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號一早。
“我走了。”
“……不想你走。”
“我得趕緊回學校，正事要緊。”
“……好吧，那我再睡會兒。”
“嗯。”
從財富花園出來，路遙看了下時間。
嗯……到學校應該是7點40左右。
趕得及遇到學姐。
他直接攔了一輛車，快速趕往了學校。
而事實證明，他對時間的感知依舊敏銳，7點43，出租車停到了學校門口，路遙剛付完車費，就感覺一個人從自己身邊“飛”了過去。
打眼一看，一個哥們，手裡拎着三個塑料袋，正飛快往學校裡面跑。
這……
送外賣的？
還是幫室友買的早餐？
他有些好奇，奈何這人跑的飛快，路遙走進去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走遠了。
於是，他騎着小電驢直接往操場跑。
到操場的時候，果然就看到了正在操場上跑圈的學姐。
他活動了下身子，等對方繞到這邊時，直接點點頭跟了上去。
這次，白瑤沒加速了。
而是就這麼帶着他跑了四圈後，停了下來。
“我活動下，你還有三圈。”
“OK。”
路遙點點頭，繼續往前跑。
很快七圈結束，他走到了那邊正壓腿的學姐面前。
“昨晚去徐若初那了？”
“……你咋知道的？”
“羣裡徐若晨說的。”
白瑤說着，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
“想我了？我好還是她好？”
“……”
路遙嘴角一抽，有些無語：
“我和你有正事說。”
“喊我學姐，寶貝。”
她的語氣忽然變得強勢了起來。
可惜，路遙沒吃這一套：
“走了，有正事和你說。”
“……切。”
她不爽的撇了撇嘴。
倒不是生氣路遙，而是純粹生氣他昨晚去徐若初那了。
但還是跟了上去，問道：
“怎麼了？”
“上車說。”
路遙拍了拍自己那臺小電動車的後座。
還別說……倆身高腿長的人，一前一後坐在這一臺車上，還真有些不倫不類的意思。
而一路往酒店走的時候，路遙又看到了倆騎着電動車，車把手上掛着幾兜吃的往學校裡面走的人。
這時，白瑤感慨了一聲：
“不簡單啊……你們弄的這個送外賣軟件。昨天我纔剛訓練完，問她們喝什麼，本來要請她們的，結果她們人手一個外賣軟件，十二一杯的檸檬茶，買到手才7塊。你這樣真不會賠錢？一天一張五塊錢代金券，可是你們要真金白銀給的吧？”
“所以你那十萬塊早就燒完了。”
“你還打算燒多少個十萬？”
“不好說，爭取在年底之前，燒掉兩個億吧。差不多是這樣子。”
“……？？”
本來還享受晨露熹微的學姐無語了：
“多少？”
“兩個億。”
“……你瘋了？”
“這就是互聯網戰爭啊，寶貝。一場不見硝煙的金元之戰。”
路遙沒回頭，所以白瑤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
光從他的語氣，白瑤就能聽出來，他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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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兩個億啊。
“太誇張了些。”
“哈。到時候，你們這些股東，我給你們開通一個特權，終身免你們的配送費。”
“……”
白瑤想了想，說道：
“如果你真的想哄我開心，那就整個軟件只有我一個人免配送費。”
路遙心說你野心真大。
笑道：
“好啊。”
“……嘿。”
冰山融化，開出了最好看的花朵。
到了酒店，白瑤有些納悶：
“不健身了？”
“不健身，先去吃飯，和你說個事情。我一會兒要回學校。”
“？”
她愣了愣。
但馬上似乎明白了什麼，臉色變得有些紅。
“行。”
於是，倆人一起來到了自助餐廳，各自按照喜好拿了些吃的後，坐在角落裡，路遙直接說道：
“我那個研究，昨天……國安的人跟我說了，讓我以後不能在非研究地點外的任何場所進行研究、討論。”
“……涉密了？”
“嗯。”
看着學姐臉上的驚訝，路遙點點頭：
“今天，大概……也就是過一會兒？我就要把電腦拿走，進行物理轉移。學校會分給我一間研究室，不過具體在哪還不清楚。以後我只能去那邊進行研究。”
“那不挺好麼？”
白瑤自然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本科生。
保研，加上跟那位孫教授關係好，她知道的東西顯然也很多。
而這種涉密研究的重要性，她自然也懂。
所以並沒有追問太多。
並且，他說有事找自己……是找自己幫忙的？
“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不是你幫我，是……我打算讓你和我一起。”
“……？”
看着學姐那茫然的模樣，路遙聳聳肩：
