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棄走到小樓門口的時候,幾個女人已經好像相識多年的姐妹一樣,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聊的正在興頭之上,張棄自然沒有興致和她們在一起湊熱鬧,轉身回了自己的小屋,張棄的房間就在小樓後面的一個小木屋中,小屋不大,擺設也是簡單到了極點,一桌一椅之外,也就是一張牀了,這到不是張棄簡樸,實在是張棄過慣了軍營生活,就像一個乞丐突然住到了希臘船王的臥室裡,舒服是舒服,但一到晚上就睡不着,幾次之後,不顧其他人的強烈反對,在這裡給自己蓋了一間屋子,下面的人看了,還道是這位寨主大人心懷大志,不願奢侈的生活磨去了自己的雄心,當然心裡對張棄更是添了許多敬佩之意。
下面的士卒就想法簡單多了,要是那個新兵抱怨訓練過於艱苦,立時就會有老兵將他脫到一邊,暴打一頓之後,教訓道,你沒看寨主每天也是睡的硬板牀,天不亮就起來和我們一起訓練嗎,你個孫子還想比寨主大人過的好不成?這到也算張棄的無心之得了。
不提張棄回到屋中,經歷這些天的勞乏,幾乎是沾枕即着,自然是一場好睡。
再說幾個女人在小樓之內卻是相談甚歡,酒到微酣之時,李翠兒首先提議:“各位姐妹,今天實在高興,不如我們聯句吧?”
這聯句是現時風靡一時的娛樂方式之一,在文人士子飲酒作樂時,尤爲大宋人士歡迎,或附庸風雅,或爲張顯身份,爲飲酒作樂必不可少的娛樂。其實,這聯句也是一種作詩的方式,但大多都是遊戲之作,自是難有佳作。
李翠兒一提聯句,旁邊的曲蘭被酒薰的紅紅的臉上立馬垮了下來,張棄經常在外,她們三個人無聊之時常常飲酒自娛,這聯句也就少不了,其他兩人還罷了,一個出身書香世家,自小耳聞目染,詩句自是隨口就來,一個思維機敏,兼又常常應酬,聯句也是不在話下,只有曲蘭,雖也是官宦人家出身,但自小被師傅收養,師傅和衆位師兄都是武林漢子,那裡會這些斯文玩藝,往往聯句剛剛開始,幾輪下來,曲蘭就被灌的不省人事,對她來說這實在是個可惡到極點的遊戲。
但見其他三女都興致頗高,不好掃了大家的興致,但自己又實在不怎麼擅長聯句,於是說道:“姐姐,我新編了一套劍舞,本想着等夫君在時,給大家助興的,不過這次見姐妹們這麼高興,不如我舞來讓姐妹們指點一番,可好?”
見其他三女立時鼓掌叫好,接着說道:“不過妹妹對這聯句確實不行,還望衆位姐妹饒了我吧。”
李翠兒兩人向疑惑的王蘭說起曲蘭以前屢屢喝醉的趣事,逗的王蘭笑得前仰後合,說的曲蘭一陣嬌嗲不依。
“有舞怎能無樂,妹妹願意獻上一曲,以作陪襯。”王蘭笑夠之後說道。
琴聲響起,初時溫和婉轉,曲蘭在大廳中間彈跳縱越,寶劍任意揮灑,藉着幾分的醉意,步履蹣跚間,招式連綿不絕,姿勢如風擺荷葉,仿若九天之上的仙女下得凡塵。
琴音驟變,竟然帶出了幾許殺伐之氣,節奏也由舒緩變得如急風暴雨,金戈聲中仿若千軍萬馬決戰沙場。
曲蘭這時已經看不清她的身影,只見大廳中心一團白光來回閃動,配合着琴音,其動若脫兔,矯若龍翔,舞到急處,寶劍竟然也帶出呼嘯之聲。
琴音嘎然而止,曲蘭驟然一躍而起,身劍和一,大廳中的立柱,竟然被其一劍貫穿,之後大廳之中鴉雀無聲,衆人已經被這奪人心魄的琴音和曲蘭那雷霆一擊震懾的久久無語。
還是林玲第一個反應了過來,鼓掌叫好,“好一首出塞曲,不過姐姐的劍術也是絲毫也不遜色,今天真是盡興。”
待得兩女歸坐,四人又是一陣謙讓,“妹妹琴聲之中竟然帶出殺伐之音,我們女子操琴能到得如此境界,當真是不易啊。”
“姐姐謬讚了,前些時日小妹確實經過些戰陣,戰陣之上生死決於一瞬,小妹在那時也才悟得一些心得。”王蘭黯然說道。
見王蘭傷心,李翠兒趕緊岔開話頭,“二妹的劍術越發長進了,最後那一招叫什麼名字?如此霸道凌厲。”
曲蘭耗費了許多體力,這時還是嬌喘習習,“最後那一下我也沒有想到,只是一時興致所至,隨手而出,到是當真痛快。也許是跟夫君對練的多了,招式上也帶了一些殺氣,到最後竟然是不吐不快。”
王蘭好奇道:“張大人的武功很好嗎,我可是在外面聽說張大人身高九尺,膀大腰圓,兩臂一動便有千斤之力………….不過,今日見了,到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可見,傳言俱是虛妄…………”
旁邊三女聽了,先是咯咯嬌笑,接着李翠兒笑道:“我們夫君呀,怎麼說呢……外表上到也真是平常之極,但是卻也不比那些英雄人物差了,就是性子上有些………古怪,嘻嘻…….”
“那張大人家鄉是那裡的,怎麼在口音上聽不出,還有張大人到煙雲山之前是幹什麼的?”
林玲微微一笑道:“這些我們也不大清楚,夫君從來不說自己的來歷,只是知道他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在煙雲山中傷重時被人救起,之後就留在了這裡,不過這裡當然還有大姐的一份功勞,要不以我看夫君的性子,一定早就遠走高飛了。”
李翠兒一陣嬌嗲,在王蘭的追問之下,又說了一些張棄平時的趣事,這才作罷。
林玲在旁邊不禁打趣道:“怎麼,妹妹莫不是也想嫁入張家,要不對我們夫君怎麼如此關注?要是妹妹真有此心的話,我這就去對夫君說,也好讓我也又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