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收勢之後,應是魔法力消耗過巨,面色有些蒼白,卻還是衝科恩庫斯笑道:“行了,科恩老兄,該你上場表演了。”科恩庫斯說道:“你的魔法力還在消耗,把幻境都撤去吧,現在沒有必要再維持幻象了。”
喬伊點了點頭,繼而將幻象回納,科恩庫斯也因此變回了原來的模樣。伊恩見喬伊麪色似是有所好轉,便問道:“你好些了麼?喬伊小姐?”喬伊眨了眨眼,道:“拖您的福,伊恩先生。這些笨蛋劍士雖然沒什麼魔法力,但是精神堅毅,被我的幻境吸納了不少精神力,我將幻境回納之後,也從幻境中汲取了一些精神力,對我來說也有點幫助。”伊恩笑道:“那就好。”
科恩庫斯正了正惡鬼面具,繼而操控着薩馬爾老爺走到六人面前,叫醒了六人,說道:“你們還記得我讓你們對伊恩·加西亞做什麼麼?”那名扭曲雕刻師迷迷糊糊地說道:“老爺,好像是……您讓我們去殺掉他?”科恩庫斯繼續操控着薩馬爾老爺問道:“你們還記得我爲什麼讓你們去殺伊恩·加西亞嗎?”
那扭曲雕刻師仍一臉迷濛,搖了搖頭,說道:“老爺,伊恩·加西亞第一次來莊園之後,你就說‘好像’、‘好像’,我們都在猜他是不是長得像您的仇人。”伊恩聞言,不由一驚,與科恩庫斯對視一眼後,科恩庫斯又控制薩馬爾老爺說道:“你錯了,其實是因爲伊恩·加西亞不像是一個學者,而像是我聽說過的非常厲害的元素使。你們三人又是最好的搭檔,在一起的時候幾乎無懈可擊,沒有敵手。所以,自從伊恩來過薩馬爾莊園之後,我都有秘密和伊恩聯絡,這一次我的目的其實是讓伊恩來試試看你們這個組合究竟是多麼厲害。爲了防止你們知道伊恩和我認識而不敢出全力比試,只能不讓你們知道我的意圖,讓你們以爲我想殺掉伊恩·加西亞,你們就不會有所保留。”
那扭曲雕刻師眼神有些渙散,說道:“原來是這樣,老爺。”科恩庫斯繼而操控薩馬爾老爺說道:“扭曲雕刻師的力量果然非同一般,如果不是我叫了一聲住手讓你分心的話,伊恩·加西亞可能真的就被你們殺死了。你們三個人的配合真的非常厲害,連伊恩這樣強大的元素使都不是你們的對手,我想,以後我可以毫無保留地信任你們三位了。希望你們三位不要對我做出的試探而感到憤怒。”
那三人聽聞“薩馬爾老爺”的嘉許,竟露出了笑容,只是在錯亂符印的作用下,顯得有些癡傻而已。“薩馬爾老爺”又道:“這一件事情,說起來並不光彩,請三位以後不要再與我提起,也不要外傳,請三位不要辜負我的信任。”那六人聞言,立即含含糊糊地說道:“是,老爺。”
伊恩見狀,便將閃電囚籠的魔法撤去,科恩庫斯亦將屍僵魔法撤了去,六人頓時便可活動自如。“薩馬爾老爺”又說道:“各位就先回房休息吧,我和伊恩他們還要再商量一下詛咒的事情。”那六人聞言,便乖乖領命離開了房間。
喬伊見六人離開了,忙衝科恩庫斯鼓起掌來,說道:“看不出來啊,科恩先生,您沒有去劇團裡演戲真是浪費了您這麼好的天賦。”伊恩亦忍俊不禁,道:“是啊,科恩,看不出來,你說謊都這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科恩庫斯瞥了他一眼,說道:“從小在那種環境里長大,不會說謊怎麼活下去?”說罷,深知自己這句話那二人沒法接下去,便主動說道,“剛纔對薩馬爾老頭心靈操縱之前,意外獲得了一個情報。”
伊恩問道:“什麼情報?”科恩庫斯道:“福萊特·漢德截獲的那批晶石,好像跟薩馬爾老頭和菲尼大臣有關。”說至此處,見伊恩一臉驚異,而喬伊因不知情,只是茫然地望着自己,便繼續說道,“我當時因爲不知道用什麼樣的神情去面對他,便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他就問我是不是送去的那批晶石不滿意。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那批晶石,但是我想不如賭賭看,最後將他試探了出來。那批晶石果然是他安排人送到王庭去的,而且也如你所言,那些商人根本不知道內幕。”
伊恩蹙眉道:“真想不到,短短几天時間,好像就發生了很多意外的事。”科恩庫斯說道:“因爲菲尼大臣和薩馬爾老頭都是知情人,所以當時我也不適合再繼續追問下去,恐怕要露了馬腳,如果失了先機,就沒法那麼順利地操控薩馬爾老頭了。這件事情你還要查下去嗎?”伊恩點了點頭,道:“當然要查,我總要爲漢德叔叔洗刷冤屈,另外讓那些商人死得那麼不明不白的,你也不願意,不是嗎?”