“這種研究，我自己一個人，自然是有些吃力的。所以，我需要一些人幫我分擔下壓力。而學姐你，自然要和我一起。”
“……”
這下聽懂他意思的白瑤徹底無語了：
“我們姑且不討論其他……就單說這種研究。你應該知道，我只是保研，但實際上研究生課題還沒上，目前，我和一個本科生毫無區別，你懂吧？”
“懂啊。”
“所以，我能給你分擔什麼？……你的研究，上次拿過去的數據，我導師也看過了。甚至我倆仔細聊了下，你現在的專業程度顯然比我要高……甚至我導師第一眼看到這個研究，以爲是哪個研究站的成果，抓着我問了好久，才確信只是一個大一新生搞出來的。你的專業性用他的說法，已經到了博士的範疇，甚至還要超前許多。我能幫你做什麼？”
“什麼都不需要你做。”
路遙隨意的聳聳肩：
“我只要你來。”
他剛說完，就看到……學姐的臉直接紅溫了。
“？？？”
她滿眼荒唐。
可荒唐裡，卻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會兒腦子直接就陷入了一片混沌。
還別說……愈發嬌豔了。
路遙瞬間就生出了一種惡趣味：
“我只需要你給我端茶送水，洗衣做飯，伺候好我，到時候我論文上就把你名字加上。還能再你的畢業成績上打個A，桀桀桀……”
他的語氣那叫一個邪惡。
但……壓根沒用。
白瑤根本就沒搭理他。
只是自顧自的消化着他的話語，直到意識緩緩回覆平靜後，才問道：
“你確定？”
“桀桀桀，沒錯，只要你乖乖聽話……”
“好啊。”
“桀……嗯？”
他那反派笑聲還沒笑完，忽然就愣了：
“你答應了？”
“對。”
坐在他對面的學姐笑着點點頭：
“需要我穿女僕裝嗎？……先說好，我個子高，女僕裝穿不出可愛風。”
“？？？？”
這下輪到路遙懵了：
“呃……”
“內褲襪子我也可以幫你洗。不過這裡我要跟你科普一個知識點，那就是手洗並不如機洗乾淨，常識是錯誤的。”
“……”
路遙心說你懂的可真多啊。
不過……在反應過來後，他笑道：
“這麼說，你答應了？”
“當然，但學校能不能答應就是兩說了。”
她看起來對這件事並不太在意：
“這種保密研究，學校自然要慎重，你單獨招我進你的研究，至少從常理上而言是不可能的，畢竟我還只是本科，更何況，你的研究我也不覺得作爲研究生的我們能夠搞定。那些數據我都看過，裡面摻雜了很多通信領域的東西，我也是一頭霧水。”
“你答應就行。”
路遙隨意的聳聳肩：
“剩下的交給我就行。別的不提，單憑這一篇論文，足夠你到博士，甚至博士後了。”
“……真有這麼誇張？”
“當然，不信你問問孫教授。”
“……”
白瑤有些瞠目結舌。
但最後還是點點頭：
“你的研究室已經有眉目了？”
“還沒。”
“那……找個私密性強一點的？”
“……？”
學姐，你要幹啥啊？
他心說。
……
事實證明，學姐想幹什麼，他在吃晚飯後就知道了。
不過可惜，她沒幹成。
路遙纔剛剛吃完飯，8點半出頭，就接到了輔導員的電話，讓他去系主任辦公室一趟。
白瑤很不爽，但沒任何辦法。
只是咬了他脖子一口，說道：
“中午跟我一起吃飯。”
路遙心說你到底是想吃飯還是想吃我還不一定呢。
接着，他一路回到了學校，來到了系主任李祥的辦公室。
敲開門後，就得到了李祥的熱情招待。
老規矩，先噓寒問暖，接着直指研究。
李祥：
“路遙同學，你這份研究……之前已經在上級單位做過報告了？”
“是的。”
路遙點點頭。
這位系主任其實也是個大牛，是國內頂尖的集成電路與系統國家重點實驗室的成員。
明人不說暗話，他直接說道：
“是在國安那邊做的。不過一切的起源其實只是一場意外，我認識的一個哥哥在國安，中間發生了一些他們不讓說的機緣巧合，知道了我在做這方面的研究，他就幫我拿過去看了下……”
這是他找的理由。
而李祥卻並沒有追問的意思，點點頭說道：
“具體的成果還沒出來，但我已經聽說了。並且，你的研究成果已經通過了學校的審覈，我們都覺得，在射頻芯片領域，這個模型可能是一個重大突破。我們很重視，不過由於已經涉及到保密範疇，所以我也無法多問。今天找你來呢，主要是詢問幾個問題，也不用緊張，咱就閒聊一下。”
“好的。”
聽到這話，路遙微微坐直了身子。
當領導和你說“不用緊張”的時候，那就說明，接下來的問題一定是很緊張的。
而果不其然，對方問的問題，其實都是圍繞着路遙來的。
先是問這個研究都有誰參與了。
得到的答案是隻有路遙自己後，李祥鬆了一口氣。
還問他是不是在學校內開始研究的，並且用的也是學院配套的軟件。
再次得到路遙的肯定後，他的心情似乎更好了一些。
接着提及到了目前的研究進度，而對於行業內的人員，路遙把進度一說，對方就懂了。
“這麼說，年底之前有很大可能性完成？”
“是的，不過後續還需要用到超算……”
“這個沒有問題，學校方面肯定會支持的。咱們學校和魔都超算中心是重點合作單位，研究所需要的一切資源你都無需擔心。”
路遙心說這就開始拋橄欖枝了。
