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開玩笑好不好？”
路遙滿臉的無語：
“怎麼去了一趟教堂後你還不正常起來了？”
“哈。”
女間諜頭子並沒有多說，只是笑着搖搖頭：
“你不是雙性戀，所以你不懂我說的意思。但……確確實實，我對她不忠了。”
“……那你可得瞞好，別跟我一樣。”
路遙本來是閒聊，結果誰成想她來了句更勁爆的：
“那倒不需要，她知道的。”
“？？？”
路遙一懵：
“啥？愛麗絲知道？”
“嗯。”
女間諜頭子很隨意的點點頭：
“性別的界限對我們這種人而言其實很模糊，或許今天我們還在一起，但明天或許她就認識了一位優秀的男士，和他不可避免的墜入了愛河。作爲特殊人羣，你不能用正常的取向觀念套用到我們這。”
“……這不是取向的問題，這是三觀問題吧？”
“或許吧。那你想過麼？或許某一天，我倆會同時愛上一個人。那時候我們該怎麼辦？爭風吃醋？”
“……”
路遙心說大姐你這話差點把我CPU給乾燒了。
“你們會？”
“會啊。爲什麼不會？比如她對你的好感度就很高。只不過……哈。”
說到這，忽然，她輕笑了一聲：
“其實現在想想，一直被瞞的最徹底的人，是我纔對。”
“……什麼意思？”
“她和愛蓮娜是雙胞胎。對彼此的想法有一種我們不知道的默契。或許，從愛蓮娜和你……一起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吧。但她卻選擇了對我隱瞞。當然了，這只是我的猜測，我尊重她的選擇，就像是她尊重我一樣。”
“呃……”
貴圈可真亂啊。
路遙心說。
這有點太顛覆他的價值觀了。
哪怕是在不知道她身份的前提下，也太顛覆了。
“那她知道這件事後什麼反應？”
“……你確定要和我聊這些事情麼？你上了她的妹妹，然後現在問我她知道我出軌後什麼反應？”
“……對不起，當我沒說。”
路遙趕緊搖頭。
見狀，洛雪葳聳聳肩，繼續說道：
“其實，我和她都出生於一個很保守的家庭裡。我的話，你應該能理解。畢竟我始終認爲我自己是天朝人。”
“呃……”
路遙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她這個說法。
甚至有種想扇她一巴掌的衝動。
你是天朝人？
你還特麼出賣自己的國家？
哪怕明知道這話是騙自己，但聽上去也太噁心了些。
“而她的家庭……”
“不討論這個問題了吧，我覺得沒意義。”
實在聽不下去的路遙罕見的沒有繼續和她斡旋下去，而是說道：
“我和愛蓮娜，其實與你和愛麗絲一樣。所以咱倆就別在這探討了，行麼？”
他主動圓回來了一些。
而洛雪葳似乎也沒多想，點點頭：
“好吧。”
……
“也就是說，你以後不用去深城了？”
酒桌前，洛雪葳端着自己的威士忌杯問道。
而她對面，已經喝到滿臉通紅的路遙強撐着意識讓自己保持清醒，說道：
“嗯，那邊項目完成了，暫時是不用去了。不過後續還不清楚。”
“那不挺好的麼，以後不用天天兩頭跑了。”
“對啊。”
“那得慶祝一下。喝這個吧？”
“威士忌？不要吧，我今天……”
“你今天還有別的工作？週末你工作什麼？喝點，晚上你還得請我吃飯呢。”
“……我感覺我喝完這杯就徹底醉了。這才下午3點多啊。”
“醉了就在這休息，有我照顧你你怕什麼？”
“唔，行！來！”
“哈哈，對嘛，男人喝酒就是要豪放一些。”
下午的俱樂部還沒開門，服務員在收拾衛生，而倆人則在桌前暢聊飲酒。
酒，越喝越多。
不知不覺間，兩個半杯威士忌就已經下了肚子。
路遙感覺自己越來越暈了。
一股本能驅使着他想要趕緊離開這裡。
甚至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已經很想逃離這個不能帶給他一絲一毫安全感的地方。但偏偏，他已經做不到了。
最後的記憶，是洛雪葳遞過來的杯子。
自己好像是喝了。
又好像沒喝。
總之，他什麼都不知道了。
是真正意義上什麼都不知道的那種。
意識一片黑暗，根本毫無反應。
而等再次睡醒時，卻是被尿給憋醒的。
迷迷糊糊的睜眼，他甚至都記不得這裡是哪，習慣性的就起牀開始找衛生間。
他感覺自己快要憋炸了。
看到了一個門，他直接走了進去。
有馬桶！
那說明肯定是衛生間。
於是走過去了之後下意識的脫褲子……這才發現……嗯？
我褲子呢？
他腦子忽然一片空白，可緊接着那股尿意就再也抵擋不住，衝破了本能的封鎖。
水聲響起。