科恩庫斯說道:“其實懷疑福萊特·漢德的一直都只有我一個人,其他人並沒有冤枉他,你又何必這麼在意?”伊恩說道:“就是因爲你的一些觀念太過固執,我纔想有些事情應該要證明給你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只是靠我說,你會相信嗎?”見科恩庫斯仍是沉默,伊恩笑道,“所以說,這件事情要查。不過……牽連到了菲尼大臣,事情就變得棘手很多了。”
科恩庫斯點了點頭,道:“嗯……如果沒有其他王庭的力量,恐怕你非但查不了他,自己身邊的很多人都有可能被牽連。現在菲尼大臣那裡近衛選拔已經結束,他發現自己沒有得到晶石,一定會就此追查下去,如果查到了潛行一隊的頭上,那些成員可能會有危險。”
伊恩說道:“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德拉姆大臣,他手上的權勢不小,現在潛行一隊應該已經被他保護起來了,而且他們沒有將這件事情宣揚出去,如果菲尼大臣有什麼風吹草動了,德拉姆大臣就會有所察覺,那到時候,不需要我們出手,這件事情也會有個了結。”科恩庫斯皺了皺眉頭,道:“但願如此吧。”
原本一直沉默的喬伊忽而說道:“嘰嘰咕咕說那麼一大通別人聽不懂的話,你們的話說完了嗎?說完了是不是好開始幹正事了?”伊恩點頭笑道:“好,是該開始幹正事了,科恩,我們走吧。”
科恩庫斯點了點頭,繼而操控着薩馬爾老爺與二人一併離開了客房,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地下室。
薩馬爾莊園的地下室異常溼冷,通道兩旁的火炬閃着微弱的火光,水珠不時從兩側的牆壁上滴落至溼滑的臺階上,空氣中亦瀰漫着一股酸腐的臭味。衆人走到地下室底部時,見兩名魁梧的劍士正在破舊的鐵門前守衛着,那兩名劍士見薩馬爾老爺帶了一羣人前來,雖是有些疑惑,卻還是恭恭敬敬地朝着薩馬爾老爺行了禮。
“薩馬爾老爺”說道:“我進去一下。”那兩名劍士聞言,不由一怔,繼而對視一眼,小心地問道:“老爺,真的嗎?您上次來這裡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們都以爲您不會再進去了。”“薩馬爾老爺”點了點頭,道:“嗯,進去有些事情要辦。”說着,衝那兩名劍士說道,“把門打開。”
那兩名劍士雖有些奇怪,但薩馬爾老爺確實是真實站在二人面前,所以僅是對視一眼,掏出了鑰匙將地下室的門打了開了。“薩馬爾老爺”在進入地下室之前,衝那兩名劍士說道:“今天我來這裡的事——”其中一名劍士忙說道:“您從來沒有來過這裡,我們什麼都不知道。”“薩馬爾老爺”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說罷,便領着三人一併進入了地下室之中。
地下室的這個房間較之通道之中更加陰暗,其中氣息亦是非常混沌,三人進入地下室的一瞬便覺得渾身不適。科恩庫斯望着門外沉默片刻,繼而右手一揮,對着那兩名劍士低聲念道:“haunting wall”,頓見陣陣鬼影團聚,繼而形成一道無形的壁障將那兩名劍士周遭封鎖住。
喬伊有些好奇地探頭看了看那兩名劍士一眼,繼而將大門關住,說道:“你剛纔做了什麼?”科恩庫斯說道:“以防萬一,給他們立了一個鬼魅之牆,防止他們聽到我們在裡面的談話和偷看我們在裡面做什麼。想不到,這裡的混沌之息和死亡之息那麼濃重,只輕輕一催動,就構築了那麼厚的鬼魅之牆。”
