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如雨般的箭矢,不顧身上不斷流淌出來的鮮血,革蘭人好像一羣落入了陷阱中的野獸一般爆發出了自接戰以來最大的戰力,正面的隊伍幾乎在剛一接觸之下就被切開了一個缺口。
張棄這時眼中也帶上了一絲欽佩之意,這是對於這一羣真正戰士的尊重。但是隨即眼中就帶上了兇狠之意,這樣的敵人就是應該斬草除根,只打敗他們是不夠的,這樣頑強的敵手不會向任何人屈服,那麼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一個以前在華國常聽到的詞閃過了張棄的腦海“種族滅絕”。
革蘭人再也沒有想到,自己引以爲豪的英勇卻爲自己的部族種下了滔天大禍,張棄因爲今天的一個想法在以後的十幾年間在大宋北方的大草原上掀起了一場由一場的腥風血雨,手段之酷烈一點也不輸於革蘭人在大宋土地之上上演的一幕幕慘劇。
這些都是後話,在這裡先放到一旁,雖然革蘭戰士無視生死的攻擊戰績驕人,但是宋軍的人數卻實在太多,等革蘭人士氣稍泄,被幾倍於己的宋軍又壓回了山丘之上。這時西面的求援之人卻是已經殺了出去,阿里查看着那幾個渾身血紅的身影翻山而沒,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張棄在山丘之上也看着這幾人漸漸遠去,臉上卻帶上了一絲的笑容,只是這笑容之中卻有着說不出的殘酷嗜血之意,望之令人生畏。
北望城,城守府。
阿合臺正在於幾個萬騎長圍坐在大廳之上看着廳中幾個被虜來的宋人女子跳舞,一邊喝着烈酒。他們不時的發出哈哈大笑的聲音,中間還夾雜着女人的尖叫之聲。
這時卻聽見大廳之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之聲,隨後還沒等阿合臺大聲喝問,一個心腹的親兵已經疾步走了進來,臉色蒼白的道:“不好了,五王子在煙雲山中了宋軍的埋伏,被圍在了山裡,情況看來不妙。”
阿合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把將那個親衛在地上拎了起來,吼道:“放屁,五哥帶了一萬的大軍,我們革蘭人一萬人能殺得十萬的宋軍屁滾尿流,怎麼會被人圍在一個小小的山裡?我砍了你。”
說完就要拔出自己的腰刀砍人,這時一個萬騎長趕緊站了起來,按住了阿合臺的肩膀道:“讓他把話說完。”
“五王子的求援的使者已經到了,就在廳外等候。”
阿合臺一把將他扔出了老遠大叫道:“把人給我叫進來。”
先是一股讓在場的衆人都熟悉的汗味再夾雜着一些血腥味撲面而來,接着看到的這幾人讓衆人都是大吃了一驚,渾身的衣甲已經破碎不堪,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只是被胡亂的用布包紮了一下,有些傷口已經化膿散發出難聞的臭味。
當先一人看到阿合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嗓子已經沙啞的說不出話來了,一個機靈的衛兵給這人拿來一杯酒,這人也不客氣,幾口將酒喝完,這才斷斷續續將進山以後的遭遇說了出來,最後說是出了山以後,碰到了一隊革蘭的斥候這才能在一天的時間裡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阿合臺心裡又是恐懼又是憤怒,他和哥哥從小感情就深,這要是哥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自己可怎麼受得了?
他臉色蒼白的瞪着自己旁邊的三個萬騎長大聲的吼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給我把所有的士兵全都聚集起來,要快。”
三個萬騎長卻站在那裡沒動,阿合臺惡狠狠的看着他們,一個萬騎長粗聲說道:“八王子,大汗叫我們在這裡守住大軍的退路,如果我們擅自離開,大汗恐怕要砍我們的腦袋。”言外之意就是你是王子當然沒事,但我們幾個的腦袋恐怕都得落地。
阿合臺伸手就按住了自己的刀柄,但是隨即他就按耐住了自己的衝動,自己現在如果殺了這人,保不住會發生什麼事情,於是緩和了一下自己的口氣說道:“我三個身爲這北望城的主將,我們坐視他被困而不救,你們以爲我父汗回來之後會不追究?到時你們的腦袋照樣不保,再說我說了將所有的人都帶走嗎?我們留下五千的士兵在這裡守城,其餘的人跟我去就我三哥,這北望城的周圍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北望城的安全的宋軍,這次如果諸位能夠將我三哥救出來,我們兄弟必定不會忘了諸位的大恩。”
這時三個萬騎長心想王子說的也對,這周圍也不會有什麼人能攻破五千人據守的北望城,要是這次眼見三王子被困而不救,就算大汗不怪罪,眼前的八王子以後跟你算起今天的賬來,也是有死無生。
三人想到這裡都大聲應是,疾步走出大廳準備去了。
在阿合臺的催促之下,兩萬五千的大軍只用了半天就已經集合完畢,他們只帶上只夠十天消耗的食物和飲水,隨即就在阿合臺和兩個萬騎長的帶領之下出發了,只留下五千軍隊在一個萬騎長的率領之下鎮守北望城。
看着魚貫而出浩浩蕩蕩的大軍,阿合臺心中卻第一次沒有什麼自豪和對建功立業的渴望之情,他現在滿心的焦急,也不知道五哥現在怎麼樣了,可千萬別出事啊,要是五哥真的出了事怎麼辦?想到這兒,阿合臺狠狠的搖了搖自己的頭,心下更是不停的說道,不會有事的,五哥是幹大事的人,怎麼會在這麼個小小的地方出事呢?
雖然心裡不住的安慰自己,但是那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焦急心情還是讓他不住的催促大軍加快前進的步伐,恨不得立時能夠趕到五哥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