源自宣泄的感覺衝擊着他的感官，再加上一個足夠讓任何人發矇的事實擺在這，他的腦子又變成了一片空白。
一直到那股感覺消失後，他才朦朦朧朧的回過神來。
第一反應：我在哪？
第二反應……我幹了什麼？
雖然想法有些粗俗，但一切的一切表明，他喝多了之後一定做了一些事情。
而這個衛生間……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洗漱臺。
不認識的化妝品……
“？？？”
想了想，他按了下抽水馬桶，接着來到了洗漱臺前，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而這把冷水，算是把他拉回了現實世界。
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除了臉上有水滴滴落以外，其他一切正常。
想了想，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直接走了出去。
房間……其實並不大。
在路遙眼裡，這裡就像是一個很普通的單人間。
屋子裡就他自己。
一個人沒有。
窗簾是拉着的，不知黑天白夜。
牀上的被子和枕頭有些凌亂，牀頭櫃上放着幾本書。而自己的手機就放在……
哦對，手機。
他趕緊走了過去，打開屏幕後，發現有四五個未接來電，幾條微信。
而時間……是00:36。
00？
被他調整成24小時時區的手機數字代表着，這會兒已經是凌晨了。
凌晨12點。
他趕緊打開，先是看到了通話記錄上面，胡璃打來了3個。
或者說，3個她的未接來電，一個已經接通過的。
接着是徐公子打來的一個，再然後是徐若初。
一共5個未接。
時間上，胡璃接通的那個電話和這3個未接，都是發生在7點半多鐘不到8點。
徐若初的電話是8點出頭，而徐公子的電話則是昨天晚上10點多。
他點開了那個已接通的電話。
通話時間37秒。
想了想，直接退出了通訊記錄，點開了微信。
“你和維斯娜喝什麼酒啊。”
“你能喝過她？”
“我真是醉了。你自己什麼酒量，難道心裡沒數麼。”
“小垃圾一個。”
“睡醒了給我打電話，我想你。”
這是胡璃的。
照這麼說，那個37秒的電話，是洛雪葳幫自己接通的？
他退了出去。
徐若初：
“你在工作？”
“好吧，忙完了給我打電話。”
“還沒下班麼？”
“我不等你了，我睡覺了，晚安。”
徐若晨：
“在哪？”
“出來嗨皮？”
“人呢？”
把三個人的微信都看完，路遙抿了抿嘴。
思索片刻後，他選擇了給胡璃先回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畢竟英國那邊是下午時間，胡璃的聲音元氣滿滿：
“哎喲，小垃圾醒酒啦？”
“……你咋知道我喝酒了？”
路遙試探性的問了一嘴。
“嘿嘿，維斯娜跟我說的啊。我打了幾個你電話，你不接，最後一個她接的，和我說你喝多了在她這休息。我是真服了，大哥，你說你和誰喝不好……你非要和她喝？你難道不知道人家拿威士忌漱口的？”
“呃……”
路遙愣了愣，問道：
“意思是……我現在在維斯娜這？”
“對嗯？你現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啊。我在一個房間裡……有牀，有衛生間……我剛醒，還沒出門……”
“……你不會被維斯娜給拐賣了吧？她人呢？”
“我不知道啊，我這屋就沒人。”
“那就奇怪了……”
“啥叫奇怪，我這屋要是有人才真奇怪呢吧！”
“嘿嘿嘿，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宿醉的青春少男睜開眼發現旁邊躺了個彪形大漢。”
“……”
路遙嘴角一抽。
姐……你在我身上安監控了？
除了特麼這屋沒個彪形大漢外，你全特麼說對了啊！！！！！
“哈哈哈哈，好好玩……唔，那你這會兒醒酒了麼？”
“醒是醒了，不過……我有點懵這裡是哪。”
“應該是維斯娜的休息間，她說讓人給你扶到這邊的。說你醉的不省人事……你出去看看唄。”
“……行。那我先去洗把臉。”
“嗯，去吧。一會兒給我打電話。”
“好。”
嘟嘟。
電話掛斷。
路遙看着被丟在一邊的衣服和褲子，趕緊穿了起來，直接走了出去。
還別說……外面確實是一間辦公室。
並不大。
辦公桌上還有着一些文件。
路遙想了想，再次打開了房間門。
是一條走廊，其中還有幾個服務員在穿梭。
看那工裝，確實是洛雪葳的俱樂部人的制式。
這裡確實是洛雪葳的紳士俱樂部。
而自己在她這個老闆的休息間裡，睡醒時，發現自己一絲不掛。
