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五

這天劉師傅來接以辛, 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張陌生臉孔,看見她,就露出禮貌的微笑:“霍小姐您好, 我們是您的助理, 我姓石, 她姓李。”

以辛一頓, 問:“小楚和安安呢。”

小石回答:“他們調崗了。從今天起, 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和小李。”

以辛皺眉:“我習慣了他們。你們回去吧,換他們來。”

小石與小李對視一眼, 對她道:“這是上頭的命令,霍小姐, 請不要爲難我們。”又道:“快遲到了, 霍小姐, 有什麼事等工作結束後再說好嗎?”

以辛看看時間,只好先上車。

二人不比安安和小楚, 十分老辣,態度恭敬卻又軟硬有度,工作起來,真叫人挑不出錯來。就連何麗娜,也不知她們對她說了什麼, 再不敢明目張膽找她麻煩。有她們兩個在, 的確清淨不少。只是憋屈也不少。以辛想打電話給金薇, 讓她幫忙調回安安和小楚, 或者她能來陪伴也好。沒想到, 電話卻打不出去。以爲信號有問題,一看, 卻是滿滿幾格。安安和小楚的電話也一樣。換了時間段,依舊如此,心裡不甘,便一遍又遍的撥。

小石見了,便對她道:“霍小姐,您要打給誰,我幫您打。”

以辛看着她:“金薇。”於是當着她的面,小石撥通了金薇的號碼。

以辛聽見金薇熟悉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喂,哪位?”

她便扣了電話。她目光炯炯的盯着小石,小石卻神情自若:“您還要打給誰?”

以辛想了一想,說:“錦成,我要打給他。”

小石笑的似乎有點爲難:“抱歉,這個不在我們權利範圍內。”

以辛起身,小石忙道:“您去哪裡?”

以辛說:“我去洗手間。怎麼,你們也要一起嗎?”

小石微笑:“您說笑了。”

話雖如此,以辛從洗手間出時,她們已一左一右的等候在門口。

以辛不能衝她們兩個發火,於是只能回去質問始作俑者。她忍着氣問道:“你什麼意思?”

有鹿正在客廳裡看文件,擡頭也問她:“怎麼了?”

以辛道:“爲什麼換掉安安和小楚。”

有鹿哦了一聲,不以爲然道:“不止他們,從今天起,金薇也不再是你的經紀人。”

以辛忍住沒有問爲什麼,過了一會兒,她說:“我用慣了她們,能讓她們回來嗎?”

有鹿搖搖頭:“不可能。”

以辛再也忍不住,大聲道:“讓她們一天二十四小時監視我,連電話也監控,你想做什麼,非法控制嗎?”

有鹿淡淡道:“隨你怎麼想。”

她想起他說的那句話,只是沒想到,他如此雷厲風行,竟然立刻讓她和錦成沒有任何機會再聯絡,更別談見面。

以辛咬脣回了樓上。必須得想辦法跟錦成聯繫上。他還在等待她的回答。如果她不明確告訴他,他一定會一直等下去。她知道他會的。

夜濃了。以辛無法入睡,在房裡走來走去。

突然有人敲門,接着便聽見鍾紅的聲音:“以辛,我切了些水果。”

以辛忙開了門。她探頭一看,那頭的臥房黑漆漆的,大概有鹿此時還在書房。她心神一動,關緊了房門,轉身朝鐘紅走去。

金薇也正在找以辛,“你在哪裡?有沒有事?”

以辛眼眶一熱,忙道:“沒事——我還在桃源。”

金薇便問:“這到底怎麼回事。”她被突然告知停止以辛的工作,沒有任何理由。她道:“我去找蘇柏州,跟他大吵一架,他就是不讓我見你,也不告訴我你現在什麼情況。我差點掀了他辦公室。”

以辛道:“你別跟他鬧,免得給你自己惹麻煩。我沒有事。”

她略一躊躇,便將現在的情境簡單的與金薇說了。

金薇聽了,疑惑道:“這算什麼?軟禁嗎?他究竟什麼意思,爲什麼要這樣做?”

以辛不知如何說。有鹿的感情,來的突然,她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

金薇見她不做聲,便猜測道:“是不是他下一步有什麼大動作。可現在錦成已經形象盡毀,人氣跌落谷底,他還要怎麼對付他呢?”

