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40.扭曲虛空的災難·當總是滅絕他人的惡魔直面自己的滅絕時
和被困在阿古斯等死的惡魔們相比，扭曲虛空的惡魔們處境要好得多。
畢竟在阿古斯直面六原力的糾纏，讓惡魔們必須在其他原力的壓制中挑選一個自己絕對不喜歡的死法，而且那地方通往扭曲虛空的道路已經被徹底封鎖，尤其是在萬物統一場啓動之後，惡魔們就連逃回老家搖號復活的機會都沒有了。
扭曲虛空中的惡魔雖然也不存在“搖號復活”的說法，在這老家中死了那就是真的死掉，但它們最少不必同時面對其他原力聯合起來的鉗制與打壓。
雖然燃燒軍團在物質星海中已經節節敗退到風雨飄搖的處境，但仰賴於過去兩萬多年中燃燒遠征的持續推進，讓惡魔在物質世界依然佔據着龐大的地盤。
就算現在開始崩潰，惡魔們一方的家底也足夠它們再揮霍很長一段時間，嘿，咱們燃燒軍團有的是金山銀山，永遠花不完！ 而且按理說，在物質世界的星河被收復之前，那些屠魔者應該暫時不會將進攻的重點放在扭曲虛空本土。
但世事總有例外。
逐影蟲羣的分支，那些自稱爲“托拉納爾”的殘暴蟲子於扭曲虛空的再次出現打了惡魔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些蟲子們出現的時間太巧了！ 這個星區附近的軍團惡魔正規軍前腳被調動到阿古斯防守，後腳就有蟲羣自星軀核心來了個“中心開花”。
被奧達奇蟲人指揮的蟲羣同時在一個邪能星系的六個比鄰的惡魔世界中出現，只用了不到六個小時就把登陸地改造完成，隨後短短几天裡圍繞着那幾顆被改造的惡魔世界，另一個“血戰之地”就這麼赫然出現。
和數個月之前那場震動扭曲虛空，但發生在邊緣星系的“血戰”相比，這一次蟲羣選擇的突襲目標更有價值。
那些最初淪陷的惡魔世界基本都是燃燒軍團的主要募兵地。
雖然不見得其中的所有惡魔都是軍團成員，但背靠燃燒軍團這個龐大勢力，讓那個星軀已經組建了好多個實力強悍的“惡魔王庭”，那是過去很多年裡，在征服者·基爾加丹的默許和塑練者·薩奇爾的推動下，由惡魔們自己組建起的“權力形式”。
其形態很類似於物質世界的凡人國度，每一個惡魔王庭都有一名“族王”，下轄惡魔領主統治四方。
雖然內部的權力結構非常粗放，也沒有形成體系化的惡魔文明，但相比之前那一團散沙的社會結構，惡魔王庭的出現顯然有助於提升這些募兵地的行政效率。
基爾加丹顯然是把這些重要軍團附庸世界作爲“僕從軍據點”來統一管理，在過去兩萬多年中爲了確保燃燒軍團這臺最恐怖的戰爭兵器時刻運轉。
征服者在扭曲虛空各處都扶持了類似的機構，基本都在那些強勢惡魔們誕生的邪能星域裡。
按照征服者的設想，這些強勢惡魔族羣每統治一塊新的區域，就要爲軍團上繳一份固定的“血稅”，以此來確保它麾下的惡魔軍團時刻享有來自整個扭曲虛空最優勢的兵源。
事實證明，這樣的制度很適合粗放的惡魔文明，基爾加丹建立起的這套“血稅”體系也確實幫助燃燒軍團在兩萬多年的戰爭史裡戰無不勝。
當然不管是什麼族羣，只要誕生了最初的權力結構，那麼對外擴張就成爲了接下來的必然。
哪怕在沒有燃燒軍團這個概念的“遠古時代”裡，那些還沒有被薩格拉斯統一起來的惡魔們彼此之間就爭鬥不斷，源於邪能對毀滅的渴望，讓這些傢伙往往誕生在某個世界時就開始本能的尋找敵人加以宰殺。
在那樣的時代中，唯有那些最強大的惡魔纔有可能離開一片混沌的扭曲虛空，前往孱弱的物質星海進行毀滅的狩獵。
那時候薩格拉斯還是強大而正義的青銅泰坦呢，專門負責滿世界抓捕這些偷渡過來的危險惡魔，並且專門造了個叫“瑪頓”的世界關押它們，後來發生了什麼大家就都知道了。
總之，伴隨着燃燒軍團這些年在物質星海的不斷勝利，那些附庸于軍團的強勢惡魔族羣們在扭曲虛空內部的擴張也從來沒有停下過。
它們就像是從“燃燒軍團”這棵大樹之下不斷蔓延出的根鬚，深深插入扭曲虛空的大地中汲取着養分，塑造出一個又一個威名遠揚的“惡魔王庭”，以此也將扭曲虛空這片毀滅樂土的文明等級向上稍微提了提。
基本等同於從無規則社會進化到了以不同族羣爲根基形成不同王庭的“氏族制”時代。
需要強調的一點是，基爾加丹塑造出這些軍團附庸並沒有幫助惡魔提升文明層次的打算。
它完全是以強化軍團的正規化和戰鬥力的角度出發所做的調整，惡魔文明的進步源於它們內在的征服欲作祟，燃燒軍團的出現只是給了它們一個強制團結的機會。