這情況擺在面前，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只是這個答案……他有些不願意相信。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一種可能，趙利軍來過……
但……
女間諜頭子應該不會這麼邋遢吧？
而且還有一個是套在自己身上的……
他的神色一下子變得複雜了起來。
想了想，他直接沿着員工通道走了出去，打開了安全通道的門後，就看到了俱樂部的全貌。
“……”
這個紳士俱樂部和酒吧不同，酒吧這時候夜生活正是巔峰，熱熱鬧鬧的。
但這裡這個節骨眼其實已經快打烊了。
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也就還有兩三桌老外在那喝的紅光滿面，談笑風聲。
而他還來不及琢磨，一個穿着工裝的男服務員走了過來：
“路遙，醒了？那邊去吃點東西麼？”
他聲音不大，但路遙卻本能點頭：
“好。”
一般的服務員絕對不會喊他路遙，最次也是路先生。
所以，這人絕對“有問題”。
路遙瞟了這人一眼。
相貌平平無奇。
絲毫不起眼。
於是，跟着對方一路坐到了角落的位置後，路遙拿過了菜單，正看着的時候就聽對方說道：
“洛雪葳不在，但不保證她會不會查看監控。你可以自然一些。我已經把你的情況……”
說着，他指向了菜單的一個位置，繼續說道：
“報告給鄭隊了，但我們需要知道具體房間裡發生了什麼。可以說麼？”
“我不知道。我喝醉了，剛睡醒就在那個房間裡，然後……顯然，我和某個人發生了關係，但這個人是誰我不清楚，最大的可能是洛雪葳。”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等鄭隊的消息，我去報告這件事。”
“嗯。就拿一杯水吧。”
“行。”
這哥們收起了菜單直接離去。
而路遙則拿出了手機。
想了想，給洛雪葳先發了一條消息：
“在不在？”
“你醒了？”
“嗯。你在哪？”
“我在2店。”
“……現在說話方便麼？”
“如果你想說房間裡發生的事情，抱歉，我暫時不想談。可以等我下班了再說麼？”
看到這條消息，路遙無語了。
不想談？
你都主動提起來了，還不想談？
一方面他無語，但另一方面，看到女間諜頭子的這句話後，他心裡其實就有底了。
或者說知道自己幹了什麼OR誰。
思緒在腦子裡旋轉了幾圈，他直接回複道：
“……好。那我在這邊等你？”
“那邊1點就打烊。”
“那我直接去二店找你吧。”
“不如你直接回家休息吧，好麼？”
看到這條消息，路遙陷入了思考。
她是在欲拒還迎和自己拉扯？
應該是這樣吧？
否則沒道理在她要開始滲透我的前提下，還拒絕聊這些事情。
一定是這樣。
確定了對方的心思後，路遙直接說道：
“我們該談一談，而不是躲對方。”
“……好，你來找我吧。”
“嗯。”
消息發完，那臥底哥們把水端了過來。
“謝謝。我走了，去找她。”
“好，注意安全，我會讓那邊的同事接應你。”
“嗯。”
倆人飛快交流完，路遙直接離去。
而剛走出俱樂部，鄭小凡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你倆睡了？”
“……嗯，但我沒有意識。只是醒來時就這樣了。”
“一點意識沒有？”
“是的。什麼意識都沒有，可能是因爲喝多了的緣故。”
“講道理喝多了應該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尤其是這種生理反應劇烈的時候。不排除你被下藥了。”
“？你認真的？”
“是的。因爲絕大多數所謂的斷片，以及喝多了什麼都不知道做的錯事，其實大腦都會記得住，不會一點意識都沒有。除非是用藥物來進行干預，可惜，那杯子她肯定已經處理過了，否則拿回來就能化驗下她是不是真的給你放了東西。”
“那我不會被下了吐真劑之類的東西吧？”
“回車裡，摸遍你全身，找疼痛點或者針孔。我現在擔心的也是這個。尤其是靜脈血管附近的皮膚組織。”
“好。”
看到這話，路遙一路回到了車裡，然後仔仔細細的檢查完了全身後，說道：
“沒有，沒找到。”
“你現在去醫院，到醫院後告訴我名字，我讓人去溝通，去驗血。然後再去找洛雪葳。”
“行。”
看到鄭小凡的話，路遙不敢怠慢，一路朝着最近的醫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