以辛道:“我找你,正是要你轉告錦成一聲。我現在不方便聯繫他,請你告訴他,別等我了,我走不了,也不會走了。”

金薇一頭霧水,接着卻慢慢反應過來:“你們打算一起走?”

以辛說是。

門口的鐘紅突然輕輕一咳,不停向她眨眼。

她聽金薇還在發問,“這到底怎麼回事,爲何又走不了,錦成問起原因,我要怎麼回答他。”她急急道:“你讓錦成要走就趕緊走。不要管我了。我不會有事。現在也說不清楚,過段時間我再想辦法聯繫你。”

說完就立刻掛了電話。幾乎同一時刻,孫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鍾紅,你怎麼還在這裡。”

鍾紅小心答道:“以辛讓我等她吃完順便把盤子帶下去。”

以辛叫道:“你拿走吧,我吃好了。”

鍾紅便走過去,端了盤子出門,孫叔瞧了一眼,什麼也沒說,隨鍾紅一道走了。

以辛躺在牀上,略爲安心。她想金薇一定有辦法,可以向錦成轉達。只是剛剛時間急促,說的不清不楚,不知錦成會怎樣想。

幾天過後,鍾紅來到以辛房內,悄悄對她說:“那個誰,發來一條短信,說:他不答應,也不放心,望見面一敘。”

以辛聽了,發了一會兒呆,對鍾紅道:“你讓我再打個電話吧。”

鍾紅卻連連擺手:“不行不行。上次孫叔就看出來了,他沒有告訴先生,但嚴厲警告過我。我若再犯,就要走人了。以辛,不是我不幫你,實在對不起了。”

以辛不好再爲難她,只得另想他法。

然而又有什麼辦法可想,小李小石盡職盡責,形影不離,如鐵牆銅壁般守在她身邊。每天兩點一線,連走錯路都不會。劇組裡也無可信之人可以託付。她不由愁眉苦臉,回到桃源,也是心事重重,只想着有什麼方法可以避人耳目,跟錦成一見。這一時刻,錦成還是那個錦成,她不走,他也不會走。無論如何,她要對他說清楚。

只是現在根本無計可施。以辛一嘆,聽的耳邊一句“小心”,腳下一絆,幸好及時撐住牆面,纔沒摔倒。

鍾紅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口裡道:“上個樓梯也能摔倒,你真厲害。以辛,你到底在想什麼呀,整天心不在焉的。”

以辛無精打采的嗯了一聲,一轉身,卻看見有鹿站在走廊那一頭,真望着她,大概講剛剛的一幕盡收眼底。他身旁站着蘇柏州。一見到蘇柏州,以辛不由心裡一緊。她現在總算明白他負責什麼事宜了。他一出現,便不會有什麼好事。她的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來回,只是一個沉靜如水,一個神態得體,都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她看見蘇柏州手裡拿着一份文件,便不由盯住它。

有鹿慢慢走過來:“我也想知道,你在想什麼。”

以辛驀然回神。

蘇柏州對她微微一點頭,從一旁繞過,先走了。

鍾紅早溜了。長長的走廊上便只有他們兩個。

有鹿目光如炬,緊緊盯着她,盯的她心慌意亂,索性發問:“你們的計劃是什麼,接下來會怎麼做?”

有鹿微微揚眉:“你很好奇?”又定定的看着她:“還是在擔心?”他看以辛不說話,便慢慢道:“我說過,你會安然無恙,只要你老老實實待着。”

以辛聽了,就搖頭道:“可你不能這樣控制我自由。”

有鹿面色一沉:“你還想與他一起逃走。”

以辛忙道:“不是,我……”

有鹿卻冷冷打斷了:“想見他?你趁早絕了這念頭!永遠別想。這話我已說過一遍,不要再叫我說第三遍。”

以辛眼睜睜看着有鹿決絕離開。接下來的幾天,有鹿臉色都十分不好看。偶爾陰沉沉的盯她一眼,她心裡愈發煩亂,也愈加發愁。

這天在郊外有場馬戲。以辛換了衣服,坐在馬上,副導和場務正在一旁檢查細節,一邊對演員交待。以辛不知不覺出了神,忽然聽見導演一聲令下,便揮鞭擊馬,向前奔去。奔出不遠,耳邊聽見一片驚呼,周身一顛,她便被拋下馬。落地的瞬間只覺一陣劇痛襲來,她大叫一聲,接着便不省人事。

再醒來,入眼皆是茫茫的白。

以辛微微一動,立刻有人上前,湊近了看她。

以辛嗓子乾澀,一開口,聲如蚊音:“這是哪裡?”