緊接着，他又問了下目前路遙遇到的困難，但都是學術方面的。
而路遙現在其實也沒有什麼學術方面的困難，但還是象徵性的聊了下關於通信領域的一些問題。
李祥也拍着胸脯表示學校方面可以幫他。
簡而言之吧，只要是遇到麻煩的事情，在他嘴裡學校都能解決。
總之餅畫的很大，很圓。
但實際上也不算誇張，因爲復華本身在各行業的方方面面，都有着國家級的重點研究項目，實驗室、研究室的資源也都是頂級的。
而聊了一會兒項目後，李祥便說道：
“我們在接到了通知，得知了咱們學校出了一個很優秀的科研項目後，立刻就開展了研究工作。不過……路遙同學，這裡面涉及到一個工作地點的事情。鑑於，你現在還是在校學生，還有很多學業未完成，所以，學校的意思是並不希望你直接去燕京研究，而是希望你在校一邊完成學業，一邊開展科研工作，你覺得怎麼樣？”
路遙心說你瞅瞅。
這就是談話的藝術性。
這段話，就等同於給路遙拋過來了一個選擇題。
想在哪工作？
去燕京，進那些地圖上都找不到的研究所？
還是留在學校？
如果單獨把這問題羅列出來，那正常人可能真的會考慮下。
可如果裡面在混入了“學生”這一層身份，就很容易混淆視線了。
李主任在混淆。
路遙知道。
所以，他的回答是：
“肯定的，我家人肯定也不希望我耽誤了學業。所以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在學校裡，那就再好不過了。”
“哈哈，那肯定沒問題的。”
李祥見今天喊路遙過來最重要的事情解決了，頓時心情大好。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接下來，學校需要你配合着進行幾個工作，第一就是籤一下保密協議，接受下安全培訓。第二呢，就是把你的研究相應設備，搬入到研究生院那邊的科學技術研究院大樓。在那邊，你會有一個專門單獨的科研室，以後都會在那邊工作。怎麼樣，有沒有問題？”
“沒有。不離開學校最好。”
“哈，那肯定的。肯定不能離開啊，況且，咱們學校的資源對科研人員而言，優勢真的很大。並且，路遙同學，我其實知道你的成績一直很好，而目前你進行的理論研究，其實涉及到的內容已經脫離了本科生的範疇。所以……你有考慮過接下來的路怎麼走麼？”
“比如說？”
“比如，直接跳到研究生階段。老實講，我對你的專業課是比較放心的。並且，經學校研究，認爲你目前的知識儲備，已經足以提前完成本科學業上面的所有知識點，只要經過一系列的考試，那麼，今年下半年，就可以直接升入研究生級別了。
並且，這個好處是學校可以按照管理流程，對你的研究進行資金方面的支持。已經待遇方面，哈哈，路遙啊，別人還在交學費呢，你就已經可以領工資了。
同時，你這項研究在學校的支持下，可以走的更遠。比如如果真的能夠被北斗採用，那麼其中的專利費用，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呢。而且！不僅僅是這一個研究，接下來的研究方向，你是可以自選的。
你還不知道吧？咱們學校在研究方面每年除了國家扶持的重點項目資金外，還有一系列的魔都市撥款以及贊助支持。同時，在研究之餘的未來，你的住房、結婚、孩子的學校等等，都可以在學校這邊得到解決……”
一個好大好大的餅，就這麼砸到了路遙這邊。
很香。
很美好。
而一切的前提也很簡單。
那就是……只要你成爲學校的人才。
……
“就你自己？”
中午，路遙回到305的時候，見只有徐公子自己，便納悶的問道：
“其他人呢？”
“忙去了啊，外賣業務快忙死了你也不知道幫幫忙。”
聽到這話，路遙直接翻了個白眼：
“你不也閒着呢？……行了，過來幫忙。”
“幹嘛？”
“幫我搬電腦到研院那邊。”
“去那邊幹嘛？”
“不能說。”
“爲啥？”
“因爲涉密。”
“呃……”
徐公子愣了愣，這才點頭，下了牀。
“行，那你就別說了……哦對，導員讓你忙完了找他一趟呢。”
“我已經找完了，和他說好了。”
“說的啥？”
“提前畢業的事情。”
“哦……啊？”
忽然，徐公子一懵：
“啥玩意？”
路遙笑着聳肩攤手：
“哥們這學期結束，就要畢業了。”
“……？？？？”
看着他那荒唐的模樣，路遙繼續說道：
“從這學期結束後，在電子系裡遇到，你要喊我師兄。明白麼？”
“……不明白，到底啥情況？學校找你到底幹啥啊？”
“你別問，我也不能說。但……我能告訴你的就是，哥們明年確實是研究生了。”
“我靠……”
徐公子嘴角抽了抽，似乎有些無法接受，下意識的問道：
“那你要從宿舍裡搬走了？”
“那到不用。”
“爲什麼？研究生也不住這邊啊。”
“哥們只是電子系畢業，但我明年開始就是通信的大二學長了。”
他一邊說一邊笑：
“再見，沒前途的電子工程！你好，電子通信！哥們來啦！”
“……”
徐若晨嘴角一陣瘋狂的抽搐。
這到底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