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班房的外面,徐副捕頭正與柳河一起,正在整理那些新案子的卷宗,再有其他的捕快將卷宗一堆一堆的送進卷宗處。
而在大堂當中,他們所製作出來的沙盤,也已經是擺在了正中間,雖然簡陋,但各處街道,各處民居卻也都能夠分辨得出來。
徐副捕頭不經意的掃了一眼白彥閉關的小院。
距離白彥閉關已經三日,三日裡面,白彥不曾踏出小院一步。
恍惚之間,徐副捕頭便是看到一團浩浩蕩蕩的火光在白彥的小院當中燃燒,帶着熾烈無比的熱量,似乎是要將一切都化作灰燼一般,但當他眨了眨眼睛細看的時候,那小院裡面,卻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的異常。
但徐副捕頭清楚,這沒有異常本身,就是最大的異常!
白彥閉關的時候,他院子當中的蛇鼠蟲蟻,都是紛紛往外面逃出來,天上過的飛鳥,都有意無意的避開了小院的上空。
“大捕頭所修煉的,到底是什麼功法?”徐副捕頭伸出手指緩緩的小院當中靠攏,當他和小院的距離到了一個限度之後,一陣難言的恐懼瞬間就抓住了他的思緒,令他渾身都變得僵硬了起來——這令他不由自主的就回想起了自己幼年的時候,在山中看到一頭猛虎鋪出來的記憶。
那是超越了常人理智的恐怖。
“武捕頭那個蠢貨,當時怎麼會以爲大捕頭修行的功法是莽牛勁的?”
“難不成,大捕頭這是要成就真氣?”後退幾步,徐副捕頭的腦海當中突然就涌現出這麼一個想法來。
若不是要成就真氣,白彥的院子當中又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恐怖的,幾近非人的威勢?
“真氣!”徐副捕頭嚥了口唾沫,突然就對白彥要清剿那些惡丐的行動充滿了信心。
就算是在整個黑水城,真氣宗師也絕對是立於最頂點的存在。
而在這西城區當中,一位真氣宗師的出現,便幾乎是等同於無敵!
這真氣宗師的意志下,別說只是清剿那些惡丐了,便是要和那些世家們重新劃分西城區的利益,那些世家也不敢有絲毫的意見。
而整個捕快班房的地位,以及他們所有捕快的地位,也同樣會隨之水漲船高。
“或許,大捕頭真的能將西城區的亂象一掃而空!”
……
“這就是內煉圓滿的感覺嗎?”院子當中,白彥緩緩睜開雙眼。
百年參的藥力,比白彥所預想的還要來得恐怖。
龍虎存身經本就已經被白彥給徹底參透,此刻又有了足夠的藥力之後,所發揮出來的效果,便足以是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沛然無比的藥效炸出來,只一天一夜的功夫,白彥便已經是將那龍虎存身經的內煉階段修行到了圓滿階段。
而那百年參的藥力還不遠遠不曾用盡,而是繼續在白彥的身軀當中涌動。
換做其他的功法,說不得這個時候,武者就已經虛不受補,被那強大無比的藥力所反噬。
但也正是到了這個時候,這龍虎存身經的玄妙之處,纔算是徹底的展現出來。
十二個樁功合一,化作一個龍虎如意樁。
當白彥結成這龍虎如意樁之後,那一株百年參的殘餘的藥力,便是在這龍虎如意樁的引導之下,一點一點的沉澱到白彥的血肉深處,加強白彥的根基,擴充白彥的底蘊。
就如同是地基被一點一點的擴大,再被夯入大地之下的最深處一般。
如果說之前的時候,白彥的根基是一口小池塘,但在他花了兩天兩夜以龍虎如意樁將百年參的藥力徹底化開來之後,他的底蘊便已經是化做了一片大湖。
龍虎如意樁的玄妙,還不止於此!
一般來說,當武者完成了內煉階段之後,就需要着手準備突破真氣的事宜,到這個階段,武者的根基也算是完成定型,再難有什麼變化。
但龍虎如意樁卻是打破了這個常識——內煉完成之後,白彥依舊是能夠以這龍虎如意樁來煉化藥性,以精元來錘鍊自己的根基,令自己的根基更加的強盛。
毫不誇張的說,哪怕是一個蠢材得了這龍虎存身經,都能夠用這龍虎如意樁將自己變成一個絕世天才。
白彥站起身,圍着那小院緩緩的走動起來,一邊走動,一邊演練着自己所習得的種種諸般武技。
拳法,指法,掌法等等,都將是信手拈來。
在他演練武技的時候,他身上的精元氣血亦是蓬勃涌動,如同是燃燒的火爐一般,以至於整個院子裡面的溫度,都變得高了起來。
更有強大無比的力量在白彥的指掌間流動,當白彥化掌爲指,化指爲拳的時候,他身上的精元甚至是直接的炸了出來,形成了類似於真氣離體一般的奇妙效果來——白彥的拳頭還停在距離老樹約莫三寸的地方,但那老樹的樹皮上,卻已經是因此出現了一個拳頭一般的焦痕。
“這是什麼?”待得白彥離開了小院,徐副捕頭纔是進了小院,在院子裡找到了白彥練功所留下的痕跡。
他小心翼翼的將那帶着焦痕的樹皮撥開,樹皮下面,那老樹的枝幹裡同樣是有一個焦炭一般的拳印。
徐副捕頭默不作聲的將手指貼在那炭痕上,炭痕中有熱量順着他的指尖在他的身上緩緩蔓延。
“這一拳打在樹上便有這樣的效果,那若是打在人的身上,豈不是在一瞬間就能把人的臟腑給烤熟?就算是穿了甲衣,也不可能在大捕頭的這一拳下逃生吧?”徐副捕頭思索了一下這一拳打在人身上的後果,本能的就搖了搖頭。
再如何強大的武者,一旦臟腑,甚至於腦漿被蒸熟的話,也不可能還能活命。
“可惜,惟一不夠完美的地方,是大捕頭還不曾順勢成就真氣境,若不然的話,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
“酒執事,那些捕快們的動作越來越大了,我們真的不動嗎?”無憂洞的惡丐們聚在一處。
這一段時日以來,去捕快班房報案的人越來越多,街面上巡視的捕快行事越來越果斷,再加上崔月軒的出力,已經有很多惡丐被捉進了監獄裡面,如今這些惡丐們已經不認爲自己的藏身之處是一個多麼安全的地方。
“動什麼動?”爲首的那惡丐甩了甩襤褸的衣衫,喝了一大口酒,滿臉不屑的道,“你們難道看不出來這是姓白的在用打草驚蛇之計嗎?動起來纔會真的被他抓到馬腳。”
“還有,姓白的行蹤你們都摸清楚沒有。”片刻,酒執事又出聲道。
“酒執事,那姓白的也不過如此,以您的實力,直接將其斬殺也就是了,又何必要這麼麻煩?”一個惡丐討好的笑道。
無憂洞中有酒色財氣四個執事,每個執事都有着真氣境的修爲——這酒執事,正是其中之一。
“什麼都要本執事出手的話,那還要你們做什麼?”酒執事瞥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那些惡丐。
無憂洞之所以會豢養這些惡丐,乃是爲了讓這些惡丐給他們做事,而不是反過來給這些惡丐們當保姆。
“白彥,有趣,有趣。”想着從屠氏得來的情報,自己白彥接掌西城區之後的種種舉策,酒長老的目光當中也不由得是浮現出了濃濃的好奇之色,片刻,這好奇又化作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