但不管怎麼說，變化的種子在征服者整合軍團的那一刻就已經埋下了。
眼下，托拉納爾蟲羣的肆虐導致一個非常強盛的惡魔王庭在短時間覆滅，這支勢力在眼見不可爲的時候，就將王庭的最後一支軍隊拼死送了出去，前去比鄰的星系中尋求援軍。
一般來說，這種事情應該直接向燃燒軍團彙報，由軍團指揮官們指派大軍過來參戰，但現在情況不太對勁。
伴隨着征服者和它最後時刻召集起來的那支最死硬最悍勇最堅決的惡魔們在阿古斯的戰死，軍團內部一下子分裂成了好多個不同的“圈子”，彼此之間還不共享聯繫，這就讓遇襲的惡魔們想要求援都不知道該向誰彙報。
燃燒軍團的管理體系好像在一夜之間就崩潰了。
失去了統一的調度讓距離戰場最近的一支惡魔軍團都無法及時前往，因而在軍團體系裡，邪能艦隊的調動要經過統帥議會的許可，但統帥議會的大惡魔們全部死在了阿古斯戰場上。
那些停在扭曲虛空星港中的艦隊指揮官們也並非沒有收到“蟲羣重現”的戰爭預警，它們也知道需要立刻進行戰略反制，但問題在於，現在每一個星港中的每一個艦隊指揮官平均要接到十幾個大惡魔領主的命令。
那些聽說過或者沒聽說過的領主們每一個都煞有介事的宣稱它們是征服者的正統繼承人，而每一個自稱有“軍團繼承權”的大惡魔領主都會對這些艦隊發佈完全不同的命令。
就算艦隊指揮官們真的想要執行命令，那也得等這些發號施令的大惡魔領主們自己先打一架，確認誰是最強的傢伙，纔有資格指揮這些艦隊實現它們的野心。
最重要的問題在於，你們這些佔領不同星軀的大惡魔領主有野心，難道控制着艦隊的惡魔指揮官們就沒有嗎？ 能當艦隊指揮官的絕對都是惡魔之中的“聰明人”。
它們已經意識到扭曲虛空要徹底變天了，因此它們內部先開了個會，以繼承自“軍團時代”的超高執行力把自己先一步從搖搖欲墜的軍團體系剝離了出來。
不管是停靠在扭曲虛空還是在物質星海巡遊的邪能艦隊現在已自成一派了，這些傢伙野心勃勃的想要靠着手裡的艦隊在燃燒軍團崩潰之後，重建屬於它們的軍團。
而在這接下來亂糟糟的時代裡最先要做的事就是保存實力，搶佔地盤，因此，對於那些遭受蟲羣襲擊的請求，艦隊指揮官們也只能報以遺憾的“安慰”。
它們可是惡魔！
指望它們有同情心那可真是荒天下之大謬了。
沒有了艦隊支援，“血戰星區”的惡魔們就只能用最原始的傳送門戰術前往戰場。
但蟲羣那邊勢力已成，惡魔們用傳送門送過去的軍隊連十分鐘都堅持不住，就會徹底消亡在殘酷的蟲羣屠戮中。更可怕的是，在“消化”掉第一個惡魔王庭後，托拉納爾蟲羣根本沒有停下的打算。
它們就像是飢腸轆轆的野獸，立刻開始向周圍的其他邪能世界奔行劫掠，蟲羣的利維坦母艦大搖大擺的橫行在惡魔的星海之中，那些失去了調度指揮，只能被茫然困在各自駐地的惡魔們除了對蟲羣發起絕望的進攻之外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就在這周遭好幾個惡魔王庭都已經預感到“末日將至”的要命的時刻，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從物質世界傳回。
黑暗泰坦失敗了！ 薩格拉斯在阿古斯的戰場上與黎明之主迪亞克姆作戰時，被其他原力暗算，導致祂在戰場上落敗失蹤。
儘管薩格拉斯還未隕落，但扭曲虛空的權力體系已經徹底崩塌了。
這個消息的真僞很快就被驗證，各個惡魔王庭都派出了自己的術士前往物質世界那個所謂的“黑暗泰坦隕落地”的座標窺探，那些術士們帶回了讓所有惡魔領主們都心驚膽戰的消息。
物質世界的戰場已成毀滅的廢墟，那裡殘留着奧術與邪能衝撞留下的原力黑洞，就連星海的空間結構都被斬碎。
那絕對是黑暗泰坦全力戰鬥過的地方！
儘管惡魔術士們沒有找到薩格拉斯大人的遺骸，但它們確確實實從那裡慘厲的氣息中確認，薩格拉斯大人並非最後一個離開的傢伙。
那就意味着傳言很可能是真的。
薩格拉斯戰敗了，而且祂大概率被惡毒的黎明之主囚禁在了一個任何偵測魔法都無法找到的囚籠裡，沒準還要接受某些惡毒下賤的戰敗羞辱呢。
還有一些盲信薩格拉斯無敵的惡魔領主表示絕不相信它們的黑暗泰坦會失敗，一些地處偏遠的惡魔領主還表示什麼狗屁的黎明之主，不知道從哪跳出來的混蛋就敢宣稱自己擊敗了黑暗泰坦。
這不是明顯吹牛嗎？
而往往在這個時候，就會有其他人提醒它們，“黎明之主”在扭曲虛空還有個更鼎鼎大名的外號，那傢伙就是曾經讓惡魔們聞風喪膽的“聖光屠夫”。
