嘴脣，猶豫着該不該再要一碗飯。
以他的飯量，就算再要一碗，拌着紅油，似乎也能吃的下去。
“行啦，差不多就得了。”
李航笑了笑，制止了皇甫明的念頭。
“等你辦完事回來，有的是機會吃，而且可不光是這一個菜。”
聽到這話，皇甫明咧嘴笑了笑，心中多了份期待。
“李先生，既如此，那我就不多叨擾了，您就等着我回來的好消息。”
“行，走吧。”
擺了擺手，李航目送着皇甫明離開小店。
轉身看了眼空蕩蕩的餐盤，李航嘆了口氣。
回鍋肉，回鍋肉，這個回字裡，何嘗沒有藏了李航的心思呢。
人各有命，富貴在天啊。
收拾好碗筷，李航靠在座位上發起了呆。
說起來，來了大梁五年，他就沒離開過小店。
自己是不是也該活動活動，往遠了走走？
這年頭剛在腦海閃過，李航訕笑着搖了搖頭。
算了吧，他可不是灑脫的命，估計出了門沒幾步，就惦記着叫苦了。
更何況現在店內還有小玉，他走了，還能拽着小玉跟他一起走嗎？
沒機會嘍。
哼着小曲，李航抽出條抹布，蹭起了桌子。
不過剛擦到一半，小店的店門被再度推開。
緊跟着，中氣十足的人聲傳來。
“李先生，許久未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