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後面的幾個漢子走上前來,每個人手上都捧着一個錦盒。幾個人將手中的錦盒依次打開,頓時滿屋珠光寶氣,藍叔仔細的觀察着眼前的兩個人的反應。這些禮物煞費了他和林玲的一番苦心,不可謂不貴重。其中最值得一提就是那雙碧玉馬了,那馬通體碧綠,沒有一絲的雜質,擡蹄揚鬃作奔騰之狀,神態惟妙惟肖一看就知是高手匠人所制,最可貴之處就是一雙通紅的眼睛,卻是極北之處得來的火石鑲嵌在馬眼之處,這火石卻是有一項異處,四季都是溫暖如故,使得這碧玉馬觸手溫熱,這碧玉馬卻是花費了五千兩的白銀方纔購到手的。
但是,兩人的反應卻讓他極爲失望,那個年輕人眼神中分明透出的是蔑視,看到眼前的東西就像在看一些垃圾一般,而坐着的那人注意力根本不在禮物之上。
他不禁心下暗歎,這兩人看來都是人中俊傑,根本不是區區財貨可以打動的。他卻是不知,李燁出生皇家見過珠寶玉器無數,自然看不上這些只能算得上下等的寶物。而張棄對這些東西的價值根本是一無所知,再說他對這些也不感興趣,他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藍叔身旁的那個女人的身上,他怎麼看這個女人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卻不是什麼好的感覺,而是極端的排斥甚至有一些憎恨在裡面。
張棄仔細的想了一會兒,突然明白了過來,對是她的眼神。那種強勢的眼神他是見過的,那些軍營之中的教官瞅着張棄時就是這樣的眼神。張棄不是那種怨天尤人的人,但是他卻對這些將命運強加在他身上的教官恨之入骨,如果不是知道傷了這些教官後果難料的話,早就對這些把他不當人看的教官動手了。
林玲現在可以用怒氣沖天來形容了,雖然她沒有看坐在椅子之上的張棄一眼,但是卻感到一束目光時刻在盯住自己,這種被人盯住的感覺到也不是沒有,但是這次卻感覺不到這眼光之中的尊敬之意,甚至還含有一絲的敵意和厭惡。
這林玲雖然平時深居簡出,但是也不是那些自坐深閨,描眉繡花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們可比,自從父親逝後自己統領羣雄雖然有衆位叔叔相助,也是時常拋頭『露』面作些決策。在大庭廣衆之下,只要自己目光一掃,哪個不是低眉順眼,順從之極。就是有一些特別的也是眼『露』崇拜愛慕之意,何曾有人用這種眼光看自己。心下着實惱怒,不由站出來臉『露』怒『色』說道:“張寨主,我等此來是帶着善意而來,寨主卻是坐也不讓一下,茶也沒有一口,難道這就是寨主的待客之道嗎?還是認爲我們萬劫寨根本不配與寨主相交?要是這樣的話,我們萬劫寨雖然勢單力薄,卻也不屑爲這乞人求食之事。”
說完怒視着坐在椅子之上的張棄,一副你待怎樣的模樣。這時衆人聽她把話說完都是臉上變『色』,尤其是藍叔在心裡不停的埋怨,這個侄女以前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遇事也還稱的上鎮定自若,這時怎麼如此的沉不住氣,就是心有不滿也應該回到自己的寨中再作道理,這時在人家的地盤之上,如果惹惱了這人,以這人的手段這不是成了羊入虎口了嗎。立時全身已經冒出了冷汗,立即上前就要說話。
卻見張棄擺了擺手,看着眼前的這個憤怒的女人,心裡卻是早已經回到了自己小的時候在訓練營中的日子,嚴酷的訓練,兇殘的搏殺,艱苦的追蹤還有就是教官那嚴厲沒有一絲溫情的目光,張棄的眼中浮起了血絲,殺機慢慢涌動,臉上的神情也漸漸猙獰。
林玲害怕了,從沒有一個人象眼前的這個人這般可怕,林玲的臉『色』已是變得煞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心下後悔之極,自己幹了些什麼呀,怎麼會觸怒如此可怖可畏之人?
這時一隻溫暖的手搭上張棄的肩頭,張棄渾身一顫,肌肉瞬間繃緊剛要出手,定睛一看之時卻是自己的弟弟李燁,渾身立時出了一身的冷汗,肌肉鬆弛了下來。這纔想起以前的事是那樣的遙遠,自己已經不是在原來的世界了,自己也不是那個必須聽教官命令行事的孤兒了,在這裡自己有聽自己命令行事的屬下,有李燁這樣的朋友還有了老婆,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張棄在這一瞬之間,好像又活了一世,眼神雖然依舊冰冷,但是神態之間已是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殺機盡斂之下換之而起的卻是一種讓人說不清的壓迫之感。這時林玲已是汗透重衣,站也有些站不穩了。
李燁不知這位哥哥爲何起了殺機,還是對一個看上去很漂亮的女人,但是他是真的關心這位哥哥,見張棄恢復了常態,這才鬆了一口氣。
張棄這時淡淡開口說道:“你們就是想要結盟嗎?有話就直說了吧,不過我不習慣和女人說話。”
這時藍叔擦了擦臉上的冷汗,趕緊上前一步將林玲擋在了身後恭敬的說道:“其實我們寨主的意思很簡單,我們萬劫寨做了一些買賣,得請寨主借這出山的道路一用,當然爲了表達我們的誠意,我們會在這些買賣當中給寨主一份兒,不知寨主意下如何?”
林玲站在藍叔的身後,藍叔的話卻是一句也沒聽到耳裡,剛纔那人殺機只是一『露』即隱,自己卻好像過了三秋一般,身子想動卻是不能,就是現在心下也是跳的厲害,看己以前當真是坐井觀天小視了天下英雄。自己只是在這煙雲山中創下了一點的基業還是在衆位叔叔的鼎力相助之下,着實沒有什麼可以驕傲之處。
想到這裡又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張棄,這時卻是覺得以前見的男人都如土雞瓦狗一般,只有象張棄這樣的纔算是真正的男人,想到這兒臉上不禁『露』出少見的紅暈,神態之間也多了幾分的嫵媚。
不提林玲心中所想,張棄眼光一閃,這時的張棄可不再是那個不知世事,只知揮刀殺人的特種兵了。經歷過了這半年的時光,張棄已經在心理上成熟了不少。在與人交往之上雖然還有些生硬,卻也比以前那種生人勿近好的不可同日而語了。在心機之上,以前的張棄在同敵人做生死之鬥時可不是僅憑蠻力,對張棄來說那是一種勇力以及智力的雙重較量。只是將這種心機用在與人交往上卻是張棄現在要做的事了。
張棄這時說道:“好,結盟的事兒我答應了,不過我卻有幾個條件,不知你能不能做主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