伊恩右手一張,只見一束火苗憑空騰起,地下室頓時被映得洞然。整個地下室的佈置並不十分奇特,僅有幾張石桌石凳,一個木櫃,一個神龕,地上有些陳舊的血跡,還有一些零落的碎石。
伊恩藉着火光四下裡打量了一番,繼而問道:“科恩,有什麼可疑的東西嗎?”科恩聞言,再次釋放出死靈探查了一番,繼而搖了搖頭,道:“不行,仍然是和上次一樣的結果,這裡的氣息非常混亂,我感覺不到魔法的源頭在哪裡。”
伊恩聞言,若有所思地朝着地下室中的碎石望了一眼,繼而拾起一小塊,有些驚異地說道:“科恩,喬伊,這個石塊上面好像有和上次那個石板碎片很類似的圖騰。”科恩庫斯和喬伊聞言,忙走到伊恩身邊,藉着火光看了那石塊片刻,繼而相視着點了點頭。科恩庫斯又從地上拾起一塊石塊看了看,道:“這塊上面也有。”說着,見喬伊舉起了手中的石塊,又聽她興奮地說道,“這一塊也是。”
科恩庫斯將手中的石塊放置在了伊恩的石塊旁,道:“原來當初什麼都探查不到,是因爲這一地的碎石塊都在散發着混沌之氣……伊恩,有什麼想法?”
伊恩思慮片刻,繼而說道:“博爾科斯說喬伊小姐給我的那塊石板很有可能是迪爾卡里文明的遺蹟,那……這些石塊也很有可能和迪爾卡里鱗人有關。而喬伊小姐又覺得那塊石板很可能是來源於阿羅爾冰湖遺蹟……是不是意味着這些石板也很有可能出自那個遺蹟?”
科恩庫斯點了點頭,道:“非常合理。”伊恩又緩緩說道:“博爾科斯和喬伊都說過,當年參與阿羅爾冰湖遺蹟探查的人幾乎都沒有存活下來,可見裡面也許真的存在類似於詛咒的東西。上一次你說喬伊小姐給我的那塊石板上面也有着那種‘詛咒’的力量,只是被封印住了,氣息非常寡淡而已,那麼……這一地的碎石塊,如果的確如我們所想和那塊石板同源的話,薩馬爾莊園的詛咒應該就是來源於這些石塊了。”
科恩庫斯說道:“嗯……錯不了,但是,我有些不明白,薩馬爾莊園的人爲什麼要費心來守着這一地碎石塊?”伊恩說道:“你記得嗎,剛纔守門的兩個劍士說過薩馬爾老爺很久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會不會是這些石塊原本是完整的,他想從中獲取什麼信息,但是很多年都沒有進展,所以一氣之下把這塊完整的石板摔成粉碎?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這裡過。”
喬伊笑道:“很有趣,伊恩。皇家近衛軍少了你這個人才會很遺憾的。”伊恩聞言,微笑道:“深感榮幸。”科恩庫斯卻說道:“的確有可能,不過薩馬爾老頭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這個石板的?當初在阿羅爾冰湖遺蹟考察的人們不是基本都沒有存活下來麼?”
喬伊聞言,望了伊恩一眼,繼而說道:“科恩先生,還是有的,我的父親和伊恩先生的父親,就從阿羅爾冰湖的遺蹟裡,順利逃生了。”科恩庫斯一怔,繼而朝着伊恩頭去疑惑的目光,只見伊恩輕輕點了點頭,又聽喬伊說道:“只是……我的父親在回家後沒過幾年,就過世了。現在想起來,可能也和薩馬爾莊園一樣,受到了那個冰湖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