唔，如果是已經成神的聖光屠夫的話嘶，那倒也好像不是不可能。
這個讓羣魔絕望的小道消息以一種風暴般的姿態，於幾天之內就席捲過整個扭曲虛空的各個惡魔王庭之間。
其傳播的效率之快，擴散之廣絕對不是偶然事件，這背後肯定有一些傢伙在推波助瀾。
然而都到這個時候了，惡魔領主們實在沒心情深究這背後到底是誰在搞鬼，對於那些正在遭受蟲羣襲擊的惡魔王庭而言更是如此。
以蟲羣目前的侵略速度，它們還能不能在明天感受到扭曲虛空的潮汐吹起都是個問題呢。
就是在這樣的絕望裡，事情卻發生了相當奇妙的“轉機”。
“你說，你能找到援軍？”
比鄰蟲羣侵略之地，距離血戰戰場最近的一個惡魔王庭所在的世界中，統治這裡的破壞魔女巫領主以一種狐疑的目光看着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她眯起眼睛，說： “你能從哪裡找到援軍？”
“這就不是您需要考慮的了，女士，我只知道如果你們再得不到有效的支援，托拉納爾蟲羣會在三天內‘吃掉’你們。”
那個僞裝成夜魔的傢伙語氣冷冽的說：
“一旦讓它們得到這個星系的資源，蟲羣的規模會在半個月內擴張最少五倍。
扭曲虛空的惡魔們對於蟲羣那‘指數級’的繁殖速度根本沒有一個理性的認知，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推進下去，不出十年，扭曲虛空最少會有五分之一淪陷於蟲羣之手。
到那時，惡魔們再想‘團結’可就來不及了。
我呢。
我就是爲了這個目標來的。”
這傢伙聳了聳肩，對眼前的破壞魔女巫說： “我能幫您的王庭聯絡到最少一支標準規模的邪能艦隊，附近五個惡魔王庭裡也都有我的人脈，但前提需要您主動向其他領主提出請求。
您的姿態必須擺得相當低，先把它們拖進這個泥潭裡，然後再利用您的智慧藉着蟲羣之手，除掉您的競爭對手。
鯨吞它們的資源，整合它們的王庭。
我會想辦法爲您帶來一支強悍的曼阿瑞天罰術士，藉着它們的支持，您大可以自稱爲征服者的正統繼承人！ 以‘血戰’的名義招募曾經的軍團成員，按照基爾加丹的體系重建燃燒軍團。
您必須在這個方向擋住蟲羣的擴張，以此來在基層惡魔之中積累威望，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們自然會爲您在扭曲虛空各地吹噓功績。
我建議您向物質世界的凡人國度學習，從現在開始組建屬於您的權力體系，否則，再輝煌的勝利也不過是黃粱一夢而已。”
那破壞魔女巫領主呲了呲牙。
作爲惡魔中少數智力派，她很清楚眼前這傢伙說的都很正確也很有必要，她只是很懷疑在天性混亂的惡魔之中組建“國家概念”是否有必要。
不過眼前這位“客人”顯然沒打算和她聊太多，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只是它的一個“選項”，如果自己不打算聽從，那麼這傢伙就會在附近的幾個惡魔王庭的領主那裡，把剛纔的話再複述一遍，總有蠢貨會上鉤。
既然如此，那爲什麼不能是自己先去吃這個螃蟹呢？
她猶豫了一下，從自己的王座上起身，走到這位神秘的客人身旁，繞着它轉了幾圈，說： “黑暗泰坦敗亡的消息是你和你的同伴們放出去的，對吧？你們想用這個消息恐嚇住那些殘暴但無腦的傢伙，方便你們渾水摸魚。嘶，這個熟悉的手法 你是 納斯雷茲姆？”
那位沉默的無聲訪客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它搖頭說： “您不必在意我是誰，也不必在意我有什麼目的，我當然有自己的目的，但這和您此時掙扎求生的絕境並不衝突。
我們可以合作。
只是需要您在未來羽翼豐滿後幫我們做一件事，帶着您的大軍，幫我們去一個危險的地方，救一位對我們而言意義重大的尊貴者。
爲此，我們會爲您奉獻我們所有的智慧與力量.所以，成交？莎赫拉絲主母，哦，不，我或許應該謙卑的稱呼您爲‘惡魔女王·莎赫拉絲’。
燃燒軍團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接下來的時代，必然屬於那些勇者與智者，扭曲虛空的惡魔中從不缺有勇氣的愣頭青，但如您這樣駕馭智慧的領袖可是舉世難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