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孩匆匆地跑出來來到大王身邊嗲聲嗲氣地說:“大王,夫人她死活也不寬衣上妝,我們下人真的拿她沒有一點兒辦法。”
大王聽言仰天大笑,露出噁心的大黃牙,甕聲甕氣地說:“好,好!我喜歡的就是她這個味道,不換也罷,到了晚上我保準讓她服服帖帖的順從於我,下去吧,爾等好生侍候着。”丫鬟被這些酸不溜秋的話挑逗得面紅耳赤,慌忙跑進裡面去了。
同桌的一個刀疤臉打趣道:“野味難尋,野味難尋呀!啊——”,衆人笑得贅肉亂顫,大王臉上流露出驕傲自豪的神色,他覺得自己得了一個價值連城的寶物。
齷齪的言語要是在平時朱守也無所謂,可這些不堪入耳的語言所針對的是自己最不捨得受到傷害的女人,朱守強壓怒火,伺機而動,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一定要讓這幫人的臭嘴巴付出慘痛的代價不可。 Wшw▪тт kan▪¢ ○
就在朱守尋找突破口的時候,外面傳來鬧將聲,不像是喝酒划拳那麼簡單,好像是在動手爭搶什麼東西。房子裡短暫的安靜過後是叫嚷着紛紛離席出去查看。大王聽出事情不妙,一甩大紅的長袖“噔噔噔”奔出房門,朱守也尾隨其後出門看個究竟。
朱守這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幾乎所有人都在爭搶剛纔擡來的那個酒罈子。朱守大是詫異,這些人倒戈相向,揮舞拳頭,一罈二等酒能有這樣的魔力?看來山賊的日子也忒不好過了。
激烈的爭搶中有個人把手插進罈子裡,繼而掏出一塊燦燦的黃金。原來酒罈裡有黃金這玩意,怪不得他們惡狗搶食般地混戰廝打在一起,黃金面前,人的慾望和自私**裸地展現出來了。他們吼叫着,咒罵着,幸虧酒罈質地堅硬,不然早就被大卸八塊了。
大王上前分開人羣喝斥道:“放肆,都給我鎮定下來,誰要不聽話,我就格殺勿論!”大王的號令失去了作用,他們依然我行我素,酒罈從這個人懷裡轉到那個人懷中,沒有一個最終歸宿。
朱守見到剛纔兩位二重門把守的大漢也不敬業起來,加入了瘋搶的隊伍中。
酒罈“啪”一聲從一個人懷中滑落摔個粉碎,耀眼的黃金乍現一地,他們趴在地上撿拾爭奪,人性的鏖戰拉開了序幕。
機不可失,朱守和狗娃哧溜鑽進了二重門裡。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我不要嫁給那個臭大王,你們去告訴他大擺宴席無濟於事,讓她死了這條心,不然,我會咬舌殉情。”一個女子斬釘截鐵的聲音飄進了朱守的耳膜裡。朱守心裡突突狂跳,循聲奔去,來到一間門口鋪着地毯的房門前,定了一下心,推門進去。
他看到幾個丫鬟正愁眉苦臉地衆星捧月般勸慰一個俊俏的女子,時隔這麼多年,朱守根本不認識瑩瑩了,但從女子流露出的似曾相識的眼神中,朱守斷定,這女子就是蘇鶯鶯,那個小時候曾與自己拜天地的女人。
女子看到朱守,瞳孔放大,花容失色,淚水盈滿了眼眶,嘴巴張了幾張,飛撲向前抱住了朱守的脖子,悲慼戚地哭訴道:“你是人是鬼?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做夢都想着你,你到底去哪裡了?”一連三個問句,問得朱守不知如何作答。他乾脆一句話不說,雙手萬般疼愛摟着瑩瑩的肩膀,也許這就是最好的回答。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早些離開這裡爲好。”狗娃如是說。朱守和瑩瑩完全沉醉在久別重逢的氛圍中,此刻的狗娃保持着清醒的頭腦。
朱守把身上賊寇的衣服脫下來給瑩瑩穿上,讓她女扮男裝,幾個膽怯的丫鬟本不是壞人,她們是被賊寇搶來做事的苦命人,見此情景深受感動,她們幫助瑩瑩快速地把長長的頭髮挽成一個髮髻。一個丫鬟說:“我帶你們從後門逃跑,那裡崗哨較少,你們要好自爲之。”
三人隨着丫鬟進了後門,順着彎曲的小路離開了賊窩,丫鬟停下來指着一條小路說:“這是通往後山的小路,你們順着小路爬到山頂,然後小心下山就行了。”
瑩瑩感激地抓着丫鬟的手熱淚流淌地說:“你不和我們一起逃命嗎?”丫鬟苦笑了一下說:“我那不聽勸告的哥哥就在山上喝酒吃肉,我能放心離去嗎?其他的丫鬟都有親人混雜在山賊隊伍中,我們可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一旦離開,他們將永遠失去懸崖勒馬和改邪歸正的可能。”
丫鬟孤獨孱弱的身影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中,朱守若有所思地走了幾步,便拍了一下狗娃厚重的肩膀嚴肅地說:“答應我,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把瑩瑩安全帶回山下,我去辦點事情,隨後便追趕你們,就這樣,再見!”
瑩瑩見朱守又要離開,氣得噘着倔強的小嘴一萬個不同意,朱守對她微笑招了一下手,便快步往回走去。瑩瑩欲要追隨,被狗娃一把拉住拽着往前走,瑩瑩氣憤地捶打着狗娃的脊背,狗娃全然不理會。
就在瑩瑩潑辣哭泣的時候,兩個山賊攔住了去路。狗娃擋在瑩瑩面前先發制人說:“頭目命我倆前來換崗,裡面好戲正在上演,你們還真沉得住氣。”
兩個山賊對視了一眼,一個山賊半信半疑地說:“我們倆的職責就是守候在這裡從來沒有換過崗,你小子準是奸細,快快束手就擒。”山賊大刀一揮,就要砍人。另外一個山賊攔住同伴說:“兄弟莫要意氣用事,待我考察一番再下定論不遲。”那山賊收起大刀兇巴巴地怒視着狗娃。
“只要你能說出我們的接頭暗語就說明你是自己人,不然休想活命。”這山賊相當精明,他怕誤傷同夥惹禍上身,他知道山賊的日子不好混,一旦得罪苦了某些人,有朝一日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山賊有的是害人的手段。
狗娃不知所措起來,他握緊拳頭正要來個先下手爲強,瑩瑩拽了一下他的衣服,低聲說:“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