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荷講述自己的成功經歷是粗線條的,呂濛初卻聽得仔細認真。他當然瞭解自己的好學生,雖胸懷錦繡卻纔美不外見。
母親在曉蓮家住了一週就回來了,當然沒有去找侯國明的老婆程玉茹談判,只是勸女兒凡事想開點,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一週時間裡,呂濛初住進了化肥廠小區,肩負起接趙子夏放學和做早晚餐的任務,這個三口之家和諧美滿,毫無違和感。
母親回來後,夏曉荷只有雙休日去教師新村住上兩晚,其他時間還是陪母親和兒子。
有時候呂濛初也來化肥廠小區一展廚藝,晚上也就自然住在家裡。
母親催促了好多次,說既然倆人都沒意見,就早點成婚吧,省得兩頭跑。
夏曉荷說,她準備用公積金貸款買處三室兩廳的新房子,大一點,母親和兒子都住得下,那時候再領證結婚也不遲。其實都是過來人,領證與否結不結婚,也沒什麼本質區別。
兩年後,新房子裝修完畢,夏曉荷那一屆同學也迎來了畢業二十週年。
又是劉國棟張羅,想搞一次畢業二十週年聚會暨祝賀呂濛初老師和夏曉荷同學喜結連理,老師同學們來一次大團圓。
這第二個主題,呂濛初和夏曉荷兩個都表示堅決不同意,說聚會就是聚會,師生還是師生。
劉國棟答應,不寫進聚會通知裡,只作爲內部掌握。
劉國棟找周宇商量此次聚會的具體辦法,表態費用問題不用考慮,完全由自己承擔。
周宇說:“國棟,同學畢業二十年,雖然每個人的經歷和成就各不相同,但安排聚會,還是要保持平等的同學關係爲好。我的意見是,大家AA制,每人1000元應該足夠了,呂老師不用拿。餘下部分,就給呂老師和夏曉荷買份結婚紀念品。”
劉國棟說:“周班長,二十年過去了,你的站位還是這麼高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呢。好吧,訂酒店等跑腿的事交給我,酒水我包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周宇笑道:“你劉大老闆財大氣粗,不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也顯得我這個老班長太不通人情啦!”
劉國棟說:“對了周宇,你通知一下江水萍唄,你倆當年不都是班委會成員嘛,看她能不能抽出時間從上海回來參加咱的聚會。”
周宇面露難色:“我倆畢業後就沒有聯繫,她好像跟夏曉荷比較要好,還是讓夏曉荷通知吧。”
劉國棟又利用午休時間開車去羣衆事務服務中心找到夏曉荷,研究請江水萍參加同學聚會的事。
夏曉荷說,水萍跟我一直有聯繫,我請她沒問題,就不知道她在沒在上海,有沒有時間。最近她在做跨國生意,世界各地跑。
夏曉荷又向劉國棟轉達了呂老師的意見,說現在正好是暑假期間,學校沒有人。高三2班同學如果沒有意見,大家可以回鳳凰城高中一聚,吃住呂老師都可以安排,費用也由呂老師出。
劉國棟說,回學校這個倡議好,同學聚會,回母校大家一定都很開心。但是費用問題,還是按照周班長的意見,採取AA制。
夏曉荷說好吧,我把你和周班長的意見轉達給呂老師。
送走劉國棟,夏曉荷就拿起手機,撥通了江水萍的電話。
聽說同學二十週年聚會,江水萍歡欣鼓舞,並表示要給老師和同學們設計一件文化衫,聚會時候穿上,讓夏曉荷把與會老師同學的衣服尺碼傳給她。
夏曉荷又給劉國棟打電話,告訴他江水萍答應回來參加同學聚會的消息,並把統計同學衣服尺碼的任務交待給他。
距同學聚會約定的日期還有兩天,夏曉荷收到了江水萍寄來的兩件郵包:一件是老師同學們聚會時穿的文化衫,一件是送給夏曉荷和呂濛初的結婚禮物。
未待拆開郵包,江水萍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對不起曉荷,我在泰國談生意呢,回不去了,代我向老師和同學們問好,祝大家聚會開心!”