那人凝神細聽,低聲道:“醫院。

”以辛問:“我怎麼了。”

那人道:“你受了點傷。別怕,沒有事。”

以辛點點頭,卻不知牽動了哪裡,不由□□一聲。

那人忙問:“哪裡疼?”

以辛吸口氣,慢慢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誰,就有些疑惑:“你怎麼在這裡?”

有鹿聲音沉靜,只說:“不要講話了。我讓醫生來做個檢查。”

以辛十分虛弱,不再說話,看着他疾步出去,又慢慢睡過去了。

之後的幾天,便是這樣時睡時醒。有時聽見人聲嘈雜,腳步聲來來去去。偶爾還有護士的閒談。更多時候,卻是一片靜謐。靜謐之中,總有個身影佇立。昏昏沉沉的,一切都像在夢中,難辨真假。

以辛這次傷的不清,肋骨斷了兩根。即便靜臥,也痛的錐心。她日日夜夜躺在病牀上,不能動彈,備受折磨。幾日下來,人便消瘦不堪。她不能進食,只能吃一些流食。鍾紅便換着花樣煲了各種湯來喂她。

以辛看一眼,卻扭過頭去。一開始鍾紅還以爲她不想吃,之後她漸漸看出些門道,便問以辛:“你這是怎麼了?”

以辛不說話。

鍾紅勸她道:“你多少吃一點。這是先生專門吩咐,吳姐一早起來親自燉的。”她看以辛依舊不爲所動,就問她:“那你要喝點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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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辛搖搖頭,再勸,她卻閉上了眼,乾脆不理會。

接連兩天都是如此,以辛的臉色越來越差,有鹿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鍾紅看了不禁害怕,每天的吃飯時間如同酷刑。

這天她又苦勸無果後,正盤算待會怎麼對有鹿交待時,有鹿卻從門外走進來。

他一眼看見一口未動的食盒,臉色一沉,先對她說道:“你出去吧。”

鍾紅大赫般跑了。

等她掩上門,有鹿就將目光投向牀上的人:“你想做什麼。”

以辛睜開眼,看着他,只是無聲。

有鹿與她對望,眯眼道:“不吃不喝,你以爲這樣就能要挾我?”

以辛靜默着,他等了一陣,見她一雙眼睛還是倔強的望着自己,便冷冷道:“你喜歡作踐自己,那便隨便你。”說完就出去了。

傍晚時以辛發起了燒,護士來打針,卻叫她奮力推開了。這一使勁,只痛的一聲大叫。護士慌忙去叫醫生,門外有人奔進來,直奔到牀前。

以辛面色蒼白,滿頭虛汗,感覺誰握住了她的手,她痛的迷糊,分不清是誰,只覺握的十分緊,她也拼命抓住,彷彿這樣就能減輕痛楚。接着一片紛亂的腳步聲傳來,她知道是醫生來了,她縮了縮,想要逃開,卻孱弱無力,只能任由醫生擺佈。醫生察看一番,當機立斷給她打了一陣。不過片刻,以辛便心神一鬆,墜入黑暗中。

再度醒來時,聽見一陣低語。以辛認得那是醫生的聲音,他語氣平靜卻嚴肅:“她情況很不樂觀,身體非常虛弱。就算給她最好的手術,打最好的針,但如果病人自己不配合治療,只怕效果也差強人意。”一陣靜默,醫生嘆一口氣,說:“你好好勸勸她吧,這樣下去,折騰的是我們,受罪的卻是她自己。”

醫生走了。

一陣靜默。

以辛看着有鹿慢慢走過來,站在牀邊,看着她許久,然後面無表情的開口道:“你贏了——我讓他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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