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倖!”被兩支弩箭絞碎的空氣將白彥的衣衫撕裂,在他的前胸和後背各自留下一道淋漓血痕的同時,白彥的騰躍之勢也是隨之用老,整個人朝着山崖下面落下去。
當然了,對白彥而言,這並不意味着安全,而只是危機的剛剛開始。
險死還生之後,白彥並不曾忘記,這山崖上還有着自己原本的目標——也就是那六個手持大弓的弓箭手。
若是自己一口氣衝到那幾個弓箭手面前也就罷了,但此時,自己的前衝之勢這纔到一半,就被硬生生的止住,那毫無疑問,接下來已經是到了那六個弓箭手的回合。
“快,就是這個機會!”果然,山崖頂上,屠氏那真氣武者急切無比的聲音,便如影隨形的傳進了白彥的耳中。
伴着這聲音,山崖的左右兩邊,頓時就各有三柄比弩車還要大的巨弓張開來。
持着巨弓的六個人,在拉滿手中巨弓的時候,每個人的手都有着微微的顫抖,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手中那巨弓的威能。
任何一支來自於那巨弓的箭矢落到白彥的身上,都能夠在瞬間洞穿白彥的身軀,取走白彥的性命。
更微妙的是,在這樣的距離之下,他們甚至是不需要費神來瞄準和鎖定白彥的動向。
看着那巨弓拉開的茶南,白彥便同樣是察覺到了那六隻巨箭的落點——不是別處,正是他下落過程當中,山壁上的每一處能夠供他借力作爲緩衝的地方。
他若是借力緩衝重新往山崖上而行的話,那必然就會被射中,而他若是不借力緩衝的話,便會直接掉落到山崖下面,直接摔成肉醬——就算是真正的鋼筋鐵骨,從數十丈的高崖摔下來,都會摔癟,更不要提血肉之軀了。
但這並不意味着, 白彥沒有破局的辦法。
因爲之前的一輪攢射,導致衛氏的那些弓箭手真氣大損,是以此時這些弓箭手們,急切想要建功之下,根本就沒有考慮到另外的一種可能——倉促之下,這六個弓箭手能夠找到山崖上所有的能夠讓白彥落腳的地方,已經是難能可貴,但這還不夠!
“蹭……”清冽無比的聲音響起,在這一線天中帶出悠長無比的迴響。
卻是白彥腰間的長劍已然出鞘。
這一柄在春香樓賭局當中贏來的劍器,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滴水。
滴水劍乃是一柄神兵利器,能不能分金,白彥還沒有試過,但能夠裂石,卻是毋庸置疑的,在春香樓的時候,這滴水劍只是憑藉那下墜之勢,便能夠直接洞穿春香樓的地板,此時白彥以真氣催發,這滴水劍的鋒利度,便是更加的恐怖。
白彥只是稍稍的一用力,這滴水劍就毫無遲滯的沒入了崖壁的山石當中,將這崖壁的山石如同豆腐一般的切開。
雖然不至於說是徹底的止住白彥的下墜之勢,但在白彥連人帶劍一起從崖壁上下墜,在山壁上拉出一條筆直的劍痕的同時,他下墜的速度,卻終究是放緩了些許。
也就是這些許,令局勢徹底的變化——那本該是和白彥同時落到山崖落腳處,將白彥洞穿的巨箭,便是先一步射到了山崖上的落腳處,深深的扎進山石當中,然後成爲白彥新的落腳處。
當白彥落到那巨箭上的時候,整支巨箭都是被壓出了一個弧度,然後這弧度重新往上彈的時候,白彥立刻便是藉着這一彈之勢,再度往山崖的頂上而去。
藉着下墜的反衝之勢,白彥這一次往上的速度,比先前還要更快。
山崖之上,屠氏的弩車,還來不及重新上弦,纔剛剛射出一輪箭矢的六個弓箭手,在真氣枯竭的情況下,也來不及準備第二輪齊射。
這正是白彥最好的機會。
……
“你們屠氏到底是怎麼搞的!”而看着自己等人強行提起真氣射出的必殺之箭成爲白彥的助力,衛氏的那弓箭手首領,頓時就氣急敗壞,再也繃不住自己的情緒——屠氏給的情報,一而再,再而三,這差的實在是太離譜了!
“這樣一柄切金斷玉的利器,你們怎麼不早說?”
言語之間,白彥的身形已經是再次出現在了山崖頂上。
屠氏爲首的那真氣武者本能的上前想要架住白彥,給身後的弩車爭取時間,將白彥再一次打下山崖,但比白彥的身形更快落入他眼簾的,卻是一片雪亮的劍光。
“滴水劍!”看着那劍光,又聽着衛氏弓箭手的聲音,屠氏的那真氣武者立刻就反應過來,白彥手中的那利器,正是他從春香樓的賭局中贏過來的劍器,而和那劍器一起贏過來的,還有一部一流的劍法,以及護身的金絲銀縷衣。
但問題是……
“你明明是用刀的!”肉掌和劍光接觸的剎那,屠氏真氣武者的手掌,便是直接的給那劍光給削斷,猩紅的血光背後,就是屠氏這真氣武者不可置信的哀嚎。
在屠氏的情報當中,白彥將連環刀這二流的刀法練到了圓滿之境,是以他們判斷,白彥必然是一個在刀道上極其用心的,‘極於刀’的人,唯有如此,他才能夠在內煉階段,就將一門二流級別的刀法練到圓滿之境,做到這連真氣武者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也正是因爲這樣,就算是屠氏知曉了白彥在春香樓中得了一柄切金斷玉的滴水劍,但也並沒有將此放在心上。
畢竟,誰會想到,一個刀道上的天才,一個極於刀的人,會因爲得了一柄滴水劍,就舍刀而用劍?
在這一場伏殺當中,這是一個比之前所有的失誤都要更加致命的錯漏!
一個真氣武者,加上那至少是融會貫通層次的一流身法,再加上一柄切金斷玉的神兵,還有護身的金絲銀縷衣——這已經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怪物。
不要說是他們了,就算是鐵林和安長明兩人聯手而來,都會覺得這是一個無比棘手的對手!
“回去報訊!”在這生死關頭,屠氏的這真氣武者非但是沒有絲毫的膽怯,反而是表現出了無比的悍勇。
在雙手的手掌都被切斷之後,他不退反進,整個人直接就張開了雙臂,如同一隻熊羆一般朝着白彥抱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