夏曉荷:“你沒事吧水萍?上次打電話不是說得好好的,可以回來參加嗎?生意上的事不可以交給別人去談麼?”
江水萍:“唉,曉荷,我說什麼來着,你從小就是個人精子,什麼也瞞不過你。我的確改主意了,不想參加這次聚會,請你理解我吧。”
夏曉荷:“爲什麼呀?”
江水萍:“我的初戀要跟我的閨密結婚,你想想我會是什麼心情?”
夏曉荷:“不會吧水萍,就爲這個?你不是坐擁小鮮肉一枚嗎?還想呂濛初這塊老臘肉做甚!”
江水萍:“小鮮肉早拿着分得的利益遠走高飛了。你當初說的沒錯,他走進我的生活確實是爲了我的錢。我也想到了這一層,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夏曉荷:“那你咋不早說呢,不過現在也不遲呀,我和呂濛初畢竟還沒有領證。”
江水萍:“曉荷你說啥傻話呢,呂老師如果心裡有我,佟佳惠走後,他第一時間就會打電話給我,而不是去找你。”
夏曉荷:“得了吧水萍,你一個腰纏億萬資產的富婆,借八個膽兒呂老師也不敢覬覦你呀!你倆這事兒不是弄岔劈了麼!要不,我去跟呂老師說。“
江水萍:”別逗了曉荷,回不去啦!我註定就是個漂泊之人。連我媽都比我強,嫁給了湯伯伯,生活安定下來,一心一意帶一對雙胞胎弟弟妹妹。我其實不怎麼愛回鳳凰城,也不願說他們的事。一見湯伯伯,就想起了湯富貴,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夏曉荷:”我說的真不是玩笑話,我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對他還一直沒放下。不過我告訴你,現在的呂老師可不比當年,已經不是鳳凰城高中的四大美男之一了,變成了一箇中年油膩男,你還會喜歡嗎?其實水萍,你喜歡的不是呂濛初,而是青春萌動的那種感覺,我說的對不對?“
江水萍:”我當時就說你是個人精子,果然沒有說錯。那時候呂老師根本不喜歡我,而是你夏曉荷。你老實告訴我,你當時是不是也對呂老師暗生情愫?“
夏曉荷:”水萍你這可就冤枉我了!你是知道的,我當時喜歡的是周宇。你把周宇寫給你的情書交給呂老師,爲這事兒,我當時都不想再理你了。“
江水萍:“好你個夏曉荷,真沒看出來,你原來是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夏曉荷:“可是,你對我那麼好,放假送我去車站,開學又來車站接我,假期還給我寫信,我怎麼捨得失去你這個好朋友啊!呂老師這個呆子,爲周宇和你的事保守了20來年秘密,不知道你早就告訴我了。他那時候一心保護自己的學生,怎麼會愛上哪一個呢?“
江水萍:“好恩愛呀,句句話向着他,把他護得這麼好!”
夏曉荷:“別取笑我,我說的是真心話。你所謂的呂老師對我的喜歡,不過是一個負責任的老師對一名勤學上進學生的喜歡,呂老師真正喜歡的是校長的千金佟佳惠。“
江水萍:”你說的也是。所以呀,咱倆就別讓來讓去了。我宣佈,這個中年油膩男就歸你夏曉荷領導啦!你可別告訴我,你們到現在還都守身如玉!“
江水萍說罷,在電話那端”咯咯咯“笑起來,還是小時候的調皮樣子。
【第二卷小結】
現代言情小說《半稱心》第二卷《一千零一夜》至此結束。這一卷,以講故事的方式,倒敘的手法,交待了18年間主要人物的經歷,下海、下崗、創業……時代印記非常明顯。言情的套子,又不全是兒子情長,展示的是社會的變遷和人生的無常。
下一卷《日子》,會稍晚些上傳。我想再沉澱沉澱,盡力以新的打開方式呈現人物的命運,或許有點懸疑和“僞穿越”“僞重生”,但還是現實題材,一定會符合生活邏輯,所以叫“僞”。會是什麼形態?敬請耐心等待。