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英雄會的各門派代表,最大的原因,自然是衝着滕烈的面子,其次也有邀名的意圖,這次針對四王叛亂,若他們真能有所建樹,以後江湖上的名望是一方面,朝廷也極有可能有封賞或其他好處。
另一方面,也是因爲現在武盟內亂,盟會都很難舉行,這些江湖人需要一個能夠聚在一起商量事情的機會。
但真要說他們對抵抗四王叛亂有多大的興趣,那倒也沒有。
相比起來,對魔教餘孽的警惕和敵意,纔是根深蒂固的。
畢竟就在不久前,因爲武盟盟主蔣麟的死以及青城派掌門韋陵文魔教餘孽身份的曝光,使得整個江湖都陷入到了對魔教餘孽的恐慌之中,絕大多數的門派都因此受到了影響,或明或暗地開始調查門下弟子的來歷身份。
這下聽到魔教的人竟然打算趁着大家都聚在滕家的當口下手,都是又驚又怒。
“陳大俠!快細細說來,這是怎麼一回事,魔教妖人打算如何動手?”
有人已是忍不住急聲問道,然後旁邊的人亦是七嘴八舌地跟上:
“陳大俠,你遇到哪位魔教妖人了?可是司馬俊秀?”
“王兄你這問題就問得沒道理了,要是陳大俠遇到的是司馬俊秀,他還能過來給咱們報信?”
“陳大俠,是誰將你傷成這樣的?”
“陳大俠,那些魔教妖人已經在淮安城中了?”
“陳大俠……”
這般吵吵嚷嚷的聲音,讓陳平的消息直接一層層傳遞,很快就讓在滕府中參加英雄宴的一衆江湖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大家聚得越來越多,將陳平圍得密不透風。
滕烈本來還在運氣幫助陳平穩定傷勢,被周圍一衆江湖人這一吵,也是有些惱怒,一聲大吼:“都給我住嘴!散開!”
宗師高手的威勢展開,邊上即便是不少地榜有名的一流高手,一樣是被震懾得連連退開,更不用說外圍那些個二流甚至三流高手了。
在滕烈一聲吼後,以陳平和他爲中心,立刻散開了一個七八步的空間來,離得近的幾個、修爲較差的,更是被震得目眩神暈,腳步踉蹌,差點坐倒在地。
不過不論是代表那些名門大派的代表,還是江湖散人,都不敢多說什麼,宗師之威,足見一斑。
在滕烈用內力將陳平傷勢進一步穩定住後,陳平立刻開口道:“……滕宗師,你們……你們的菜……你們的菜裡都被魔教的人……下了毒!”
“什麼!?”
此言一出,不單是滕烈,所有在滕府中的江湖人都是面色劇變,驚慌不已。
但很快有人高聲道:“在下唐門唐清良,對用毒一道算是小有研究,自信沒有什麼毒能逃過我的檢查。因過往習慣,不論什麼時候,用餐、飲酒,都必會先做檢查。在下敢擔保,我今日在滕府所吃的食物、所飲的酒水,並無任何毒物!諸位內力深厚的同道,也可以用真氣自查一番,若有毒物,不可能沒有任何感覺……”
聽了這話,一衆江湖人才算是鎮定了下來。唐門的暗器毒藥一向是江湖魁首,若代表唐門來參加英雄會的唐清良如此保證,那應當是沒問題了。
當然,他們倒也沒有懷疑陳平假傳消息——他都傷成這模樣了還跑過來送消息,怎麼也不可能是假的。何況陳平作爲成名多年的東華派高手,口碑也一向很好。
也有可能,魔教的人還沒來得及下毒?
但就在衆人剛鬆了口氣的時候,陳平又說道:“他們所下之毒,只是……只是毒引,暫時……暫時不會有任何症狀,但……和另一外一種主毒混合在一起後,便回……發作……”
說到這裡,他竟是又昏了過去。
而這次,滕烈卻是皺着眉,沒有敢再用自己的先天真氣讓他保持清醒——因爲所受的傷過重,若是強行讓他保持清醒的話,很有可能造成永久性的損傷。
而且通過給陳平壓制傷勢的過程,滕烈也從其體內外來的真氣殘留,判斷出重傷他的人確實是魔教中人!而且就是掌劍使一系的“奉劍真氣”,最少也有一流高手的修爲。
昏過去之前,陳平所留的那句話,一下子又讓一衆江湖人惶恐不安起來,一個個都是盯着滕烈,等着他的決斷。
此次英雄會,雖然離得近的大門派幾乎都派了人來參加,但畢竟只是聚集在一起做決議,並不是就要直接出手對付四大反王了,所以各大門派的宗師都沒有過來,如今淮安城中,依然是隻有滕烈一位宗師,加上他又是主人和英雄會的發起者,自然大家一切都是以他馬首是瞻。
“大家莫要驚慌,不論有沒有中那‘毒引’,至少陳大俠已經將魔教的陰謀提前通知了我等,現在只要做好防備,保持警惕,不給他們可趁之機,自然不用擔心。魔教妖人只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證明他們並無實力與我們正面對抗。待陳大俠醒來,我們找到魔教妖人的行蹤,便要他們付出代價!”
滕烈宗師高手的實力擺在那裡,這番話確實是頗有信服力。
而且現在滕府裡,除了滕家的人外,還有大量來自各門各派的一流高手,甚至超一流高手,如此實力,在已經做好準備的情況下,實在是沒有道理害怕魔教可能的突襲。只要防備好陳平口中那會讓“毒引”發作的毒藥來,就可以了。
爲了安全考慮,滕烈讓下人們騰出了許多空院落和房間,請所有參加英雄會的人,都住進了滕府,以免分散在外,爲魔教妖人暗算。
入夜後,滕府守衛森嚴,滕烈親自安排了一衆滕家子弟和各門派的江湖高手輪流值夜、巡邏,以保證不被魔教妖人偷襲。
本來在大多數人看來,既然陳平已經跑來報信,既然滕烈已經有了準備,那魔教妖人應該不會再強行來攻了。等到陳平醒來,循着魔教妖人的蹤跡,就是他們反攻的時候。
但沒有想到的是,就在當夜,滕府中依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