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在。”第二天白彥押送完兇犯之後,便又到了那茶肆,茶肆當中,依舊是坐着白彥昨天見到的,疑似總捕頭鐵林的一行人。
“心意混元氣功是總捕頭鐵林的獨門功法,會這門功法的,就算不是他本人,也定然是他親近無比的人。”
“這樣的話,我的計劃或許可以提前實施了。”白彥在心頭斟酌了一下。
不管是以屠氏爲代表的世家大族,還是黑水城當前這人命卑賤如草的局勢,他都看不慣,他本能的,就想着要改變着一切。
而要改變,他自身就必然要有足夠的力量和權勢,要有足夠的影響力。
——要達到這一點,無非就是掌控權力,掌控話語權。
在綜合考慮之後,白彥才選擇了捕快這一條路。
在當前的黑水城當中,捕快是和人打交道最頻繁的行當,同時也是受那些世家大族影響最小的行當,更重要的是,作爲捕快,白彥能夠名正言順的管一切自己看不順眼的不平事——當然,這都需要他在捕快的這個體系當中擁有足有的話語權。
比如說先成爲主管一地的捕頭,將這西城區給清掃一遍。
之前的時候,白彥還想着緩緩謀算,步步爲營,高築牆廣積糧,但如今,他卻是發現了另外一條道路。
“我觀你們三人,不像是西城區的人?”白彥緩緩的走向疑似鐵林的一行人。
“那這位差爺覺得我們是什麼人呢?”三人當中爲首的那人,正值中年,模樣也長得方正,他伸手按住左右兩個年輕人,不慌不忙的道。
“我看你們,倒像是從內城來的。”白彥篤定無比,也不說自己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這黑水城中,我只聽說過外城的人鼓足了勁兒要往內城鑽,卻從來不曾聽說過,內城的人還會往外城跑。”
“三位不妨說一說,你們到底是爲什麼來的?”白彥順手將自己的腰刀放下。
昨夜從烏市回來,他就直接花費了三十參悟點,將基礎刀法給參悟到了圓滿的地步——往常的時候,他使用這和直刀不一樣的腰刀總覺得有些不順手,但現在,他用這腰刀,卻如使臂助一般,只一收一放的動作,就忍不住讓那中年人的目光跳了跳。
此外,這基礎刀法大圓滿之後還有一個作用,便是白彥參研其他刀類相關典籍的時候,所需要消耗的參悟點,也足足是少了三成!
這樣的好處,若不是白彥知曉時局緊張,他必須要留下足夠的參悟點備用的話,他恨不得一口氣將所有的基礎技法都徹底的參悟到大圓滿的地步。
“當前我不過皮膜境,順利的話,十天之內我便能夠成就血肉境,身體素質也會再次又一個全面的提升,若是再有一門圓滿的一流武學,猝不及防之下,或許是能夠對一位真氣宗師造成威脅。”——武技從初入門徑,到小有所成,再到爐火純青,融會貫通,以及圓滿,總共五個階段,白彥給自己定下來的底限,就是他身上的參悟點,要夠他隨時將一門一流武技提升到大圓滿的地步。
不管是什麼武技,一旦深入下去,就必然會在筋骨血肉間有所顯現,尋常人倒也罷了,但那些宗師們往往之一眼,就能夠看出來誰修行過什麼卓越的武學,白彥既然對那飛龍觀的真氣宗師有所謀算,那他當然就不能貿貿然的修行一流武技,叫飛龍觀的真氣宗師看出端倪來。
“做個生意而已,西城區的差爺們這都要管嗎?”那中年人言語之間,頗有些反客爲主的架勢。
“那倒不至於,只是三位既然是內城區的人,我倒是相跟三位打聽一下,可有什麼門路知道總捕頭鐵林?”白彥在幾人的面前坐下來,從容無比的給自己倒上一碗茶水。
“總捕頭鐵林?”那中年人神色絲毫不動,他旁邊的那兩人,目光當中的不屑一閃而過。“門路,我倒是真的有,就是不知道這位差爺打算拿出什麼東西來走一走總捕頭的門路。”
“此事可開不得玩笑!”白彥神色一凜。“這位朋友可能拿得出什麼憑證來?”
白彥越是表現得謹慎,這中年人就越是覺得有趣,當下就取出了一塊令牌來,“這令牌,便是鐵府門房的牌子。”
白彥也不認得那令牌是真是假,但也故作小心的拿起那令牌反反覆覆的看。
好一陣之後,他纔是做了個動作掩飾,悄然從懷裡取出一封書信壓在令牌的下面,將那令牌還給了那中年人。
“三位朋友既然在鐵府有門路的話,那就勞煩三位朋友將這封書信交到鐵林總捕頭的手裡——此事十萬火急,我雖然沒有什麼酬勞能給三位朋友,但我可以保證,只要三位能夠在兩天內將信送到鐵總捕頭手裡,鐵總捕頭看到了這書信,必然會承你們一個大大的人情!”
……
“義父,不過一個想要鑽營的小人而已,何必要去管他?”一行人回去之後,年紀最小的那人才是不屑的問道。
“小雙,你怎麼看?”中年人不理他,只是看着另一個年輕人。
“義父,我倒是覺得奇怪。”那被稱爲小雙的年輕人皺了皺眉頭,“我們出來的時候,都改了裝扮,就算是最有經驗的老邢名,都看不出什麼來,那白捕快是怎麼看出來我們是來自內城的?至於說鑽營與否,若那白捕快真的善於專營的話,也不會天天去辦那押解兇犯的苦差事。”
“是與不是,看一眼這信就是了。”這中年人笑了笑,稍稍一用力,信上的火漆就徹底的粉碎。“反正這信都是要交到我手上的,早看晚看,也沒什麼區別。”
這中年人,果然就是黑水城總捕頭,真氣宗師,鐵林。
片刻,鐵林臉上的笑意便徹底收斂起來。
“義父,怎麼了?”兩個年輕人的神色也同樣變得肅然起來,一瞬間就進入了臨戰的狀態。
“你們看。”鐵林將書信遞過去。
白彥在書信裡面寫的,正是他碰到了飛龍觀真氣宗師,且飛龍觀的人正在窺伺死牢的事,順便也表了個忠心,言及自己打算如何盡忠職守和飛龍觀來人周旋云云……當然了,他寫信的時候,也順便添油加醋的說了一句,懷疑三個副捕頭當中有人和飛龍觀有勾結,在爲他們遮掩行跡——至於說鐵林信不信,合理懷疑嘛。
“義父,會不會是陷阱?”那兩個人年輕人警惕無比。
“不像。”鐵林搖了搖頭,心中頓時就被送信的白彥生出了無與倫比的好奇來——不但能夠看破他們的僞裝,更是能夠在飛龍觀真氣宗師的壓力下從容不懼。
心細如髮,危急時刻技能和人虛以委蛇,又不乏決斷,這樣的人正是天生的捕快種子。
“這樣,你們先去幫我查一查這白捕快的來歷。”鐵林很快就下了決斷。
強大無比的情報系統開動起來,白彥的動向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秘密,只兩天的功夫,白彥的來歷就清清楚楚的擺在了鐵林的面前。
“有趣,有趣。”鐵林看着彙總過來的情報。
……
“那捕快可還老實?”飛龍觀真氣宗師問着自家弟子——就算是中了截脈鎖元指,這人也並不曾對白彥徹底放心,他雖然隱在一邊,但他的弟子,卻一直都盯着白彥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